审讯室内，灯光依旧明亮。
卫渊的指尖，却是一片冰凉。
那股从尾椎骨窜起的寒意，并未随着他解开谜题而消散，反而化作了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的心脏紧紧勒住。
0号。
我是0号。
那个名为“永恒神盾”的组织，他们寻找的不是什么遗迹，也不是什么能量源。
他们在找的，就是他。
或者说，是寄宿在他身上的，这个名为“天道直播系统”的存在。
他缓缓抬起头，视线穿过单向玻璃，与赵东来那双探究的眼睛对上。
在对方的视野里，这个年轻人解开了一个惊天谜题后，依旧平静得像一潭深水，只是脸色比刚才苍白了几分。
只有卫渊自己知道，他的后背，早已被冷汗彻底浸湿。
他不能表现出任何异常。
在敌人是谁，实力如何，目的为何都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暴露自己与“0号”的关联，等同于自杀。
“剩下的，就是你们警方的工作了。”
卫渊站起身，语气恢复了之前的淡漠。
“我只是一个商人，一个恰好对古代符号学有些研究的普通市民。”
他为自己刚才的表现，给出了一个合情合理，却又无法深究的解释。
赵东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问。
他亲自将卫渊送出了市局大楼，看着那辆黑色的库里南汇入车流，消失不见。
“队长，就这么让他走了？”
身边年轻的警员忍不住问道。
“不然呢？”
赵东来收回视线，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把他抓起来审问？用什么理由？一个热心市民协助我们破解了悬案？”
“这个卫渊，身上藏着我们无法想象的秘密。从现在起，将他的档案列为最高机密，任何人不得擅自调查。”
“是！”
……
黑色的库里南在城市的夜色中穿行。
车内，卫渊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的手心，却全是冷汗。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感觉到如此强烈的危机感。
那不是街头混混的威胁，也不是商业上的竞争。
那是一个已经触及到时空秘密的庞大组织，从黑暗中投来的窥伺。
他就像是黑夜中唯一的光源，吸引着未知的，可能致命的飞蛾。
必须变强！
以最快的速度，不惜一切代价地变强！
他现在拥有的“过目不忘”，拥有的那些格斗技巧，在真正的庞然大物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他需要更多，更强的底牌。
而他唯一的底牌来源，就是那个连接着万古时空的直播系统。
卫渊回到江湾一号的家中，没有开灯。
他独自坐在黑暗的客厅里，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的万家灯火。
他闭上眼，意识沉入识海。
天道直播系统，开启！
但这一次，他没有随机连接。
他的意念，在系统界面上飞速操作着。
一个前所未有的，堪称疯狂的计划，在他的脑中成型。
他要开一个系列直播。
一个能将华夏历史上，所有最顶尖，最骄傲，最大权在握的帝王，全部吸引到同一个直播间的系列！
他要将这个直播间，变成一个群英荟萃之地，一个思想碰撞的熔炉，一个……让他能够利益最大化的“许愿池”！
【新的直播主题已生成：《盘点华夏历代帝王功过》】
【正在向已连接时空节点发送邀请……】
【正在搜索并连接新的高价值时空节点……】
卫渊的呼吸微微一顿。
来了！
【观众‘千古一帝’进入直播间。】
【观众‘天可汗’进入直播间。】
【观众‘大汉世宗’进入直播间。】
秦始皇，李世民，汉武帝刘彻。
三位老观众几乎是同时上线。
但，这仅仅是个开始。
下一秒，一连串卫渊从未见过的，散发着各色光芒的ID，如同流星雨般划过屏幕！
【新观众‘大汉丞相曹孟德’进入直播间。】
【新观众‘昭烈皇帝刘玄德’进入直播间。】
【新观众‘大明洪武帝朱重八’进入直播间。】
【新观众‘大周皇帝武曌’进入直播间。】
【新观众‘光武皇帝刘秀’进入直播间。】
……
一瞬间，整个直播间仿佛被点燃了。
无数个曾经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名字，在这一刻，跨越了时空的界限，汇聚于此。
直播间的弹幕区，先是经历了短暂的沉寂。
紧接着，便爆发了堪称史上最强的修罗场！
金色的弹幕划破长空，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气。
天可汗：“始皇帝陛下，久仰。朕之大唐，赖陛下奠定之基业，方有今日之盛。然，二世而亡，亦是千古之鉴。”
李世民一开口，就是先扬后抑，绵里藏针。
始皇帝的黑色龙纹弹幕瞬间回应，充满了怒火。
千古一帝：“竖子！若非赵高、胡亥那两个奸贼逆臣，朕之大秦，当传万世，岂容尔等后辈在此饶舌！”
另一边，一条朴实无华，却带着浓重杀气的赤色弹幕升起。
大明洪武帝朱重八：“@大汉世宗，听说你晚年把国家都快打空了，还为了个巫蛊之术，杀了自家的太子和皇后？啧啧，咱老朱可干不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
汉武帝刘彻的弹幕，带着帝王的威严与冷酷。
大汉世宗：“哼！匈奴未灭，何以家为！朕的功业，岂是尔一介布衣所能评判！”
就在此时，两条纠缠在一起的弹幕，一红一青，同时出现。
大汉丞相曹孟德：“@昭烈皇帝刘玄德，玄德，别来无恙呼？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今天道仙师在此，你我何不再论一番？”
昭烈皇帝刘玄德：“@大汉丞相曹孟德，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孟德，时至今日，汝依旧是篡汉之奸贼！”
整个直播间，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这些在各自时代都是绝对主角的帝王枭雄，谁也不服谁。
他们彼此之间，有的隔着数百年，有的则是生死大敌。
如今被卫渊凑到同一个空间，积攒了千年的恩怨情仇，瞬间爆发。
各种嘲讽，揭短，质问的弹幕疯狂刷屏，火药味浓得几乎要从屏幕里溢出来。
卫渊安静地看着这一切。
他没有阻止。
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只有让他们把内心的骄傲、不甘、遗憾全都激发出来，他接下来的“盘点”，才能真正击中他们的痛点。
眼看直播间的争吵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
卫渊知道，时机到了。
他没有打字，而是清了清嗓子。
一股温和，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的声音，通过系统，直接响彻在每一位帝王的脑海之中。
“各位陛下，稍安勿躁。”
声音响起的瞬间。
那刷屏速度快到几乎出现残影的弹幕区，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瞬间一片死寂。
所有正在争吵的帝王，都停了下来。
他们这才意识到，在这个神奇的空间里，他们不是主角。
真正的主角，是这位能将他们齐聚一堂的，神秘的“仙师”。
卫渊的声音继续在他们脑中回响。
“今天，我们不谈个人恩怨，也不论一时成败。”
“我们来聊聊……”
“何为，‘千古一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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