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灯光昏黄,勉强驱散了窗外渗进来的寒意。
于海棠的肩膀还在微微发抖,显然是被刚才的混乱吓得不轻,一张俏脸煞白,不见血色。
李卫东没有说话,只是将自己的手掌,覆盖在了她冰凉的手背上。
他的手掌宽大、干燥,带着一股让人心安的温度。
于海棠受惊的小鹿般的眼神抬起,望向他。
李卫东迎着她的目光,缓缓收拢五指,手掌的皮肤之下,一道道坚硬的肌肉线条瞬间贲张起来,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
这无声的展示,远比任何言语都更有说服力。
于海棠的呼吸渐渐平复,紧绷的身体也慢慢放松下来。她能感觉到,这只手掌中蕴含的力量,足以摧毁任何威胁。
这是一种纯粹的、绝对的自信。
而屋外,四合院里,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尖利刺耳的咒骂声,穿透了单薄的窗户纸,像是冰冷的锥子,一下下扎在人的耳膜上。
“天杀的绝户玩意儿!断子绝孙的畜生!”
“害了我家宝贝孙子,你晚上睡觉就不怕鬼敲门吗!”
贾张氏彻底疯魔了。
她也不嫌天寒地冻,就搬了个小马扎,堵在中院通往前院的路口,正对着李卫东家的方向,像一尊喷吐着恶毒怨念的瘟神。
她那张布满褶子的老脸因激动而涨得发紫,一边骂,嘴角一边喷出白色的唾沫星子。
“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看看吧!降下一道雷,劈死这个小王八蛋!”
“易中海!你个老不死的!你个伪君子!”
嗯?
李卫东的眼神陡然锐利。
他安抚地拍了拍于海棠的手,示意她安心,自己则走到了门边,侧耳倾听。
院子里的咒骂还在继续,贾张氏颠三倒四,逻辑混乱,但其中一句,却被李卫东精准地捕捉到了。
“……当初说得好好的,怎么就让我家棒梗去了?你不是院里的一大爷吗?你说话怎么就跟放屁一样!你收了我的好处,事儿就这么给我办的?!”
果然!
李卫东的瞳孔骤然收缩,像两点淬了冰的针尖。
那股刚刚才平复下去的戾气,混杂着一股冰冷的杀意,重新从他心底最深处翻涌上来。
虽然他早就猜到,傻柱那没脑子的莽夫背后,必然有易中海这个老阴比在煽风点火。
但猜测,终究是猜测。
现在,从贾张氏这个蠢货的嘴里,他得到了最直接的证据!
整件事的幕后主使,就是那个表面上道貌岸然、永远把“顾全大局”、“团结邻里”挂在嘴边的伪君子——一大爷,易中海!
傻柱是什么?
一把刀。
一把没脑子,被人指哪打哪,用完了还能随时丢出去顶罪的钝刀。
真正该死,真正歹毒的,是那个握着刀,脸上还挂着慈悲笑容的刽子手!
李卫东的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随即又被他强行压制住。
不行。
不能冲动。
对付傻柱那种蠢货,拳头是最好的语言。
但对付易中海这种经营了一辈子人设的老狐狸,拳头,是最愚蠢的手段。
你打他一顿,他躺在床上一哼哼,转头就能博取全院的同情,把自己塑造成一个为了调解邻里矛盾而被打伤的受害者。而你,则会成为人人唾弃的暴徒。
必须反击。
而且是致命的反击!
李卫东的呼吸变得绵长而安静,大脑却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飞快运转。
易中海这种人,他最看重的是什么?
他最害怕失去的又是什么?
不是钱,不是物。
是名声!
是他那个“德高望重”的八级钳工金字招牌!
是他在这个四合院里,经营了几十年,说一不二,如同土皇帝一般的“一大爷”身份!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那个完美养老计划的基石,是他用来掩盖自私、虚伪、歹毒的画皮面具!
他靠着这个面具,享受着所有人的尊敬。
他靠着这个面具,暗地里算计着每一个人。
他靠着这个面具,试图操控所有人的命运,来为他那个可笑的养老梦铺路。
好!
很好!
一瞬间,所有的愤怒和杀意,都沉淀了下去,化为一种绝对的冷静。
李卫东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到极点的弧度。
易中海,你不是最在乎你的脸面吗?
你不是最享受那种被人尊敬,一呼百应的感觉吗?
那我就从你最在乎的地方下手。
我要把你这张伪善的面具,当着全院所有人的面,一片,一片,慢慢地撕下来。
我要让你亲眼看着,你经营了一辈子的权威和尊严,是如何轰然倒塌,摔得粉碎!
我要让你从高高在上的“一大爷”,变成院里人人唾弃、避之不及的孤家寡人!
一个狠辣、周密,且堪称完美的报复计划,开始在他心中疯狂酝酿,逐渐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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