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指抚过曜冥-01舱体的金属表面，那道抓痕像是某种求救信号。左臂上的纹路烫得像要烧穿皮肤，血管里传来血液沸腾的错觉。
“你是第二个。“
男人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我盯着冷冻舱上方刻着的编号，突然注意到下方还有一行更小的字迹。蹲下身，借着幽蓝的冷光，我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符号——和母亲衣襟上一模一样的星裔纹路。
“林烬。“身后传来低语，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我猛地转身，看到星裔女人的身影在暗处若隐若现。她没有戴面具，紫色的皮肤在蓝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我握紧战术刀，但手在发抖。“你想干什么？“
她往前走了一步，六指轻轻按在我左臂上。那瞬间，我感觉体内的星能躁动起来，机械义肢的关节迸发出电火花。“觉醒吧，曜冥。“她的声音带着蛊惑，“联邦给你的只是枷锁。“
我想甩开她的手，却发现身体动不了。星能顺着她的指尖流入体内，像无数只蚂蚁在啃噬神经。记忆不受控制地闪回：沈知寒给我注射稳定剂时欲言又止的表情，实验室里那些神秘的仪器，还有每次我失控时她总是第一时间出现...
“不...“我咬紧牙关，冷汗顺着额角滑落。
“看看这个。“她另一只手点在我胸口，一道紫光没入皮肤。眼前突然浮现出画面：沈知寒站在科学理事会的会议室里，面前是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她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上面赫然写着“曜冥计划-最终阶段“。
我喘着粗气，瞳孔剧烈收缩。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林烬！“
是沈知寒的声音。我转头看去，她正冲进冷冻舱区域，白大褂被汗水浸湿。她一把抓住我的肩膀：“你不该来这里！“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她的瞳孔收缩了一下，虹膜深处闪过一丝紫色微光。“林烬...“
“告诉我！“我反扣住她的手腕，机械义肢的力量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我...我申请成为你的主治医生，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她终于开口，“但你不是工具，你是希望。你是唯一的可能，能终结这一切...“
我踉跄后退，撞翻了旁边的仪器台。玻璃碎片在空中悬浮，我透过其中一面碎渣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左眼已经完全星化，银蓝色的光芒在瞳孔中流转。
“欢迎回家。“星裔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所有冷冻舱同时启动，蓝光连成脉络状网络。空间里回荡起古老的星裔语音：“曜冥归位。“
母亲的全息影像突然出现在半空，这次她穿着完整的实验袍。画面切换到实验室，我看到她亲手将一个婴儿放入培养舱，编号赫然是“曜冥-02“。
“不...“我抱着头蹲下，耳边的嗡鸣越来越响。
“你以为自己是唯一的吗？“星裔女人的声音仿佛来自四面八方，“看看里面。“
我抬头，看到最内侧的冷冻舱自动开启，白色雾气中浮现出另一个身影。他的呼吸节奏和我相反，心跳声呈镜像波形。当我走近时，他胸口裸露的皮肤下埋藏着发光符文，和我左臂上的纹路同源。
我伸出手，触碰舱体的瞬间，两人瞳孔同时闪过银芒。空间开始扭曲，墙壁渗出星液，地面浮现出古老的献祭阵图。
“欢迎回家，吾主。“星裔女人的声音最后一次响起。
强光吞噬了视野，意识坠入星渊漩涡。最后浮现的画面中，我看到三个时空碎片：
第一个画面里，母亲抱着婴儿时期的我，轻声哼唱着星裔摇篮曲。
第二个画面，实验室里多个林烬在培养舱中同步睁眼。
第三个画面，黑暗中无数曜冥继承者互相残杀。
最后，画面定格在某个王座上，银蓝色的星冠正在融化。
“欢迎回家，吾主。“
走廊灯光忽明忽暗，我的影子在墙上扭曲拉长。男人走在前面，步伐不紧不慢，像是早就知道我会跟着走。
“你们是谁？”我开口。
“科学理事会特别行动组。”他头也不回，“和你一样，都是为了解开曜冥之谜。”
我冷笑一声，“所以呢？把我当试验品还是武器？”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冷白灯光照在他脸上，那张脸竟和记忆中实验室里的某个研究员重合。
“林烬，”他盯着我，“你真以为自己能掌控命运？看看你的手。”
我低头，机械臂关节处渗出星液，像黑色的血。“林烬，你得自己看清楚。“男人的声音在空旷的实验室里回荡。我死死盯着玻璃舱内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胸口的发光纹路和我左臂上的完全相同。
“所以这就是联邦的秘密？“我咬紧牙关，机械臂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制造一群曜冥继承者？“
男人没有回答，而是按下控制台上的另一个按钮。玻璃舱开始缓缓下降，周围的仪器发出低沉的嗡鸣声。就在这时，沈知寒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门口，她的白大褂被汗水浸湿，脸上满是焦急。
“你不该来这里！“她冲到我面前，想要抓住我的手臂。
我猛地甩开她的手：“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你到底知道多少？“
沈知寒的瞳孔微微收缩，虹膜深处闪过一丝紫色微光：“我...我申请成为你的主治医生，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
“等等...“我后退一步，看着她脸上露出的异样神色，“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林烬，你不是工具，你是希望。“她的声音变得异常坚定，“你是唯一的可能，能终结这一切...“
我踉跄着撞翻了旁边的仪器台，玻璃碎片四处飞溅。透过其中一片碎片，我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左眼已经完全星化，银蓝色的光芒在瞳孔中流转。“林烬，听我说......“沈知寒伸手想抓住我的肩膀，但我已经退到离她两米远的地方。机械臂的震颤越来越强烈，关节处渗出的星液滴落在地面，发出嘶嘶的腐蚀声。
“别过来！“我低吼着，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实验室的灯光忽明忽暗，映得她的脸忽青忽白。
她停在原地，双手微微抬起，像是安抚受惊的野兽：“你体内的曜冥之力正在觉醒，这过程会很痛苦，但必须完成。“
“所以你一直在等的就是这个？“我盯着她的眼睛，那里还残留着刚才闪过的紫色微光，“等我变成你们想要的样子？“
“不是'你们'，是我。“她的声音突然轻柔下来，“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就知道你是特别的。其他人只是复制品，只有你...只有你才是真正的曜冥继承者。“
玻璃舱仍在缓缓下降，里面的那个人突然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和我一模一样，却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空洞。他的胸口纹路开始剧烈发光，与我左臂上的纹路交相辉映。
“他在回应你。“沈知寒轻声说，“你们本就是一体的。““因为他还未完成共鸣。“沈知寒的声音有些发颤，手指深深掐进我肩膀，“你体内的曜冥之力还没完全觉醒，现在接触会引发星能暴走。“
我盯着玻璃舱内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他胸口的纹路突然剧烈闪烁起来。机械臂不受控制地抬起，关节处渗出的星液滴在屏障上，发出刺耳的腐蚀声。
“林烬，冷静！“沈知寒一把抱住我的机械臂，“你感觉不到吗？你们在互相吸引，这正是联邦想要的结果。“
话音未落，实验室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只剩下玻璃舱内幽幽的蓝光。那个男人的笑容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诡异，他胸口的纹路开始和我左臂上的同步跳动。
“他们在用你做实验。“沈知寒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把你当成钥匙，打开某种远古装置......“
我猛地甩开她的手，机械臂重重砸在屏障上。星液顺着屏障表面蔓延，发出滋滋的响声。玻璃舱内的男人忽然抬起手，隔着厚厚的玻璃做了个和我完全相同的动作。
“看来你已经准备好了。“他的声音直接在我的脑海中响起，带着金属般的回响，“是时候了，继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