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余波还在耳膜里嗡鸣。我扶着倾倒的仪器台站起身，左臂机械关节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星液从破损的接口处渗出，在地面腐蚀出蜿蜒的痕迹。
沈知寒就趴在我几步外，白大褂被碎玻璃划得支离破碎。她的手臂在发抖，但还是撑着身子往我这边挪。我能闻到她身上消毒水混着铁锈的味道，那是血和机械油液混合的气息。
“林烬......“她喘着气开口。
曜冥-02突然从废墟里站起来。他身上的实验服完好无损，胸口的星裔纹路像活物般游动。他的动作和我完全同步，连机械臂渗出星液的速度都一模一样。
“你感受到共鸣了吗？“他的声音直接在我的颅骨里震颤，金属般的回响让我太阳穴突突直跳。
我咬紧牙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我只感受到你的恶心。“
沈知寒突然尖叫起来。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她掀飞，撞在墙上又重重摔下。她的嘴角渗出血丝，却还在努力往前爬。
“别过来！“我冲她吼，但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左眼视野里，她的形象开始数据化解析——心跳频率、血压数值、皮肤温度，还有她瞳孔深处那抹挥之不去的紫色微光。
曜冥-02笑了。他的笑容和我脸上扭曲的表情完全重合：“看清楚了，这就是我们的宿命。“
我踉跄着后退，撞翻了操作台。玻璃碎片扎进小腿，疼痛反而让我清醒了些。记忆突然闪回到十二年前，培养舱里的自己抓着沈知寒的手喊“姐姐，疼“。那时她的手指也是这样冰凉，却比现在温暖百倍。
“你还记得吗？“沈知寒的声音发抖，但依然固执地往前爬，“第一次注射稳定剂时你说'姐姐，疼'“。
我的机械臂不受控制地抬起，指尖凝聚出星能刃。只要轻轻一挥，就能终结这一切。可为什么手在发抖？为什么体内有股力量在撕扯着要阻止这个动作？
曜冥-02往前走了一步。地面在他脚下泛起星能涟漪：“杀了她，然后回去。那里才是你的归处。“
沈知寒突然扯开袖子，露出小臂内侧的星裔印记。紫色光芒在她皮肤下游走，像条盘踞的毒蛇。“是我把你从培养舱抱出来的，“她抬头看着我，眼泪顺着脸颊滑进嘴角，“当时你那么小......“
我的手指抽搐了一下，星能刃险些脱手而出。远处传来金属断裂的轰鸣，实验室穹顶正在坍塌，大块混凝土砸在地上，扬起漫天灰尘。
“十二年前我就该死了。“我听见自己说，声音沙哑得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不该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曜冥-02突然伸手抓住我的手腕。他的手掌冰冷刺骨，却比任何东西都真实。“我们从来都是这样，“他说，“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就在等待回归。“
沈知寒扑过来抓住我的另一只手。她的体温透过机械臂传来，带着熟悉的甜腥味。我突然想起某个深夜，她为我包扎伤口时手指轻柔地触碰星化纹路，那一刻体内的躁动星能突然安静下来。
“别相信他说的。“她死死攥住我的机械臂，指甲掐进缝隙里，“你不是工具，你是希望。“
穹顶裂开了。幽蓝的星渊裂缝在中央地面张开，星尘风暴席卷整个实验室。母亲的衣襟残片从废墟中升起，在风暴中飘荡。那抹残破的蓝色让我胸口发紧，仿佛回到了十年前看着她被吞噬的那个雨夜。
“回去吧。“曜冥-02的声音和我自己的重叠在一起，“那里才是你的归处。“
沈知寒被掀飞出去，撞在墙上发出闷响。她滑坐在地，额头流着血，却还在往前爬。白大褂撕裂的布料下，我看到她脊椎处的机械改造痕迹。
我盯着那抹飘荡的蓝色，突然冲过去抓住它。剧痛从手掌传来，像是握住了火焰。但这次我没有松手，反而抓得更紧。
“你以为你能挣脱？“曜冥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你的心......早已染上星辰。“
警报系统还在断断续续地响着，红色警示灯映得沈知寒的脸忽明忽暗。她的嘴唇在动，但我听不清她说什么。直到她把额头抵在我渗血的机械臂上，我才听清那句话：
“你还记得吗？第一次注射时你说'姐姐，疼'“。
我跪倒在地，左手星液滴落，在地面腐蚀出母亲衣襟的形状。穹顶彻底坍塌，最后一块混凝土砸下时，我看见沈知寒手臂上的星裔印记深处，隐约浮现出复杂的星图脉络。
\[未完待续\]我松开手时，那抹蓝色在掌心烧出焦痕。星渊裂缝仍在蠕动，像张开的巨口等待吞噬。
沈知寒的手指勾住我机械臂的缝隙。她额头抵着我的关节，血从发梢往下淌，在金属表面晕开暗红的花。我能闻到她伤口里飘出来的甜腥味，混着消毒水的气味，和十二年前培养舱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第一次注射的时候你说疼，“她声音沙哑，“那时候我就该知道......“
曜冥-02突然笑了。他抬起右手，我左臂的机械结构跟着震颤，星液喷溅出来，在地上腐蚀出诡异的纹路。裂缝深处涌出的星尘暴掠过我们之间，卷走了沈知寒最后一句话。
我听见自己说：“闭嘴。“
沈知寒没动。她的手指还在往我机械臂里抠，指甲断了两根，血珠滚进缝隙里。我想把她甩开，但身体僵在原地。头顶最后一块穹顶摇摇欲坠，钢筋像断裂的肋骨支棱着。
“你不是工具，“她抬头看着我，嘴角扯出笑，“你是希望。“
我猛地抽回手。沈知寒摔在碎玻璃上，却没有叫疼。她仰头望着我，额角的血流进眼睛里，却还是睁着那双湿漉漉的眼睛。
曜冥-02伸手触碰星渊裂缝。幽蓝光芒映得他整个人都透明了，我看见他胸口的星裔纹路在皮肤下蠕动，像条活过来的蛇。
“回去吧，“他的声音带着电流般的杂音，“那里才是你的归处。“
沈知寒突然挣扎着爬起来。她踉跄着扑向星渊裂缝，白大褂撕裂的布料下露出半截机械脊椎。金属接缝处闪着冷光，和我的机械臂一模一样。
我瞳孔骤缩。
“你早就......“
话没说完就被掀飞出去。沈知寒撞在墙上，发出闷响。她滑坐在地，却还是举着胳膊。那截机械脊椎在月光下泛着青灰，和母亲实验室里陈列的样本编号完全一致。
警报系统还在响，红色警示灯映得她脸忽明忽暗。她的嘴唇在动，但我听不清说什么。直到她把额头抵在我渗血的机械臂上，我才听清那句话：
“你还记得吗？第一次注射时你说'姐姐，疼'“。
我跪倒在地，左手星液滴落，在地面腐蚀出母亲衣襟的形状。穹顶彻底坍塌，最后一块混凝土砸下时，我看见沈知寒手臂上的星裔印记深处，隐约浮现出复杂的星图脉络。
裂缝开始闭合。星尘风暴席卷整个实验室，卷起了母亲衣襟的残片。那抹残破的蓝色擦过我脸颊，像是母亲最后一次抚摸我的指尖。
“你以为你能挣脱？“
曜冥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是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低语。我抬头，看见他站在闭合的星渊之门前，嘴角扬起冷笑。
“你的心......早已染上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