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舱里的灯光在头顶忽明忽暗，像垂死的心跳。警报声断断续续地响着，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坐在金属长椅上，左臂机械关节还在发烫，皮肤下渗出的星液滴在地板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沈知寒抱着医疗箱进来时，我闻到了消毒水混着铁锈的味道。她额角的血还没擦干净，在苍白的脸上格外刺眼。
“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她轻声说，伸手要碰我的机械臂。
我猛地把手臂抽回来：“别碰我！“
她往后退了半步，撞到身后的操作台。几支针剂滚落在地上，玻璃碎裂的声音在舱内格外清晰。
她看着我，手指还悬在半空：“你想问什么？“
我想起来了。十二年前在培养舱里，她也是这样站着。那时我抓着她的手喊“姐姐，疼“，她低头看着我说“忍一忍“。可现在她手臂上的星裔印记在灯光下明明灭灭，像是条盘踞的毒蛇。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盯着她袖口露出的那抹紫色。
“你看到星图了？“她没否认，反而松开袖子，露出整条手臂上的印记。紫色光芒在她皮肤下游走，和曜冥胸口的纹路一模一样。
我喉咙发紧：“所以你们早就计划好了？“
她突然从白大褂内侧摸出一块加密芯片，手指在上面快速滑动。全息投影在舱内展开，是联邦科学理事会的机密文件。时间戳显示这些资料在我母亲失踪前半年就开始了。
“曜冥计划。“我看见自己的婴儿时期照片，旁边写着“曜冥继承者0号样本“。文档末尾有沈知寒的签名，日期是我加入破辰者的前一天。
机械臂不受控制地颤抖，星液滴落，在地面腐蚀出焦黑的痕迹。我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所以这就是你的任务？十二年前你就知道会这样？“
她想靠近，却被我逼退到墙边：“听我说完......“
“说完什么？“我打断她，“说完你们怎么把我变成这副模样？说完你怎么一边给我注射稳定剂，一边往我身体里塞数据芯片？“
“我没有......“
“第一次注射的时候你说'姐姐，疼'“，我学着她的语气，“那是哄小孩的吧？“
她突然抓住我的机械臂，指甲抠进缝隙里：“你还记得吗？每次注射后你都会发烧，是我守着你，是你靠在我肩膀上哭着说'姐姐，抱抱'。“
体内的星能突然暴走，左眼视野开始数据化。我能看见她的心跳加速到140，血压飙升到危险值。她的体温透过机械臂传来，带着熟悉的甜腥味，和十二年前培养舱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你是谁......“我的声音发颤。
“我是来救你的。“她抬起染血的脸，嘴角扯出一个笑。下一秒，我的机械臂不受控制地挥出，将监测仪击碎。碎片擦过她的脸颊，在雪白的皮肤上划出血线。
她没有躲开，反而扑上来抱住我的机械臂。“你还记得吗？第一次注射的时候你说'姐姐，疼'“。她额头抵在我渗血的机械臂上，血珠顺着缝隙流进我的关节。
星能风暴在舱内肆虐，仪器纷纷炸裂。在混乱中，曜冥的声音再次响起：“看清楚了，这就是我们的宿命。“
我低头看见她手臂上的星裔印记深处，有复杂的星图脉络在缓缓流转。那一刻我突然明白，她脊椎处的机械改造痕迹，和我的机械臂一模一样。
“你还记得吗？第一次注射时你说'姐姐，疼'“。她的声音越来越弱，手指勾住我机械臂的缝隙，指甲已经断了两根。
天边透出第一缕晨光，照在她苍白的脸上。她把额头抵在我渗血的机械臂上，血从发梢往下淌。我能闻到她伤口里飘出来的甜腥味，混着消毒水的气味。
“那里...“她声音断断续续，“答案在那...“她的眼睛慢慢闭上，手臂上的星裔印记却越发明亮。
我跪倒在地，左手星液滴落，在地面腐蚀出母亲衣襟的形状。抬头看见窗外废墟中仍有星尘微光飘散，像母亲衣襟残片在风中飞舞。
掌心的星图芯片还残留着她的温度。我喃喃自语：“我该信谁？“
低头看着自己渗血的机械臂，又看向她手臂上流转的星图。脑海里回荡着曜冥的声音：“你终将归来“。
我抱起她走出废墟，天边泛起鱼肚白。远处传来金属断裂的轰鸣，昨夜的爆炸还在持续坍塌。怀中的女人呼吸微弱，但手臂上的星裔印记依然明亮。
我冲上舷梯时，飞船的引擎声轰鸣震耳。怀中的女人突然剧烈抽搐，手臂上的星裔印记像活过来般游走。她的眼睛猛地睁开，瞳孔里泛着幽蓝的光：“别带我走...“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抱得更紧：“你答应过要给我答案。“她嘴角溢出血丝，在白大褂上晕开暗红的花：“去星渊...裂缝闭合前...“机身突然剧烈颠簸，破辰者的驾驶员在通讯器里喊：“林烬！你的星能指数超标了！“我看向驾驶舱屏幕，发现自己的生命体征数据正在疯狂跳动。女人的手指抠进我的机械臂，指甲缝里还嵌着昨夜的星尘。
“撑住！“我低声说，把她往怀里裹紧了些。她手臂上的星图开始发烫，像是烙铁贴在我胸口。驾驶舱传来金属扭曲的吱呀声，仪表盘上的红灯全亮了。女人抬起染血的指尖碰我下巴：“还记得吗...第一次注射...“她的声音断在半空，整架飞船突然倾斜，我们重重摔向舱壁。我用手臂护住她，机械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她额头抵在我颈侧，呼吸滚烫：“去星渊...“我冲上舷梯时，飞船的引擎轰鸣震耳，震动从脚底直窜上来。怀中的女人突然剧烈抽搐，手臂上的星裔印记像活过来般游动。她的眼睛猛地睁开，瞳孔泛着幽蓝的光：“别带我走……”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抱得更紧：“你答应过要给我答案。”她的嘴角溢出血丝，在白大褂上晕开暗红的花，“去星渊……裂缝闭合前……”
机身突然剧烈颠簸，破辰者的驾驶员在通讯器里吼：“林烬！你的星能指数爆表了！”我看向驾驶舱屏幕，发现自己的生命体征数据正疯狂跳动。女人的手指抠进我的机械臂，指甲缝里还嵌着昨夜残留的星尘。“撑住！”我低声说，把她往怀里裹紧了些。她手臂上的星图开始发烫，像是烙铁贴在我胸口。
驾驶舱传来金属扭曲的吱呀声，仪表盘上的红灯全亮了。女人抬起染血的指尖，轻轻碰我下巴：“还记得吗……第一次注射的时候你说‘姐姐，疼’……”她的声音断在半空，整架飞船突然倾斜，我们重重摔向舱壁。我用手臂护住她，机械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她额头抵在我颈侧，呼吸滚烫：“去星渊……裂缝还没……闭合……”我咬紧牙关，机械臂猛地撑地，抱着她从舷窗跃出。失重感瞬间袭来，风声在耳边呼啸。她手臂上的星图光芒暴涨，像是在回应远处的星渊裂缝。我听见她在耳边喊：“抓紧我！”但我已经感觉不到温度，只有星能在血管里沸腾。下方是翻涌的星尘风暴，像母亲最后消散时的模样。我闭上眼，任由身体下坠，耳边只剩她的声音：“相信我一次……”
她突然翻身，把我护在身下，背脊撞上气流屏障，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我闻到她头发烧焦的味道，混合着星尘的甜腥。她咬着牙说：“三秒……再不启动缓冲装置我们就成灰了。”我盯着她发白的指尖，那是她第一次给我注射稳定剂时的手指。她数到“二”的时候，我抓住她手腕按在胸口。机械臂的应急程序启动，反重力装置轰然展开，我们像被无形的手拽住般猛然减速。她嘴角扯出一个笑，却在落地前咳出一口血，溅在我机械臂的缝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