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下，妻子苏晚秋的眼眸里，那份炽热的崇拜与爱意几乎要满溢出来，如同一汪溫泉，瞬间包裹了江建军的心。
然而，这暖意之下，却藏着一丝无法驱散的阴霾。
今晚的“鸿门宴”，是悬在她心头的一把刀。
“还在担心？”江建军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安抚的磁性。
苏晚秋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贝齿下意识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
“我……我信你。”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可我还是怕，他们……他们根本不是人，就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畜生，万一……”
“他们坏，是坏在脸上，写在眼睛里。”
江建军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眼底的温度骤然冷却，仿佛穿透了眼前昏暗的灯光，看到了这个院子最深处、最肮脏的角落。
他决定，要将这层伪善的画皮，当着妻子的面，亲手撕开。
“晚秋，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院子里，最可怕的，从来不是刘海中和许大茂这种真小人。”
他抛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问题。
“你觉得，一大爷易中海，为什么对院里的大小事务都那么‘上心’？他一个无儿无女的孤老头，凭什么能坐稳这院里第一把交椅？真的只是因为他德高望重，一心为了所谓的‘公道’和‘和睦’？”
苏晚秋彻底愣住了。
这个问题，如同一道惊雷，在她脑海中炸响。
是啊，为什么？
在她的印象里，一大爷易中海虽然今天在借条事件上让她寒透了心，但长久以来，他一直是四合院里最公正、最受尊敬的大家长。
他的话，就是院里的规矩。
他的决定，就是最终的审判。
可……这背后呢？
江建军唇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那讥讽的意味不加任何掩饰。
他一字一顿，道出了那个足以颠覆苏晚秋所有认知的残酷真相。
“因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处心积虑地，为自己打造一个完美的‘养老闭环’！”
“养老闭环？”
这个词汇对于苏晚秋而言，新奇得有些刺耳，又带着一股莫名的寒意。
“没错。”
江建军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却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开始精准地剖析易中海那具伪善的皮囊。
“一大爷这辈子最大的心病是什么？是养老。他无儿无女，这是他最大的软肋，也是他最大的恐惧。所以，他必须在自己老到动不了之前，找到一个能给他养老送终的‘孝子’。”
“他看中了谁？”
江建军没有等妻子回答，直接给出了答案。
“傻柱！何雨柱！”
“为什么是他？因为傻柱够傻，从小没娘，爹也跟人跑了，缺爱，渴望长辈的认可。因为他够听话，易中海说什么他信什么。更因为他够好拿捏，脑子里只有一根筋，认准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苏晚秋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她隐约感觉到，丈夫正在揭开一个她从未敢想象的、恐怖的秘密。
江建军继续说道：“可光有一个傻柱，还远远不够。傻柱自己都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指望他一个人给易中海养老？不现实。所以，一大爷还需要一个至关重要的‘配套设施’。”
“这个设施，就是秦淮茹一家！”
轰！
苏晚秋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江建军的话，如同剥洋葱，辛辣刺鼻，却又一层层揭开了那个血淋淋的内核。
“你仔细回想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他为什么对秦淮茹家那么好？三天两头接济，不是送棒子面就是送白菜，甚至默许傻柱从食堂带剩菜剩饭回来养着贾家。”
“他是在做慈善吗？不！”
“他是在投资！他用一点点蝇头小利，不断地加深秦淮茹对他的依赖和感恩，让她觉得一大爷就是他们家的大恩人！”
“与此同时，他又在做什么？他在给傻柱洗脑！他不断地灌输，帮助秦淮茹是光荣的，是正义的，是男人该有的担当。他把傻柱对秦淮茹的同情和朦胧好感，一步步扭曲、固化成一种不可推卸的‘责任’！”
江建军站起身，踱了两步，声音陡然拔高。
“他做的这一切，最终的目的只有一个！”
“让傻柱，心甘情愿地，像一头被蒙上眼睛的驴，用自己的一辈子，去拉秦淮茹家那辆永远也拉不动的破车！去填贾家那个永远也填不满的无底洞！”
苏晚秋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毫无血色。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江建军的眼神冷得像冰，他看着妻子，说出了最后的，也是最恶毒的图谋。
“等傻柱和秦淮茹被他彻底捆绑在一起，等傻柱耗尽了青春和力气，把贾家的三个孩子都拉扯大，甚至最后和秦淮茹走到了一起。那贾家的三个孩子，是不是也就成了傻柱的孩子？”
“到了那个时候，他易中海，再以‘恩人’和‘大家长’的身份站出来，名正言顺地接受傻柱的赡养。而赡养傻柱的，是整个贾家！”
“由傻柱和长大成人的贾家三子，一起给他易中海养老送终，岂不是顺理成章，万无一失？”
话音落下，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一股寒气从苏晚秋的尾椎骨猛地窜起，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她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冰窖，从里到外都冻透了！
她从未想过，那个平日里看起来最正派、最慈祥、最德高望重的一大爷，心中竟然藏着如此深沉、如此绵密、如此可怕的算计！
这哪里是德高望重，这分明是老谋深算！
这哪里是慈祥和蔼，这分明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
“所以，”江建军走回妻子身边，为这番惊世骇俗的分析做出了最后的总结，“傻柱，从头到尾，不过是他易中海为了实现自己养老大计，精心挑选和培养的，最好用的‘养老工具’罢了。”
“为了保护好这个工具不被别人抢走，也为了让这个工具心无旁骛地为贾家那台‘造血机器’服务，他当然不希望我们家好起来，更不希望傻柱身边，出现任何比秦淮茹更优秀的女人。”
听完这番话，苏晚秋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胃里翻江倒海。
她终于明白了。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丈夫落水后，一大爷会那般冷漠。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丈夫工作丢了，一大爷会那般“公允”地将名额判给刘家。
因为一个崛起的江建军，一个比秦淮茹更漂亮的苏晚秋，会成为傻柱身边最大的变数！会威胁到他那个完美的“养老闭环”！
这个四合院最可怕的，根本不是刘海中那种写在脸上的贪婪和愚蠢。
而是易中海这种，隐藏在道貌岸然的伪善面具之下的“好”。
那是一种能将人活活吞噬、吃干抹净，最后还要让你跪在地上对他感恩戴德的、最阴毒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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