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光齐的惨叫声撕裂了胡同里死寂的空气,声音凄厉,不似人声。
这道声音像一根无形的引线,瞬间点燃了胡同口的火药桶。
两道黑影从胡同口的拐角处猛地窜了出来,带着一股横冲直撞的戾气。
“操!谁他妈敢动光齐哥!”
“江建军!你他妈找死!”
叫骂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粗野而狂妄。
两人一左一右,脚步沉重,拳头攥得骨节发白,朝着江建军的位置凶狠地扑来。
他们是刘光齐的跟屁虫,平日里仗着人多,在这一片横行霸道惯了,眼里根本没有半分王法。
若是换作以前,那个懦弱、自卑,见到他们都要绕着走的江建军,此刻恐怕早已吓得手脚发软,除了抱头蜷缩,任人宰割,再无第二个选择。
但现在站在这里的,是江建军。
一个从地狱里爬回来,背负着血海深仇的复仇者。
他的身体里,每一根神经,每一块肌肉,都因为前世无数次的生死搏杀而磨砺得如同钢铁。
看着扑来的两个混混,江建军的嘴角,反而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
“来得好。”
他低沉地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却让周遭的温度骤然下降。
那股被压抑在胸腔深处的,积攒了两辈子的暴戾之气,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如同火山喷发,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他不退。
反进!
江建军向前踏出一步,脚下的碎石被碾开发出轻微的声响,他抬起眼,一双眸子已经化为深不见底的赤红。
“当初,附和着刘光齐一起嘲笑我,往我身上扔石子的,就是你们两个吧?”
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两个混混的心上。
“今天,一并清算!”
“都给我躺下!”
话音未落,左边那人的拳头已经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冲江建军的面门!
江建军的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猛地向右侧偏转,整个上半身如同没有骨头般拧了过去。
那一记势大力沉的直拳,几乎是擦着他的耳廓飞过,带起的拳风吹乱了他额前的碎发。
躲闪的同一瞬间,他的右肘已经自下而上,如同一柄蓄满力量的战斧,狠狠地向上顶出!
目标,正是对方门户大开的左侧肋骨!
这一击,快、准、狠,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脆响,在死胡同里清晰地爆开!
左边那个混混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痛苦与错愕。
他甚至没能发出一声完整的惨叫,只觉得一股无法形容的剧痛从肋下炸开,瞬间传遍四肢百骸,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所有的力气都被这一击抽空。
他的身体软了下去,像一滩烂泥,瘫倒在地,剧烈地抽搐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
右边那个混混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伴在一秒之内就被废掉,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脚下如同生了根,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
跑!
可他的身体,却被巨大的恐惧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已经晚了。
江建军的身影如鬼魅般贴近,一只冰冷的手掌,如同铁钳,精准地攥住了他的头发,狠狠向下一扯!
剧痛从头皮传来,那个混混被迫弯下了腰。
迎接他的,是旁边那堵冰冷、粗糙的砖墙。
“砰!”
一声沉闷到极致的巨响。
那是头骨与墙壁最原始、最野蛮的碰撞。
那个混混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整个世界都变成了血红色,随即,无边的黑暗将他彻底吞噬。
他的身体失去了所有支撑,软绵绵地顺着墙壁滑倒在地,一动不动。
三秒。
仅仅三秒。
从那两个混混冲进来,到他们两个彻底失去战斗力,整个过程快得让人无法反应。
刚才还不可一世的三个年轻人,此刻,一个断了腿,一个断了肋骨,一个生死不知,全都躺在了肮脏的地面上。
整个死胡同,再次恢复了寂静。
只剩下刘光齐那因为恐惧和剧痛而变得断断续续的哀嚎。
江建军缓缓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向蜷缩在角落里的刘光齐。
他的皮鞋踩在地上,发出不紧不慢的“哒、哒”声,每一下,都像踩在刘光齐的心脏上。
刘光齐惊恐地向后挪动着身体,直到后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他看着那个如同魔神般走近的身影,裤裆里,一股温热的液体瞬间浸湿了裤子。
江建军在他面前站定,缓缓抬起脚。
然后,重重地踩下。
他的鞋底,精准地落在了刘光齐那张已经高高肿起、看不出人形的脸上。
他没有立刻移开,而是用脚底,带着一股碾碎一切的力道,狠狠地、来回地碾了碾。
骨头与鞋底摩擦的细微声响,伴随着刘光齐压抑在喉咙里的呜咽,显得格外刺耳。
江建军缓缓低下头,凑到他的耳边。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恶魔的私语,带着一丝冰冷的笑意,一字一句,清晰地钻进刘光齐的耳朵里。
“刘光齐。”
“记住今天的感觉。”
“疼吗?”
“这,只是刚刚开始的利息。”
“你欠我的,你爹欠我的,还有……你们欠我父母的那笔血债。”
“我会让你们刘家,用一辈子,用你们最在乎的一切,来慢慢还!”
说完,他才缓缓抬起脚,将沾染了血污和口水的鞋底,在刘光齐的衣服上蹭了蹭。
他再也没有看地上那三个半死不活的家伙一眼,转身,头也不回地向胡同口走去。
当他走出胡同,温暖的阳光重新照在他的身上,驱散了他身上那股几乎凝成实质的骇人杀气。
他抬起手,从容地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领,表情平静,仿佛刚才那个在阴影里施展暴行的凶神,与他毫无关系。
而这完整的一幕,从头到尾,都被一双惊恐的眼睛,尽收眼底。
在不远处一个堆放杂物的墙角后,一个瘦小的身影正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嘴,浑身筛糠般地颤抖。
是棒梗。
他本是听奶奶的话,偷偷出来捡点能烧的煤渣,却没想到,会撞见如此血腥、如此残暴的场景。
他看到了江建军那双赤红的眼睛。
他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他听到了脑袋撞墙的闷响。
他更看到了江建军最后踩着刘光齐的脸,说出那番话时,脸上那平静到令人窒息的表情。
那不是打架。
那是……处刑。
江建军那如同凶神恶煞般的模样,那狠辣无情的手段,在他那颗幼小而早熟的心灵里,烙下了一道不可磨灭的、深深的恐惧烙印。
从这一天起,“江建军”这个名字,在他的认知里,不再是那个可以随意欺负的窝囊废。
那成了一个代号。
一个代表着“绝对不能招惹”、“会死”的代名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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