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阳光穿过窗棂，洒在吴一般的脸上。他猛地坐起身，一时间竟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十二岁的少年揉了揉眼睛，这才想起，昨天他跟着师傅张三从洞庭水乡来到了京城，住进了这座名为“坐井诊天”的古怪小楼里。
“一般，起床啦。”门外传来张三平稳的呼唤声。
吴一般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推开门，就看到师傅已经站在院子里。师傅身着一身灰布长衫，精神矍铄。
“今天带你去认识认识咱们的家底。”张三说着，领着他绕过主楼，往后院走去。
转过一道矮墙，吴一般的眼睛瞬间瞪大了——眼前豁然开朗，居然是一片足有二三十亩的药园！各种各样形态各异的植物整齐地排列着，有的朝着阳光栽种，有的则背对着阴凉处种植。
最让人惊讶的是，园子一半的区域被现代化大棚覆盖着，透过玻璃，能看到里面精密的温湿度调控设备。
“师傅，您这……”吴一般结结巴巴地说，“您平时不是连手机都不用吗？怎么……”
张三捋了捋胡须，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医者应当与时俱进。那些老顽固守着几本古书不肯变通，活该被时代淘汰。来，先看看这边的向阳药材。”
他领着吴一般走到一片阳光充足的地块，指着一株叶片细长、开着黄色小花的植物：“这是黄芪，补气的圣药。你看看它的根。”说着，小心地挖出一小段，“表皮淡黄，断面黄白，气味微甜。生长七年以上的才有大用处。”
接着是一丛茎秆笔直、顶端开着紫色小花的植物：“这是黄芩，能清热燥湿。它以根入药，质地坚硬且脆，断面呈黄色，老根的中心常常是暗棕色的，被称作‘枯芩’，药效是最好的。”
吴一般蹲下身，好奇地触摸着这些看似普通，却蕴含着神奇力量的植物。阳光暖暖地照在他的背上，鼻尖萦绕着各种药草混合在一起的清香。
“这边是喜背阴的药材。”张三转向园子的另一侧，“比如这黄连，”他指着一簇叶片深绿、形状像鸟爪的植物，“它喜欢阴湿的环境，根茎像连起来的珠子，颜色发黄，味道极苦，但却是泻火解毒的好药。”
最让吴一般惊叹的是那些大棚里的珍稀药材。张三打开一扇玻璃门，温润的空气立刻扑面而来。
“这是石斛，”张三指着一丛附生在朽木上的兰科植物，“有滋阴清热的功效，需要恒温恒湿。那边是雪莲，生长环境模拟海拔四千米的雪山。”吴一般看到几株洁白如玉的花朵在人工造雪装置旁傲然绽放，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师傅，这些……都是您一个人照料的？”吴一般难以置信地问。
张三笑了笑：“以前当然是我一个人，请别人我不放心。不过从今天起，你也要学习照料它们——每种药材的脾气都不一样，有的娇气得很。”
逛完药园已近中午，吴一般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张三瞥了他一眼：“饿了吧？去做饭。”
“啊？我？”吴一般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才十二岁，不会做饭啊！”
“十二岁怎么了？我八岁就开始自己做饭了。”张三不以为然，“厨房里有米面
照顾自己，才能照顾病人。”
吴一般垂头丧气地走向厨房，心里把师傅腹诽了八百遍。翻箱倒柜半天，他决定煮面条——这总不会太难吧？
水开下面，加点盐，打个鸡蛋，撒点葱花。吴一般战战兢兢地尝了尝，好像盐放少了，但总比咸了强。他端着两碗清汤寡水的面条回到院子，心虚地放在石桌上。
张三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吃了一口。吴一般紧张地盯着师傅的表情，生怕被骂。
“太好吃了。”张三突然说，又夹了一大口。
吴一般愣住了，随即恍然大悟——这老狐狸！分明是怕自己以后撂挑子不干，才故意说反话！他哭笑不得地低头吃面，果然淡得没味道。
下午，张三带吴一般来到一间专门用来淬体的石室。石室建在大棚旁边，室内中央放着一个大木桶，旁边小火炉上煮着一锅深褐色的药汤，散发着苦涩中带着清香的气味。
“脱衣服，进去。”张三命令道。
吴一般红着脸脱得只剩短裤，爬进木桶。张三用葫芦瓢舀起热腾腾的药汤，缓缓浇在他身上。
“啊！烫！”吴一般尖叫着想跳出来。
“忍着。”张三按住他的肩膀，“这‘通脉汤’是我用三十六味药材熬制的，能强健筋骨、疏通经脉。刚开始会有些不适，后面就好了。”
确实，最初的灼热感渐渐变成了奇特的温暖，从皮肤渗透到肌肉，再到骨骼深
耳边咚咚作响处。吴一般说不清是舒服还是痛苦，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加速流动起来，心跳声在耳边咚咚作响。
两小时后，当张三终于说“可以出来了”时，吴一般已经浑身发软，连爬出木桶的力气都没有了。张三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提出来，用一块粗布擦干，然后扔到旁边的木榻上。
“每周三次，坚持三个月。”张三说着，递给他一碗味道古怪的黑色药汁，“喝了，补气血的。”
吴一般捏着鼻子灌下去，苦得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但很快，一股暖流从胃部扩散到全身，疲惫感神奇地消退了大半。
就这样，吴一般在“坐井诊天”的生活正式开始了。每天清晨，他跟着张三在药园里照料各种药材，学习它们的特性和药医理；每周三次的淬体雷打不动，。下午要么读书练字，要么学习医理；每周三次的淬体雷打不动，虽然每次都是煎熬，但吴一般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确实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以前打架一直不是刘星的对手，但现在感觉一只手就可以对付几个刘星了。
三个月转瞬即逝。这天傍晚，吴一般正在厨房里忙活——现在的他已经能做出几道像样的家常菜了。张三走进来，看了看锅里正在翻炒的青椒土豆丝，点点头：“盐放得正好。”
又假惺惺地骗我做事，这个老王八。吴一般心里骂道。
晚饭后，张三罕见地没有立刻赶吴一般去读书，而是泡了一壶茶，两人坐在院子里看星星。
“一般，这三个月感觉如何？”张三问
吴一般想了想：“我十二三岁的年纪，照例光做饭都要被你累死，但奇怪身体里仿佛有使不完的劲。师傅，那些淬体药汤里到底有什么？每次泡完我都觉得骨头里像有蚂蚁在爬。”
“那是药力在打通你的经脉。”张三啜了一口茶，“主药是三十年以上的何首乌和肉苁蓉，辅以红花、当归、川芎等活血药材，再加上一点……特殊成分。”
“特殊成分？”
张三神秘地笑了笑：“以后你会知道的。对了，明天开始学习针灸，先从认穴开始。”
吴一般既期待又忐忑。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夜风轻拂，药园里的各种气息混合在一起，十二岁的少年习惯了这个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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