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我病了,你别查了
转眼便是一周过去,又到了厂医院例行体检的日子。
苏婉清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她刻意避开了抽血项目,只安排了几项最基础的常规检查,显然上一次的惊魂未定,让她不敢再轻易触碰那根敏感的神经。
然而,她以为的平静,却在心电图检测室里被彻底撕碎。
林凡躺在检测床上,身上贴满了冰凉的电极片,神色看似平静,识海深处却已念力翻涌。
当护士按下启动键,心电图仪上平稳的波形开始规律跳动时,林凡的意念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精准地攥住了自己的心脏。
“滴滴滴——滴!滴!滴!”
原本稳定在七十次每分钟的心率曲线,仿佛被一脚踩下油门的赛车,瞬间冲破了一百的关口,毫无征兆地飙升至一百四十!
监测仪发出了尖锐刺耳的警报声,屏幕上的数字疯狂闪烁,血压计的数值也同步暴涨,从正常的120/80,一路攀升到了骇人的180/110!
林凡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得通红,额角青筋暴起,呼吸变得急促而粗重,仿佛被扼住了喉咙的溺水者。
他紧闭双眼,眉头痛苦地拧成一团,连手指都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
这副模样,与教科书上描述的应激性高血压危象症状分毫不差。
“啊!不好了!”年轻的护士吓得花容失色,尖叫着扑向墙边的紧急呼叫铃,疯狂地按了下去。
刺耳的铃声划破了医院的宁静。
第一个冲进来的,正是心神不宁、一直在附近徘徊的苏婉清。
她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浑身颤抖、面色紫红的林凡,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作为一名医生,她本能地扑上前,一把抓住林凡的手腕,想为他按压穴位,指尖触及脉搏的瞬间,她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那脉搏,时而狂乱如鼓点,时而微弱如游丝,跳动毫无规律可言,仿佛随时都会停止。
就在这时,闻讯赶来的总工程师周建国也闯了进来,他正要开口询问,却见“昏迷”中的林凡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吐出一句含混不清的话。
“我……我知道你们在查什么……别再……查了……”
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精准地劈在了苏婉清和周建国的耳中。
周建国眼神一凝,锐利的目光在苏婉清惨白的脸上扫过,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苏婉清浑身一颤,如坠冰窟。
她明白,林凡这句话是说给她听的,更是说给周建国听的。
这是警告,也是一种同归于尽的决绝。
她毫不怀疑,如果再继续下去,这个看似普通的钳工,真的会用自己的命,把所有秘密都掀个底朝天。
“立刻停止所有检查项目!”苏婉清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利,她猛地站起身,不顾一切地对护士下令,“快!准备镇静剂和降压药!”
她颤抖着手,从护士手中夺过病历板,几乎是潦草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在诊断意见一栏写下了《暂停体检建议书》。
那一行字迹因用力而几乎要划破纸背:“患者存在严重心理应激反应,继续进行任何侵入性检测,恐诱发急性脑出血,危及生命!”
当天下午,林凡“病危”的消息就在轧钢厂内部不胫而走。
早已被林凡暗中提点过的四合院邻居闫埠贵,立刻抓住了这个由头,以维护“职工健康权益”为名,向厂工会正式提交了一份措辞严厉的质询函,公开质疑厂医院近期“过于频繁的体检是否合规合法”。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周建国则在工程师和技术骨干的小圈子里,看似无意地放出了一缕风声:“最近厂医院体检的事儿透着邪乎,我怎么听说,像是在搞什么秘密的人体实验?”
这个消息犹如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炸弹,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那几名同样被苏婉清以各种理由叫去反复抽血复查的工人,本就心中惴惴不安,此刻听闻此言,顿时恍然大悟,恐惧与愤怒交织下,他们集体冲到厂办大楼前抗议,要求厂领导给个说法。
一时间,人心惶惶,气氛骤然紧张到了极点。
风暴中心的林凡,此刻却悠闲地躺在自家的床上“病休”。
他的身体早已恢复如初,但在外人看来,他依旧是那个“受了刺激、需要静养”的病人。
他的意识则完全沉浸在浩瀚的识海之中。
在那片精神世界的中央,一小管在医院里顺手牵羊、内里却被他替换成伪造血清的玻璃管悬浮着。
管中剩余的几滴淡红色液体,正被一股精纯的灵泉之水包裹、稀释,缓缓浇灌在一片虚无的土地上。
就在这片土地上,一株奇异的草本植物正破土而出。
它通体泛着幽幽的蓝色光晕,叶片细长如丝,散发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清凉气息。
林凡调动起那股玄之又玄的“悟性”,开始推演这株蓝草的构成与活性。
无数复杂的分子结构在他脑海中分解、重组,最终,一个清晰的结论浮现出来:这种由伪造血清和灵泉催生出的奇物,其活性成分具有极强的促进细胞分裂、加速组织修复的功效。
他缓缓睁开眼,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轻声自语:“有了这个,以后就算是断手断脚,怕是都能重新接回来了。”
傍晚时分,院门被人推开。
一个身材高大、面相憨厚的青年拎着一套铺盖卷走了进来,他自称林志国,是林凡远房的堂兄,说是老家遭了灾,无处可去,特来投奔亲戚。
然而,他进门后的第一眼,没有看屋子,也没有看院里的陈设,而是死死地盯住了林凡手腕上那个尚未完全消退的,体检时留下的棉签按压印。
林凡心中一声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迎了上去,客气地寒暄着。
他知道,这不是什么堂兄,这是苏家等不及派来的探子,甚至……是刽子手。
苏婉清的计划被他彻底打乱,他们终于坐不住了。
将“堂兄”安顿好后,林凡转身回到自己屋里。
他没有急着休息,而是点亮了桌上的煤油灯,昏黄的灯光映照着他平静却深邃的脸庞。
他翻开那本《装配三十六诀》,在其中一页空白处,用铅笔一笔一划地写下了一行崭新的字:
“医可杀人,亦可活人。我既避不得,便自成一脉。”
窗外,夜风呼啸,卷起院中的尘土,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而在林凡的识海深处,那株神秘的蓝色奇草,正迎着无形的滋养,悄然抽出了第二片如丝般晶莹的嫩芽。
此后的两天,院子里维持着一种诡异的平静。
林凡依旧扮演着病号,每日除了吃饭睡觉,便是在屋里看书,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而那个自称林志国的堂兄,则表现得异常勤快,打水、扫地、劈柴,样样都抢着干,一双眼睛却无时无刻不黏在林凡身上,那眼神,像一头极具耐心的饿狼,在等待猎物露出最脆弱的破绽。
第三天清晨,天还未大亮,灰蒙蒙的冷雾笼罩着整个四合院,万籁俱寂。
林凡如常起身,推开房门,准备去倒掉炉子里的煤灰。
他刚刚迈出门口,一直睡在外屋的林志国,那双紧闭的眼睛便在黑暗中倏然睁开,闪过一抹冰冷的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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