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堂兄的棉签，没擦干净
黑暗中，林志国如同一只蛰伏的猎豹，无声无息地翻身下地。
他的动作轻盈得与他壮硕的身形完全不符，脚尖落地，连一丝灰尘都未曾扬起。
他没有点灯，常年走夜路练就的夜视能力让他在这片墨色中行动自如。
堂屋的门被他轻轻推开一道缝，确认院子里只有林凡倒炉灰的沙沙声后，他身形一闪，便钻进了林凡的房间。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草药味和煤灰的气息。
林志国目标明确，径直走向靠墙的床头柜。
他没有丝毫犹豫，手指熟练地探入抽屉缝隙，用巧劲轻轻一勾，抽屉便滑开了，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的指尖在抽屉里快速拂过，冰冷、坚硬……几枚生锈的螺丝钉，一盒开过封的止痛片，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他预想中的棉签残留，或是特殊药剂的空瓶，全都不见踪影。
林志国眉头微皱，心中升起一丝烦躁。
难道判断失误？
他不甘心地将抽屉推回原位，目光在昏暗的房间里再次巡梭。
视线扫过土炕的边缘时，他动作一滞。
炕席的边缘，似乎压着什么东西。
他俯下身，小心翼翼地掀起炕席一角，一张被烧得只剩下小半的纸片赫然出现在眼前。
他将纸片凑到窗前，借着外面微弱的天光，依稀辨认出上面用钢笔写下的几个残缺字母和汉字——“LYC”、“……再生因子……”。
“再生因子！”林志国的心脏猛地一缩，瞳孔骤然收紧。
这四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在他脑中炸响。
他不再迟疑，迅速从口袋里摸出火柴，划着后凑近纸片。
橘红色的火光一闪，纸片瞬间化为一缕黑灰，被他用指尖捻得粉碎，彻底消失在尘埃里。
做完这一切，他仿佛松了口气，又带着更深的疑虑，如鬼魅般退出了房间，悄无声息地回到了自己的铺位上。
他不知道，从他踏入房门的那一刻起，林凡那庞大如海的念力便如一张无形的巨网，精准地捕捉到了屋内每一粒尘埃的跳动，每一缕空气的流向。
林凡端着空空的炉灰簸箕回到屋内，脸上依旧是那副病恹恹的模样。
他看似随意地将簸箕放在门后，眼神却状若无意地扫过炕沿地面上那几不可察的灰烬。
瞬间，识海之中，林志国的每一个动作——从开抽屉到烧毁纸片——都如电影般清晰地回放了一遍。
“LYC，黎明永生公司。再生因子……”林凡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心中暗道，“苏家，果然还是冲着我这‘异常血脉’来的。”
他不动声色地坐回炕上，心念一动，一株通体晶蓝、约莫寸许长短的草叶嫩芽便凭空出现在他的掌心，散发着淡淡的清辉。
这是他识海空间内孕育出的灵植，蕴含着奇特的力量。
他将这片嫩叶放在指尖轻轻碾动，嫩叶瞬间化作一捧细腻的蓝色粉末。
随后，他走到厨房，掀开自家那个用了多年的腌菜坛子，将那蓝色粉末尽数撒入坛底，看着它迅速融入深色的酱汁中，消失不见。
一个反向追踪的陷阱已然布下。
这灵植粉末无色无味，一旦被人食用，其蕴含的微量灵能会与人体代谢物结合。
不出十二个时辰，食用者的尿液在特定光线下便会呈现出微弱的荧光反应。
这种反应肉眼极难察觉，却逃不过他念力的远距离感知，且效应会持续整整三日。
傍晚时分，市人民医院的办公室内，苏婉清正对着一份体检报告出神。
报告的主人正是林凡。
她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报告末页签字栏里“因病暂停采样”的字样，眼神复杂。
她并非不知道强行研究一个活人所带来的巨大风险和伦理问题，但昨夜，她父亲，市卫生局副局长的电话言犹在耳：“婉清，这件事关系重大。如果‘再生因子’真能在他身上找到突破口，你这个项目，局里可以特批上马，所有的阻力我来解决！”
父亲的话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巨大的诱惑。
她望向窗外沉沉的暮色，仿佛看到了无数在病痛中挣扎的生命，她低声对自己说：“我不是在害他……这是为了救更多的人。”最终，她下定了决心，拿起笔，在一份新的申请表上写下了林凡的名字，申请项目是——“厂区重点慢性病观察名单”。
这是一个巧妙的迂回策略，一旦获批，她就能以合法合规的渠道，持续调取并监控林凡未来所有的日常生理数据。
夜色渐深，一阵压低了的敲门声响起。
是周建国来了。
他一进门就压低声音，神情凝重地说：“小凡，厂里出事了。保卫科今天收到一封匿名信，说你前两天体检是装病逃避，身体有大问题，建议厂里对你进行强制复查。”
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递过去，补充道：“我托人打听了，那封信的信纸，是医院内部专用的公文纸，我抄下了纸张的批号，尾数是047。”
林凡接过纸条，眼神骤然一凝。
047，这个编号他再熟悉不过，正是苏婉清办公室领用的那一批专用批文纸。
看来，对方在正面采样失败后，立刻就布下了新的棋局，想用行政手段逼自己就范。
送走忧心忡忡的周建国，林凡重新坐回油灯下。
他没有丝毫的慌乱，识海中那株神秘的蓝草随着他的精神力波动而轻轻摇曳，散发出安宁的气息。
他取出一根细长的玻璃管，里面装着一滴自己殷红的鲜血，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血滴入一小碟泛着微光的“灵泉培育液”中。
他正准备集中精神，启动悟性推演，分析细胞在灵泉刺激下的分裂速率，忽然间，他强大的念力感知到院外巷口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脚步停顿声。
林志国并没有睡。
他正蹲在院子角落的水井边，手里拿着一个军用水壶，看似在灌水，动作却有些鬼祟。
在林凡的念力视野中，那个正对着井口的水壶壶嘴上，竟萦绕着一圈若有若无的、极不自然的淡蓝色微光。
那是灵植粉末能量的初期反应！
林凡瞬间明白了。
林志国白天吃了含有粉末的咸菜，此刻，他唾液里已经带上了微量的追踪标记。
他用水壶灌水，恐怕是想借着夜色，沾取自己白天用过的水瓢或井绳上的皮屑、唾液，作为样本带走。
一抹冷笑浮现在林凡的脸上，他缓缓闭上双眼，低声自语：“想查我的血？还是先尝尝你自己喝下的‘药’，是什么滋味吧。”
他的指尖在粗糙的木桌上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识海之中，一张以整个家属院为蓝本，以林志国身上那越来越清晰的能量标记为核心的“反监听布局图”，正在飞速构建、成型。
这一局，他要让所有藏在暗处的窥视者，都变成他网中的猎物。
院子里，林志国终于灌满了水壶，他拧紧盖子，站起身来。
夜风吹过，他没来由地打了个寒噤，腹中似乎也传来一阵难以言喻的滞重感。
他并未在意，只当是夜晚天凉，转身快步回了屋。
一种奇异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改变，正在他身体最深处悄然酝酿，静静等待着天明时分第一缕晨光的检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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