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还在鞘里,指节扣着剑柄,血痂裂开,渗出一点湿热。
我站在原地,没动。妖族前排四人已经扑到三步内,爪风割脸,侧翼六人呈弧线包抄,后排三张弓拉满,箭尖泛着青灰毒光。他们算准了我伤重难支,算准了散修不敢还手,更算准了——我若拔剑,必先护人。
但他们没算到,我不需要拔剑。
掌心的离火珠滚烫,像是被体内那股残余的混沌气点燃了。我闭眼一瞬,不是为了调息,而是把《混沌衍天诀》中那段刚补全的“衍”字诀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不是引火外放,不是聚气成焰,而是——**衍化轨迹**。
遗迹石壁上的符文突然浮现:辰位引炁,六极归元。那些交错的线条不是阵法,是**路径**,是能量流动的路线图。我曾在编程里写过路径优化算法,现在,我要用它来算一招火。
左手仍按着剑柄,右手猛地张开。离火珠的热流顺着经脉冲上手臂,我不再压制它,反而用混沌气在丹田里搅出一个逆旋涡流,把乱窜的灵力强行收束、压缩。肋骨处传来锯齿般的钝痛,像是有东西在刮骨,但我没停。
火,必须压到极致,才能炸得更狠。
掌心火光凝成一点赤金,像熔岩核心,外层裹着混沌气的黑纹。这不是单纯的离火,也不是纯粹的灵力,是两者在“衍”字诀下强行融合的产物。我把它压在掌根,不动声色。
前排妖族已经扑到身前,利爪直取咽喉。
我动了。
不是迎击,而是后撤半步,右脚蹬地,整个人向左斜滑一步。这一动,打乱了他们合围的节奏。就在他们微顿的刹那,我右手猛然上扬,掌心火核脱手而出,不飞向人,而是**直射空中**。
火核炸开,不是散成火星,而是像蛛网般延展,一道道火线凭空浮现,沿着某种看不见的轨迹蔓延。我在空中双手急速结印,指法按着遗迹符文的逆序推演——**不是画符,是编程**。
每一根火线都像一条指令,最终汇聚成形。
十丈高空,火焰凝成一只巨鸟,双翼展开,羽翼由流动的火丝编织而成,双眼是两团旋转的赤金火核。它没有实体,却带着灼烧空气的威压。
火凤凰。
我脑子里蹦出这个词。不是因为多诗意,而是这玩意儿的结构,像极了我大学时做的三维粒子模拟程序——**形态由算法生成,能量由核心驱动**。
它俯冲而下,不冲人,而是直扑妖族前排与弓手之间的空地。
那里,地面残留着阵法崩塌时的灵力裂痕。
火凤双翼一振,火焰如根须般钻入地缝,瞬间引爆残留灵力。轰——!一道火环从地下炸起,前排四人被掀飞出去,两个撞在树上,当场吐血。后排弓手阵型大乱,一人被火线扫中手臂,弓脱手,箭歪射进树干。
侧翼六人刚包抄到位,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燃逼得后撤两步。
阵型,破了。
妖族首领站在原地,灰皮披风猎猎作响,脸上怒意翻涌。他盯着空中的火凤残影,又看向我,声音低得像从地底挤出来:“你……用了阵法?”
我没答。火凤一击耗了我四成灵力,左肩的麻木感又回来了,指尖发凉。但我不能停。
我抬手,把离火珠摘下,托在掌心。珠子还在震,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我闭眼,把最后一丝混沌气压进丹田,同时引动空中残存的火丝回流。
火线如蛇,缠上我的手臂,绕过肩头,最终在头顶凝成一个旋转的火环。它不炽烈,却稳定,像护盾。
首领动了。
他低吼一声,周身妖气暴涨,灰皮下肌肉鼓起,獠牙外露,显然是催动了血脉之力。他不再指挥,而是亲自扑来,双爪带风,直取我头颅。
我知道他想干什么——杀了我,珠子就是他的。
我等的就是这一刻。
就在他扑到身前三尺,火环猛然炸开,化作百道火线,呈扇面向他喷射。他抬臂格挡,护体妖气被火线刺穿,肩胛处传来焦臭味,半边灰皮被烧穿,露出底下焦黑的肌肉。
他闷哼一声,落地踉跄,没再冲。
我落地未停,反手拔出火纹剑。剑身出鞘的瞬间,火势顺着金属蔓延,剑尖燃起一尺长的赤焰。我剑尖点地,火线沿着地面裂痕延伸,直指残存的妖族。
“谁还敢拦?”
没人动。
小婉他们还站在原地,脸色发白,但没人后退。老散修拄着断木,喘着气,却把另一只手抬了起来,指向左边林道。
我没回头,只低声说:“走。”
他们动了。老散修带人往左冲,脚步虽慢,但阵型没乱。其他人跟上,没人回头看我。
我知道他们在等我跟上。
但我没动。
首领捂着肩,盯着我,眼里全是恨:“你走不出这片林子……太一的人已经在路上。”
我冷笑:“那你最好祈祷他们快点到。”
我抬手,离火珠重新贴回胸前。珠子还在震,像是在回应什么。我低头看了眼剑尖的火,它没灭,反而更稳了。
这招能用,但不能再快。混沌气在经脉里打转,像卡了死循环的代码,得清一次缓存。
我往后退了一步。
脚跟踩到一片落叶,发出轻响。
首领没追,只是站在原地,盯着我,像是在记我的样子。
我转身,抬脚要走。
就在这时,离火珠突然一烫,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我低头。
珠子表面,浮现出一道极细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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