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想来想去,都觉得冀海城防太硬,一时半会儿啃不下来。
不如先集中力量干掉陆明这几万人马,再回头收拾冀海。那样的话,就算打不下冀海,好歹还有条退路。
商量定了,叛军立刻派出五万兵马,杀气腾腾地扑向马东尚的阵地。
这本来就是个陷阱,马东尚也不急,就等着敌人自己撞上来。
叛军队伍哗啦啦掉进陷阱坑里,惨叫声立刻响成一片。
紧接着,一群打扮古怪的士兵出现了,他们全身包裹严实,连脑袋都藏在衣服里。这些人点燃手里的烟幕弹,使劲朝敌军堆里扔。
烟雾飞快地弥漫开。
马东尚看得一愣:“这什么玩意儿?”
陆明打仗前就想得很清楚。为啥不先捣鼓火药枪?因为这玩意儿一旦造出来,秘密根本守不住。
要是让打仗的家伙从冷兵器变成热兵器,那整个天下的规矩都得变。所以研究这烟幕弹的时候,配方捂得死死的,就是为了将来能当个奇招。
烟雾里乱成一团,有人扯着嗓子喊,有人拔刀就砍,分不清敌我。
等烟雾慢慢散开,马东尚才下令骑兵冲锋。
烟雾是淡了,可大部分叛军的眼睛还睁不开,那烟里掺了料,熏得人眼泪直流,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
马东尚抓住这个机会,一声令下发动总攻。喊杀声震天响,叛军根本挡不住。
后面那些没被烟熏到的叛军,虽然没直接中招,可听着前面兄弟们的惨叫哀嚎,心里也怕得要死。
整个队伍瞬间就乱了套,自己人推搡踩踏,还没真打呢,就死伤不少。
兵败如山倒,这帮人吓得魂飞魄散,掉头就往冀海大营的方向跑。
等跑回大营附近,数万大军早就垮了,只顾着各自逃命。
这时,有人眼尖,发现了河边的木筏。一群人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疯了一样冲过去抢,想靠它逃命。
木筏就那么点,哪够这么多人分?为了抢到活命的机会,他们立刻对自己人下了死手,眼睛都杀红了。
很快,河里的水就全被血染红了。
因为叛军本来分成了好几伙人,自己人打自己人,越打越凶,根本拦不住。
陆明连手都不用动,他们就乱成一锅粥了。
事情完全照着陆明想的来,一点没跑偏。
岸上的马东尚都看傻了,半天没挪地方。
三十万人的联军,竟然被这么个小计策给整垮了。
这还没完。
那些抢到木筏的叛军,只要顺流漂下去,等着他们的还是死路一条。
马东尚看着满地尸体,心里有点发毛:“千户长,这三十万人,真得全杀光?是不是太狠了点?”他打仗不怕死人,可这景象还是让他有点怵。
但陆明脸上一点同情的意思都没有,只有冷。
陆明淡淡地问:“那些被他们屠城的百姓呢?你想过没有?”
马东尚争辩:“可这群人里,也不是个个都该死啊。”
“这话没错。”陆明点头,“但那样的好人太少。能跟着叛军攻城抢地,杀人放火,留着能干嘛?”
“这种人活着没用,哪天说不定又干回老本行,比现在还狠,给他们个机会,尝尝被杀的滋味吧。”
听陆明这么说,马东尚不吭声了。
这场仗打了五天。整个冀海战场死的人太多了。
敌军吹牛说有三十万,其实顶多二十万。
可就算这样,每天也得死个三四万人。
这场面不仅吓傻了马东尚,连守冀海的老兵都哆嗦。能活着逃出去的人,十个指头都数得过来。
仗打完了,该打扫战场了。结果清点的时候发现个怪事。
几乎每个兵身上都藏着点金银,有些家伙背的大包袱里,塞的全是好东西。
不过现在这些都归陆明了。
看着堆得老高的金子银子、古董字画,陆明心里一点波动都没有。
他直接下令:“所有人听令,收拾东西,撤。”
马东尚不明白:“千户长,这就撤了?”
陆明说:“我猜,齐中兴的人马快到了。”
大伙都懵了:“他这时候来干嘛?”
“简单。”陆明冷笑,“他想捡便宜,把咱们甲子军和叛军一块灭了,这样,他就能白捞一大笔钱,名声也赚足了。”
“他对外可说咱们叛变,干掉了我们又拉了人支持,这不就是一举两得。”
“还有功劳这块大肥肉。一口气灭掉几十万叛军,这天大的功劳要是全扣在他头上,你想想会是什么后果?”
“操,齐中兴这王八蛋心是真黑!”马强恨恨地骂道。
“行了,现在扯这些没用。咱们先撤,别跟他的人硬碰硬。眼下最要紧的是攒够本钱,等咱拳头够硬了,他想使坏也没招。”
其实接到圣旨来打叛军,陆明心里一点不怵。这帮乌合之众,哪是他精锐的对手?
可齐中兴手下的兵不一样。那是守卫京城的部队。别的先不说,就说自己这身新换的家伙事儿,其他部队就比不了。
就算自己的甲子军能打,架不住人家人多啊。这差距太大,硬拼就是找死。
所以,想躲开齐中兴背后捅刀子,只有先撤。
“千户长,回海州也行。咱们手里有的是钱,拉起几十万人马,到时候谁还敢跟咱叫板?”
“错了。”陆明摇头,“咱们不回海州,直接奔西北。”
“啥?不回海州去西北干啥?”马强有点懵。
“很简单。”陆明解释,“剿灭叛军这天大的功劳,齐中兴肯定想独吞。他也有本事让朝廷上下都不认咱们甲子军的份。”
马强一听急了:“那千户长,咱们这不是白忙活一场吗?拼命打下来,到头来给别人做了嫁衣。”
“就为这个。”陆明看着他,“我之前不是说过?一切都是为了大乾的老百姓。”
齐中兴那点心思,他门儿清。
马强憋着没吭声,心里堵得慌。拼死拼活立下的大功被抢走,那还干个什么劲?
“可千户长。”马强叹口气,“您这么做,老百姓也不知道啊!咱们不是白白把功劳送人了吗?到时候谁记得您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