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网的数据，在凌晨十二点，彻底尘埃落定。
《理想国诞生记》加《鱼》MV。
B站总播放量：一千二百万。
全平台总播放量：三千六百万。
B站评分：9.8。
而另一边，《星陨》。
全平台总播放量，在冲到三千万后，增长曲线几乎停滞。
B站评分，从开局的8.5，断崖式下跌至4.3。
评论区和弹幕，已经被“抄袭”、“滚出华语乐坛”、“还我眼泪”等字样彻底淹没。
屠杀。
一场彻头彻尾的，舆论和口碑上的反向屠杀。
小小的杂物间里，一片狼藉，却洋溢着劫后余生的狂喜。
唐柔靠在椅背上，已经睡着了，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萧焰把一整瓶啤酒灌进喉咙，又哭又笑，像个疯子。
林晚晴看着最终的数据报表，一遍又一遍地确认，手指都在发颤。
苏小小和沈语馨，则在手机上，痴痴地刷着那些为他们加油，为他们感动的评论，眼眶红得像兔子。
“赢了……”
“我们真的赢了……”
李明看着这群闪闪发光的年轻人，看着他们脸上混杂着疲惫、泪水和狂喜的表情。
这就是理想国。
这就是他想看到的，梦想最本真的样子。
他拍了拍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今晚，我请客。”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庆功！”
……
沈家私厨。
一处隐藏在市井深巷里的，不对外开放的顶级私人会所。
古朴的四合院，每一处细节都透露着低调的奢华。
这是沈语馨悄悄安排的地方。
当萧焰看到门口那两个神情肃穆的保镖时，腿肚子都有点发软。
“馨……馨姐，这地方……咱们吃完不会被抓去洗盘子吧？”
沈语馨捂嘴轻笑：“放心吃，我爸的朋友开的，记我账上。”
巨大的红木圆桌上，摆满了精致得不像食物的菜肴。
冰镇的香槟，在水晶杯里冒着细密的气泡。
和那个堆满泡面盒的杂物间，仿佛是两个世界。
所有人都有些拘谨，但很快，就被巨大的喜悦冲散了。
“我敬唐导一杯！”萧焰第一个站起来，端着酒杯，脸颊通红，“唐导！你就是我亲姐！不！你就是我唯一的姐！以后你说一，我绝不说二！”
唐柔被吵醒，还有些迷糊，但还是举起了杯子，轻轻抿了一口。
“这杯，敬晚晴姐！”秦知遥也站了起来，她今晚化了淡妆，整个人容光焕发，“没有晚晴姐的计划，我们就是一盘散沙。”
林晚晴难得地露出了笑容，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呛得连连咳嗽，眼角却笑出了泪花。
“还有小小！还有语馨！”
“小小唱得太好了！你就是天生的歌者！”
“语馨的素材是我们的灵魂！你是我们的史官！”
一杯接着一杯。
香槟的气泡，在每个人的血液里升腾，发酵。
他们笑着，闹着，大声说着未来的构想。
说要给唐柔买最好的设备。
说要给苏小小办一场真正的演唱会。
说要让“理想国”的名字，响彻整个行业。
李明没有怎么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们。
看着萧焰勾着唐柔的脖子，吹嘘自己将来要拿最佳灯光奖。
看着林晚晴和秦知遥凑在一起，低声讨论着公司下一步的扩张计划。
看着苏小小和沈语馨头靠着头，分享着手机上粉丝们画的同人图。
每一个人，都在发光。
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在他的胸口【表情】【表情】满。
他一手缔造的，这个名为“理想国”的梦，在这一刻，真实得触手可及。
就在这气氛最热烈，最滚烫的时刻。
秦知遥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父亲。
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抱歉，我接个电话。”
她拿着手机，走到院子里的角落。
背景里，是萧焰他们不成调的，鬼哭狼嚎般的歌声。
“喂，爸。”秦知遥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电话那头，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然后，一个冰冷得不带任何感情的男声响起。
“我看到新闻了。”
“爸，你听我解释，我们……”
“星耀的张总，今天下午，亲自给我打了电话。”男人直接打断了她。
秦知遥的心，猛地一沉。
“他说，你为了一个不入流的团队，不惜和整个星耀传媒为敌。”
“我们没有为敌！是他们抄袭！我们赢了！”秦知遥的音量不自觉地提高。
“赢？”电话那头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嘲讽，“你所谓的赢，就是让秦家的名字，跟一群上不了台面的戏子一起，出现在娱乐新闻的头条上？你让我的脸，往哪里放？”
“他们不是戏子！他们是我的伙伴！我们在做有意义的事！”
“有意义？”男人冷笑一声，那笑声像是淬了冰，“你的意义，就是拿着家里的钱，去挑战这个行业的规则？去得罪我生意上的伙伴？”
秦知遥还想说什么，但对方已经不给她机会了。
“我给过你机会，让你回来。你没有珍惜。”
“从现在开始，你名下所有的信用卡、储蓄卡，全部都会被冻结。”
这句话，像一道晴天霹雳，在秦知遥的脑中炸开。
“爸！你不能这样！”
“公司账户里的钱，是作为启动资金给你的。现在，这笔钱，我也会收回。”
“你什么意思？”秦知遥的声音开始发抖。
“意思就是，”男人的声音，残忍得像是在宣读一份判决书，“给你一个教训。让你知道，没有秦家，你什么都不是。”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秦知遥站在原地，手机从无力的手中滑落，掉在青石板上，发出一声脆响。
身后包厢里的欢声笑语，像来自另一个世界，显得那么遥远，那么刺耳。
她缓缓转过身，一步一步，走了回去。
“知遥？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林晚晴最先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包厢里的吵闹声，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看着她。
看着她那张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
秦知遥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深吸一口气，眼泪毫无征兆地滚落。
“我爸……”
她的声音，破碎得像被风吹散的沙。
“他把我的卡……全都停了。”
众人一愣，还没反应过来。
萧焰大大咧咧地说道：“停了就停了！怕什么！咱们现在能赚钱了！不靠他！”
秦知遥摇了摇头，绝望地闭上双眼。
“公司的账户……也被冻结了。”
她睁开眼睛，环视着每一个同伴，声音带着哭腔。
“我们……”
“没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