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章心头一跳,二十捆就是八十文钱,这可是笔大买卖!他强压住兴奋,故作镇定道:“周掌柜,四文太低了,我这豆芽发得好,费工夫……”
“那就四文半。”周掌柜爽快地说道:“不过得保证每天都有,不能断货。”
“成!”徐章一口答应,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明儿个一早就给您送去。”
周掌柜满意地走了,秦玉激动地拉住儿子的手,兴奋地说道:“章儿,咱们有固定买家了!”
“娘,这才刚开始呢,咱们得扩大规模,再多发几缸豆芽。”徐章数着铜板,心里盘算着要怎么来扩大。
回家路上,徐章特意绕道粮铺,又买了五斤绿豆。经过肉铺时,他咬咬牙,花二十文买了半斤肥肉。
“娘,今晚炒个肉片豆芽,庆祝庆祝!”
秦玉看着儿子手里的肉,眼眶发红,哽咽着说道:“好,娘给你做。”
当晚,母子俩美美地吃了一顿。
徐章边吃边琢磨,接着说道:“娘,我听说有种叫蒜黄的东西,比豆芽还金贵……”
“蒜黄?”秦玉放下筷子,一脸狐疑地问道:“那可得用蒜头捂出来,费事着呢。”
“您会做?”徐章露出兴奋的表情。
“早年间见你外婆弄过。”秦玉回忆道:“记得是要把蒜头排好,盖严实了,一点光都不能见……”
徐章立刻来了精神,提议道:“娘,要不咱们试试?蒜黄卖得比豆芽贵多了!”
“行,那就试试。”
说干就干,第二天,徐章从集市上买来两斤蒜头,秦玉按记忆中的方法,把蒜头密密地排在木盘里,盖上厚厚的稻草,放在床底下。
“得等个七八天。”秦玉拍拍手上的土,随后说道:“不过成不成还得看运气。”
“娘这么厉害的人,准成。”徐章夸奖道。
“哈哈,章儿,你这嘴巴真甜。”秦玉被徐章夸得咯咯笑。
豆芽生意越来越红火,徐章每天天不亮就去给春景楼送货,剩下的豆芽在集市上很快就能卖完,半个月下来,竟攒了二两多银子。
这天送货时,周掌柜叫住他,询问道:“小兄弟,听说你还在念书?”
“在吴先生私塾。”徐章点点头应道。
“难怪说话有条理。”周掌柜笑道,“我有个亲戚在县衙当差,说今年童试提前了,就在下月初五。”
徐章心里咯噔一下,比预期早了半个月!
回家后,他立刻翻出书本,这些日子忙着赚钱,功课落下了不少。
“娘,从明天起我得专心备考。”徐章愧疚地说道:“豆芽的事……”
秦玉斩钉截铁地说道:“娘来弄,你只管念书。”
当晚,徐章熬夜温书到三更,迷迷糊糊睡去时,听见床底下有窸窣声。掀开稻草一看,金黄的蒜芽已经冒出一寸多高!
“娘!蒜黄成了!”徐章兴奋地喊道。
秦玉一瘸一拐地跑来,兴奋地指着旁边嫩黄的芽苗,笑道:“看,这蒜黄比豆芽水灵多了!”
第二天,徐章带着一小把蒜黄样品去春景楼。周掌柜一见就瞪圆了眼,惊讶道:“这品相……你从哪弄的?”
“自家种的。”徐章故作神秘地问道:“您看值多少钱?”
周掌柜捻着胡须,顿了顿,随后说道:“这样,蒜黄我按十五文一捆收,每天先要十捆。”
价格是豆芽的三倍多!徐章强忍激动道:“得再加五文,这东西难伺候,产量又低……”
周掌柜爽快答应道:“成!不过得签个契,只供我一家,一会把这蒜黄送到我饭馆去。”
“好嘞。”徐章揣好定金,签完契约,便将捆好的蒜黄送到周掌柜所说的春景楼。
而另一边的赵祥花得知徐章母子俩卖豆芽蒜黄赚到钱的消息后,则是心生妒忌,想着要怎么来坑他们。
这边的徐章将蒜黄送到春景楼后,便哼着小曲往家走。
这半个月来,豆芽生意越做越顺,加上蒜黄的高利润,母子俩的日子总算有了起色。
他盘算着等童试结束,再扩大生产规模,说不定还能在镇上租个小铺面。
可刚走到村口,迎面就撞上了气喘吁吁的二虎。
“章哥!可算找到你了!”二虎一把拽住他袖子,急忙说道“你大舅母在集市上跟你娘吵起来了,那架势好凶啊!”
徐章心头一紧,拔腿就往集市跑。远远就看见赵祥花叉着腰站在摊位前,唾沫星子乱飞,整个泼妇一样骂道:“秦玉!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好心好意来帮忙,你倒摆起谱来了?”
秦玉死死护着装豆芽的木桶,一字一顿地说道:“用不着你假好心!上回你说帮忙,转头就偷了我两捆豆芽!”
周围已经围了一圈看热闹的,徐章挤进人群,正好听见赵祥花扯着嗓子喊道:“乡亲们评评理啊!我这当嫂子的心疼小姑子腿脚不便,特意来帮忙卖菜,她倒好,张口就污蔑人!”
“放你娘的屁!”徐章一个箭步冲上前,把母亲护在身后,咬牙切齿地说道:“上个月是谁往井里吐口水?是谁偷卖了我爹留下的书?现在看我们赚钱了眼红是吧?”
赵祥花被噎得脸色铁青,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道:“没天理啊!外甥骂舅母啊!秦玉你教的好儿子!”
这泼妇耍赖的架势把周围人都看傻了。
徐章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刚签的契约抖开,大声说道:“大家看看,这是春景楼周掌柜跟我们签的供货契书。有些人眼红我们生意好,变着法来捣乱!”
“春景楼?”人群里顿时炸了锅。那可是镇上数一数二的大酒楼,能跟他们做生意的都不是一般人。
赵祥花哭声戛然而止,盯着那张契书眼都直了。
她突然爬起来,凑过来假笑道:“章儿啊,舅母知道错了。你看咱们到底是一家人,这豆芽生意……”
“打住!”徐章抬手拦住她,呵斥道:“分家那天就说清楚了,各过各的,你再敢来捣乱……”他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道:“我就去县衙告你赌博。听说赌坊张老板正到处找欠债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