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话里有话地接着说。
“再说了，我们楚家吧，说到底还是得在京都混饭吃，总得找个靠谱的合作伙伴不是？有些人吧，年轻，冲动，办事咋咋呼呼，光知道蛮干，净给您惹麻烦，不成器啊，这种人，哪能代表我们楚家的诚意和实力？合作，还得找稳重、有分寸的，您说是不是？”
这话踩谁捧谁，太明显了。
周乾嘴角似乎勾了一下，又似乎没有。
“天骄是不太懂事。”
“何止是不懂事！”
楚从普立刻接上，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道。
“周先生，也就是您大气，愿意带带他，可他呢？仗着您的名头，到处惹是生非，尽干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打打杀杀，泼油漆堵门，菜市场跟混混较劲，这传出去，不是拉低您的档次吗？我们楚家的脸都快被他丢尽了！我都替他害臊！”
他观察着周乾的脸色，见对方没什么反应，又赶紧表忠心。
“周先生，我跟他不一样，我做事，讲究个稳字当头，有理有据，有进有退，要是我们楚家由我来牵头跟沈家合作，保证方方面面都给您办得妥妥帖帖，绝不会出半点纰漏，更不会让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烦您，资源、人脉，我这边都现成的，只求您给个机会。”
周乾听完，身体微微前倾，终于拿起那个文件袋，掂量了一下。
“东西，我收了。”
楚从普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的笑容。
“哎哟！谢谢周先生！您肯收下，那就是给我天大的面子了！”
“至于合作。”
周乾把文件袋随手放在一边，语气依旧平淡。
“再说吧。”
楚从普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连连点头。
“明白明白，不急不急！周先生您先看看资料，绝对有用！那我就不多打扰您了，您忙，您忙！”
他识趣地起身，又鞠了一躬，这才倒退着离开，姿态放得极低。
一出别院大门，坐进自己的车里，楚从普脸上的谦恭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得意的冷笑。
“哼，楚天骄，你个废物点心，除了会摇尾巴还会干什么？周乾这种人物，是你能攀上的？还得看我。”
他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语气变得恭敬起来。
“喂，老板，东西他收下了，态度还行，没直接拒绝，估计会去查，放心，账目做得真，几条小鱼小虾的线索也是真的，够他们忙活一阵子了，只要能让他们跟那边咬起来，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好的好的，我明白，楚家这边我会尽快。”
别院里，周乾拿起那个文件袋，直接扔给了旁边的陈伯。
“陈伯，马上让技术组和财务组的人联合核对，用最高权限查这里面的每一个账户，每一笔流水，还有那几个提到的中间人，我要知道，这东西几分真，几分假。”
陈伯接过袋子，脸色严肃：“阿乾，你觉得楚从普这小子。”
“黄鼠狼给鸡拜年。”
周乾嗤笑一声。
“他能那么好心？还化干戈为玉帛？他恨不得我明天就暴毙街头。突然来这么一出，无非两种可能。”
他伸出两根手指。
“一，这资料是陷阱，想引我们去碰硬钉子，或者踩雷。二，他想借我的手，除掉他在暗河内部的竞争对手，或者搅乱局面，他好浑水摸鱼，甚至趁机上位，取代天骄在楚家的地位，然后反过来咬我们一口。”
陈伯点头说道。
“这小子，跟他爹一样，是个笑面虎，那我立刻去查，连他最近见了什么人，打了哪些电话，名下公司所有资金往来，都给他扒个底朝天！”
“嗯。”
周乾眼神微冷。
“重点查他和他名下公司，最近有没有异常的大额资金流入流出，尤其是外岛账户，还有，他跟‘黑虎安保’那个副总，有没有间接联系。”
“明白！”陈伯拿着文件袋，快步离开。
陈伯那边动作飞快，天还没黑透，初步报告就摆周乾面前了。
“阿乾。”
陈伯指着屏幕，说道。
“楚从普给的这玩意儿，有点意思，账户是真的，资金流向也对得上，确实是暗河洗钱的一个小口子，那几个中间人，身份也核实了，是道上混这口饭的，没假。”
周乾没吭声，等着下文。
“但是。”
陈伯话锋一转。
“太顺了，顺得像人故意摆出来似的，而且，这几个账户最近活动频繁，像是在故意留痕。更怪的是，我们顺带手查了楚从普自己，发现他海外一个壳公司，上周刚收到一笔来路不明的钱，数额不小，打款方模糊不清，但路径绕来绕去，最后指向的区域，跟暗河某些活动区域有重叠。”
周乾冷笑一声。
“果然，想拿我当枪使，顺便给他竞争对手上眼药，这钱庄里，估计不止暗河的账。”
他站起身，活动了下手腕。
“不等了，陈伯，让影队准备，半小时后出发，端了这窝点，东西拿回来再说。”
“现在？会不会太急？”陈伯有点担心。
“他们觉得我至少得查几天才动手。”
周乾眼神冷冽。
“我就偏不按他们的套路来。”
半小时后，几辆黑色越野车无声无息地滑入京都老城区一片待拆迁的胡同区。
目标是一个挂着“便民超市”破牌子的平房，后门连着个院子，看着毫不起眼。
“A组堵后门，B组跟我正面进。控制所有人，优先拿到服务器和账本。行动！”
周乾对着耳麦低喝一声，第一个踹开了那扇看似老旧、实则加固过的铁皮门。
一声巨响！
里面乌烟瘴气，七八个人正围着桌子数钱对账，被这动静吓得一哆嗦。
“谁啊？抄家伙！”
反应快的已经去摸桌下的砍刀和土枪。
周乾根本没给他们机会，身影如鬼魅般蹿入，匕首都没用，一拳砸翻最近的一个。
反手夺过一把砍刀，刀背狠狠敲在另一人手腕上。
惨叫声刚起就被掐断，一个影队员捂住他的嘴，顺势将其按倒在地。
身后其他影队员如狼似虎地扑进来，动作快准狠，几下就把屋里的人全放倒了，根本没给对方动枪的机会。
“控制！”
“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