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重生嫡女之郡主斗庶女 > 第二章:重生惊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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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母亲!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啊!”

萧菀猛地从噩梦中惊醒,一头的冷汗浸湿了枕畔。梦中母亲渐行渐远的背影还在眼前挥之不去,心口传来阵阵绞痛,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眼泪不争气地滑落,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擦,却在抬手的一瞬间僵住了。

等等!手腕上怎么会有一个玉镯?

萧菀的瞳孔骤然收缩,难以置信地凝视着腕间那抹温润的翠色。这玉镯不是早在半年前就被何水砸碎了吗?那日何水狰狞的面容和玉镯碎裂的声响至今还历历在目,怎么会……

“小姐,您终于醒了,可吓死奴婢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萧菀猛地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她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的脸。

“清荷?”萧菀的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调,“你……你不是已经……”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明明记得,清荷为了护着她,被何水命人活活打死在她面前。那日的惨叫声和鲜血染红的地面,至今仍是她的梦魇。

还有她自己,不是也被何水气得吐血而亡了吗?那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的灼热感,生命一点点流逝的无力感,都那么真实……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萧菀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默默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或许这只是一个梦,一个过于真实的梦。对,一定是这样。她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清晰的痛感传来,却并没有让她“醒来”。

“啊!小姐,您干嘛掐奴婢?”清荷吃痛地惊呼出声,委屈地揉着被掐红的手臂。

萧菀怔怔地看着清荷吃痛的表情,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这不是梦!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她没死?不,更准确地说,她……重生了?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像野草般在心头疯狂蔓延。她环顾四周,熟悉的梨花红漆樟木床,四角悬挂着茉莉花味的香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馨香……

茉莉花?!

萧菀的心脏猛地一跳。是了,茉莉花曾是她待字闺中时最爱的花,可自从嫁给太子后,就因为太子嫌茉莉花出身山野、不及牡丹高贵,她便再也没用过任何茉莉花相关的东西。

所以,这里是她未出阁时的闺房?她真的回到了过去?

“镜子呢?快把镜子拿来!”萧菀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迫不及待地朝清荷喊道。

清荷虽不解其意,还是赶紧取来了铜镜。镜中映出一张稚气未脱的脸蛋——白嫩如玉的鹅蛋脸,一对浅浅的梨涡,略圆的脸蛋白中透红,簇黑的柳叶眉似画非画,一双流盼生光的杏眸黑白分明,顾盼间灵动非凡。

萧菀几乎认不出镜中的自己。她记得自己十七岁嫁入太子府,二十二岁香消玉殒。去世前的那张脸早已瘦得脱了形,眼窝深陷,面色蜡黄,哪里还有半分从前的娇俏模样?

而眼前这张脸,分明是她十三岁时的模样!

她真的重生了!重生到了建元十三年,她刚刚十三岁的时候!

萧菀抚摸着腕间的玉镯,思绪万千。这玉镯是母亲留给她的遗物,据说能护主平安。前世何水砸碎它时,曾讥讽道:“不过是个破镯子,还真当能护着你不成?”

现在想来,或许冥冥中自有天意。母亲在天之灵,终究是护佑了她……

“母亲,”萧菀在心中默默起誓,“既然上天眷顾,让女儿重活一世,那么女儿一定不会让您失望!女儿一定会守好长公主府,绝不会再让它成为何府,成为何水母女的天下!”

正思量间,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道关切的声音:“清荷,可是小姐醒了?”

萧菀闻声,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是紫雁!是那个因为她听信谗言而被赶出府,最终未能护她周全的紫雁!

前世,她轻信何水母女的话,在嫁入太子府前三个月将紫雁赶出了长公主府。现在想来,何水母女定是知道紫雁武艺高强,有她在自己身边,她们的许多阴谋都无法得逞,才千方百计要赶走她。

若是紫雁在,清荷或许就不会死,她自己或许也不会落得那般凄惨的下场……

好在,一切都还来得及。这一世,她绝不会重蹈覆辙!

“紫雁!”萧菀紧紧握住匆匆进来的紫雁的手,另一只手则拉着清荷,千言万语堵在喉间,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能怔怔地看着她们,仿佛要将她们的模样深深烙印在心底。

就在主仆三人相顾无言之际,门外突然传来小宫女清脆的通报声:“太后娘娘驾到——”

萧菀心中一暖,也顾不得穿鞋,赤着脚就奔向正殿门口。只见一位身着高襟深蓝宽袖外袍、内衬月白宫裙的妇人在女官的搀扶下款款走来。她头戴孔雀开屏金冠,雀尾以十颗大小一致的红宝石点缀,华美非凡,除此之外却再无多余饰物,朴素中尽显皇家威仪。

“外祖母……”萧菀颤抖着唤出声,声音里带着失而复得的惊喜和难以言喻的委屈。

太后齐书竹闻声一震,看着那张与早逝的小女儿极为相似的脸庞,不禁红了眼眶,张开双臂将扑过来的萧菀搂入怀中,柔声唤着她的乳名:“君心……”

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萧菀再也抑制不住情绪,伏在太后怀中放声大哭起来,仿佛要将前世今生的所有委屈尽数倾泻。

君心——这是母亲为她取的乳名,取“长发绾君心”之意。母亲一生未能守住丈夫的心,便将这最美的祝愿寄托在女儿身上。可惜前世的她识人不清,最终辜负了母亲的期望。

“太后,有什么话咱们进去说吧。”太后身边一位年长的姑姑温声劝道,“您瞧郡主为了见您,连鞋都顾不上穿。这身子还没大好,若是再着了风寒可怎么是好?”

萧菀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向说话之人,甜甜地唤了一声:“朝云姑姑好。”

朝云姑姑是太后身边的老人,待她一向亲厚。前世的她受何水母女挑拨,与太后疏远,连带着对朝云姑姑也冷淡了许多。如今重来一世,她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朝云见萧菀态度亲昵,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便化为慈爱的笑意:“郡主快别哭了,太后娘娘心疼着呢。”

太后这才注意到萧菳赤着脚,顿时又急又心疼,连忙拉着她往内室走:“你这孩子,怎么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子?若是病了,岂不是要哀家的命吗?”

待太后在床边坐定,她怜爱地轻抚萧菀的脸颊,叹道:“哀家的好孩子,看你又瘦了许多,可是宫里的饭菜不合胃口?”

萧菀摇摇头。

“那是宫女们伺候得不用心?”太后的语气严厉了几分。

萧菀仍是摇头,低垂着眼帘轻声道:“回外祖母,菀儿什么都不缺,只是……只是方才梦到娘亲了……”

说着,眼泪又像断线的珍珠般滚落下来。

太后想起英年早逝的爱女,也不禁湿了眼眶,将萧菀搂入怀中轻声安抚:“好了好了,哀家这苦命的孩子哟,早早没了娘,偏偏爹又是个偏心的。不怕不怕,有外祖母在,定会为你做主。”

机灵的清荷见状,适时开口道:“太后娘娘有所不知,郡主此次从假山上摔下来,当时可是只有二小姐在场。幸好那只是座假山,若是真山的话,奴婢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二小姐?”太后闻言,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哀家姑且不论她是否有意谋害皇室郡主,单就这'二小姐'的称呼,哀家就可治她的罪!谁给她母亲名分了?哀家还没允许她母亲进府呢,哪来的二小姐!”

太后越说越气,声音陡然提高:“长公主府中只有一个小姐,那就是皇帝亲封的婉玉郡主!哀家问你,府中下人都如何称呼那对母女?”

太后震怒,殿内宫女太监跪了一地,齐声高呼:“太后娘娘息怒!”

清荷跪在地上,低头答道:“回太后娘娘,在府中,老爷让下人们称唐夫人为夫人,称何水小姐为二小姐。府中上下……都是这么称呼的。”

“放肆!”太后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盏叮当作响,“何博文这是将哀家的旨意当作耳旁风吗?他眼里还有没有哀家这个太后!怪不得哀家的菀儿瘦了这么多,定是在府中受尽了委屈!”

太后气得浑身发抖,紧紧握住萧菀的手道:“孩子别怕,外祖母定为你做主!这长公主府是你母亲留下的府邸,不是他何博文的何府!府中正经主子只有一个,那就是你婉玉郡主!”

说罢,她转向朝云姑姑,厉声道:“朝云,拟旨!哀家要痛斥何博文!看他这从四品礼部侍郎是不想当了!”

萧菀感受到太后维护之意,心中暖流涌动,却强压下翻涌的情绪,轻声劝道:“外祖母莫要动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得。”

她嘴上这么说,藏在袖中的手却早已紧握成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留下几道血痕。唯有这清晰的痛楚,才能提醒她保持冷静,不要当场说出真相。

此刻的她,多么想告诉太后,母亲根本不是病逝,而是被何博文和唐丽怡联手毒害!多么想告诉太后,她亲爱的女儿、自己的母亲,是怀着怎样的不甘与不舍含恨而终!

但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一来没有确凿证据,空口无凭难以取信于人;二来唐丽怡的娘家势力不容小觑——其父唐志泽是正二品礼部尚书,正是何博文的顶头上司。

在没有万全准备之前,贸然出手只会打草惊蛇,让自己再次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这一世,她要步步为营,让那些负她、害她之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太后见萧菀如此懂事,越发心疼,柔声道:“好孩子,委屈你了。朝云,即刻拟旨申饬何博文!再传哀家口谕,长公主府中若有再敢称唐氏为夫人、称何水为二小姐者,一律杖毙!”

说罢,她又补充道:“再从哀家宫里挑几个得力的嬷嬷和宫女,即日起随郡主回府,好生照料郡主起居。若有怠慢,严惩不贷!”

萧菀依偎在太后怀中,感受着久违的温暖,心中却已开始盘算接下来的每一步。

何博文、唐丽怡、何水……你们等着吧,好戏才刚刚开始。

这一世,我萧菀定要让你们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