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王爷的朱砂痣重生了 > 第二十章彭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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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湘云脸色惨白,踉跄后退,直到后背抵上冰冷的墙壁。

“你......你们......”她的声音颤抖得不成调子,目光在张令仪和谢云琅之间来回游移,仿佛看见了什么可怖的怪物。

张令仪缓步踏入房内,靴底碾过地上干涸的烛泪,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夫人是在等那位苗疆来的蛊婆吗?”她唇角微扬,眼底却冷得骇人,“可惜,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谢云琅站在张令仪身后,面色复杂地看着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嫡母——此刻的她披头散发,眼中布满血丝,哪还有半分国公府主母的威仪?

“为什么......”彭湘云突然嘶吼出声,声音尖锐得刺耳,“为什么你们总要挡我的路?”

她猛地抓起桌上的剪刀,直指张令仪:“都是你!自从你来了府里,一切都变了!我的桦儿被打得半死,我的芷儿被关禁闭,我彭家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够了!”

一声厉喝从门外传来,谢安铁青着脸大步踏入,身后跟着数名神色肃穆的家仆。

“老爷......”彭湘云的手猛地一颤,剪刀“咣当”一声砸在地上。

谢安冷冷看着她,眼中再无半分温度:“彭氏,你屡次谋害子嗣,勾结邪道,今日起,休书一封——”

他抬手一挥,管家立刻捧上一纸休书:“你不再是谢家妇!”

彭湘云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两步,终于瘫软在地。

她颤抖着伸出手想抓住谢安的衣摆,却被他漠然避开。

张令仪垂眸站在一旁,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冷笑。

彭氏,你以为这就是结局?

你欠下的债,远不止这一纸休书......

“父亲!求您开恩啊!”

谢云桦拖着未愈的身子,踉跄着跑来扑跪在谢安脚边,后背的杖伤因剧烈动作再度渗出血迹,染红了素白中衣。

谢云芷也挣脱了看守的婆子,发髻散乱地冲进来,抱住彭湘云哭喊:“母亲纵有千般错,也求父亲看在多年夫妻情分上……”

“情分?”谢安一脚踢开扑上前的谢云桦,指着彭湘云厉声喝道,“这毒妇买通蛊婆害人之时,可曾念过半点情分?”

他额角青筋暴起,声音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

“三岁孩童都知道,自前朝起就全面禁止巫蛊之术!发现一例,满门抄斩!”

谢安猛地将茶盏砸碎在彭氏脚边,瓷片飞溅划破她的脸颊:

“你是要拉着全府上下百十口人,给你陪葬吗?!”

谢云芷瘫软在地,终于明白母亲做了什么——

那不是后宅阴私,是诛九族的大罪!

彭湘云突然癫狂大笑,一把搂住儿女:“我的孩儿啊......你们看看,这就是你们的父亲!为了个贱婢生的庶子,要逼死我们母子三人!”

她哭得凄厉,倒真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谢安闭了闭眼,再不愿看这出闹剧。

他转身大步离去,却在门前顿住,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

“你们被这个母亲养歪了。”

“若是也觉得为父对不住你们,大可跟着她——”

“一起滚出谢家!”

门被重重摔上,震得梁上悬着的铜铃叮当作响。

谢云桦捂着渗血的伤口,呆呆望着父亲离去的方向。

谢云芷则死死抱住颤抖的彭氏,眼中迸发出怨毒的光。

…………

“啊……”

一道尖利的惊叫划破晨雾。

彭氏死了。

就在刚才,婆子推门送饭时,她一身素白中衣,高高悬在房梁上。

晨光透过窗棂,照在她青紫的脸上——舌头外吐,双目圆睁,仿佛至死都不甘心。

被夫家休弃,扫地出门。

娘家因她获罪,三代不得入仕。

高高在上了一辈子,终究受不了这份屈辱。

“母、母亲......”

谢云芷颤抖着去碰彭氏冰冷的脚踝。

谢云桦站在一旁,后背的杖伤隐隐作痛,却比不上心中撕裂般的恨意——

都是那个贱婢!

都是谢云琅那个野种!

他猛地转身,赤红着双眼往外冲:“我要杀了他们……”

“哥哥!”谢云芷一把拽住他,声音嘶哑,“现在去,只会让父亲更厌恶我们......”

她缓缓抬头,眼底淬着毒:“这笔账,我们慢慢算。”

…………

彭氏出殡那日,终究还是以国公府夫人的身份下了葬。

谢安到底顾念最后一丝体面,丧仪办得不算寒酸,却也谈不上风光。

白幡飘摇,纸钱纷飞,谢云芷一身重孝跪在灵前,眼底的恨意比棺木更沉。

而另一边——

“这几日总不见你人影,去哪儿了?”

张令仪在廊下整理买回的药材,看着谢云琅脚步轻快地进门,连衣摆沾了泥都没察觉。

少年耳尖微红,却掩不住眼底的光亮:“我......我又遇见白姑娘了。”

他声音越说越低,却压不住雀跃:“就在城南的药铺,她在里面坐诊,这几日,都是与她在一处。”

窗外一缕风过,带来若有似无的药草香。

看着他眼中掩不住的欢喜,张令仪心中生出一丝异样。

“白姑娘......”她轻声重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半夏,“她医术很好?”

“嗯!”谢云琅眼睛一亮,像是终于等到她问起,“她家世代行医,尤其擅长金针渡穴。前日我腿伤复发,她几针下去,疼痛立消。”

他说着,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香囊:“这是她送我的安神香,说是能助眠。”

香囊素白,绣着几株青翠的药草,针脚细密精致,一看便是用了心思。

张令仪接过,轻轻一嗅——清冽的药香中,夹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甜。

不知怎的,她竟想去见见这白姑娘。

等她意识到这或许是一种嫉妒时,她已经站在百草轩门口。

谢云琅又在里面。

远远望去,他与那白姑娘并肩而立。少女一袭白衣,眉目如画,正低头配药,而他笨拙却认真地在一旁帮忙递药碾、分药草。

掌柜与伙计早已习以为常,甚至笑着打趣两句。

窗外阳光洒在两人身上,美好得刺眼。

张令仪怔怔看着,心头忽然涌上一阵酸涩。

——她想起了扶楹。

前世那个将她捧在掌心、为她挡下万千风雨的扶楹。

可随即,她猛然惊觉——

扶楹已经离开那么多年了。

即使是他的转世,谢云琅终究不是他。

他今年才十八岁,还那么年轻,鲜活而热烈。而她已过三十,心早在那年的通天阶上枯萎。

这一世,他不必再背负那些沉重的责任,活得轻松自在。

而她,却仍困在前世的枷锁里,只为赎罪、还债,也还他的情。

可现在看来——

他并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