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王爷的朱砂痣重生了 > 第二十八章收点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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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大悲寺的观音诞,您真不去?”丫鬟小心翼翼地问。

谢云芷已经很久未出门了。

自刑部侍郎被关昭狱以来,她日日提心吊胆,整日躲在房中,连窗户也不敢开。

可今日不同——

她攥紧了手中的平安符。

这是母亲生前常去供奉的寺庙,据说极为灵验。

“备轿。”她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从后门走。”

张令仪站在谢府后院的槐树下,看着谢云芷的轿子悄悄离开。

她早算准了谢云芷会去——彭氏生前每月初七必去大悲寺上香,谢云芷如今走投无路,定会去求神拜佛。

谢云芷跪在蒲团上,额头抵着冰冷的地砖。

求菩萨显灵,让那人在诏狱里悄无声息地死掉……

她攥紧了手中的平安符,眼前又浮现出刑部侍郎那张油腻的脸——那日他压在她身上时,嘴里喷出的酒气熏得她作呕。

若不是为了让他帮忙构陷谢云琅,她何至于委身于那种货色?

“咔嗒。”

佛殿侧门突然传来脚步声。

谢云芷浑身一僵,还未回头,帷帽就被人狠狠扯下。刺眼的阳光里,赵襄涂着蔻丹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谢四小姐,菩萨可救不了你这种蛇蝎。”

“赵、赵小姐……”谢云芷声音发抖,“那日真是误会......”

“误会?”赵襄突然拽住她的头发往香案上撞,“你在我茶里下药,又把你三哥引到我房里,现在说是误会?”

血从谢云芷额角流下来。她挣扎着抬头,看见赵离从经幡后走出——他脸上那道疤像蜈蚣般扭曲,正是那日她慌乱中抓出来的。

“哥,划烂她的脸如何?”

“太便宜她了。”赵离抽出匕首,“该让她尝尝说不出话的滋味。”

谢云芷尖叫着往后爬,却被赵襄一脚踹倒。

“啊啊啊——!”

刀光一闪,她的喉咙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涌出。

张令仪站在佛殿外的阴影处,静静听着里面的惨叫声。

她本可以阻止,但她没有。

直到谢云芷的哭声变成嘶哑的气音,她才转身离开。

谢云芷,你害谢云琅入狱时,可曾想过今日?

这件事,还没完。

…………

第二日,金銮殿。

幼帝君无缺端坐在龙椅上,小手扶着鎏金扶手,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像只初入人世的幼兽。

他身旁,傅南衣一袭玄色蟒袍,白发如雪,眉目冷峻,却因久病未愈,唇色仍透着几分苍白。

周御史手持奏本,声音洪亮,“臣有本奏!”

满朝文武侧目,只见他高举一方染血的帕子,道:“昨日大悲寺内,赵国公之子赵离持刀行凶,当众割喉谢家四小姐!其女赵襄按人施暴,佛门净地,血溅观音!臣妻亲眼所见,此帕便是证据!”

朝堂哗然。

赵国公脸色骤变,厉声喝道:“周大人慎言!犬子近日闭门养伤,何曾去过寺庙?”

傅南衣指尖轻叩扶手,不置可否地扬了扬眉。

大悲寺上下若无人打点,赵氏兄妹怎敢如此肆无忌惮?

若非她暗中安排,周夫人又怎会“恰好”撞见?

他微微侧首,看向幼帝。小皇帝眨了眨眼,忽然开口:“皇叔,这帕子上的刀柄花纹,朕好像见过。”

傅南衣唇角微勾:“陛下记性甚好。”

赵国公额角渗出冷汗。

“这刀,赵国公想必不陌生吧?”周御史从袖中取出一柄镶金错银的短刀——刀柄处赫然刻着宁安宫独有的昙花纹样。

赵国公瞳孔骤缩。

这刀是去年他私扣的贡品!

“陛下!”周御史乘胜追击,“此刀乃南疆贡品,礼册记载应存于内库,为何会在赵离手中?”

幼帝道,“赵爱卿,解释解释?”

赵国公冷汗涔涔,跪伏在地:“臣、臣冤枉……”

“冤枉?”刑部尚书突然出列,“巧了,昨日诏狱里刚死了个刑部侍郎,临死前招供——说他与谢四小姐合谋构陷谢云琅,背后指使正是……”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赵国公,“一位姓赵的大人。”

满殿死寂。

“赵卿,你还有何话说?”幼帝声音轻软,却字字如刀

赵国公腿一软,踉跄着跪伏在地,额头抵着冰冷的金砖,冷汗浸透了朝服。

完了。

傅南衣垂眸,指尖轻抚袖口暗纹,不动声色地压下唇角那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

她竟与他想到了一处。

也罢,权当是……她向他赔罪了。

…………

下朝后,幼帝缠着傅南衣,不让他走。

“皇叔,朕第一次看见你这么高兴!”

傅南衣挑眉,“陛下怎么知道?”

“要是搁平日,你刚才在朝上就下令抄家流放了,今日竟破天荒给赵国公留了颜面,准他自辨。”

“而且……”他眼睛一转,看向傅南衣,“而且今日在朝上看你,眼角眉梢都透着温和,偶尔还会泛起笑意,因此猜测,皇叔今日心情肯定特别好!”

傅南衣捏了捏他的脸,“上朝又不专心?”

君无缺有些气恼,“我才七岁,就要处理这些国家大事,每天头都要炸了。”

他很是委屈,“我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是母后喜欢!”

“要不是先帝朝中出了位妖女,把整个皇室的继承人都杀光了,这位置怎么可能落在我头上。”

傅南衣摸了摸他的头,“要是陛下累了,就玩去。”

“可母后不让。”

“不怕,自有臣去说,陛下只管休息好,这样才能看清朝堂暗流涌动。”

君无缺忽然抬头看向他,“皇叔,你说这次真的是母后指使的?”

傅南衣抬起手,指向园中最高大的那棵柏树。

“陛下知道它为何独独长得最高?”

小皇帝摇头,发冠上的明珠跟着晃。

“因为它只做两件事——”傅南衣折下一截旁枝,“把根扎深,把主干养壮。”他忽然将断枝递到君无缺鼻尖,“闻闻。”

“苦的?”

“这是柏树舍弃的枝叶。”傅南衣碾碎叶片,“就像朝堂上,有些事不必深究真假。”他沾了汁液的手指轻点小皇帝心口,“陛下只需记住,谁在动摇社稷根基。”

君无缺懵懵懂懂点头。

傅南衣却笑了笑,“陛下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那天到的时候,臣就再教无可教,这个朝堂,这个天下,陛下就可一人挑起来了。”

“不要!”君无缺猛地扑进他怀里,“朕要皇叔永远陪着!”

傅南衣怔住。

这孩子对他的依恋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好。”他最终轻叹,指尖抚过幼帝后颈,“臣答应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