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重生嫡女:毒妃天下 > 第二章: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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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芊芊被李嫦清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盯着,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窜上来,瞬间手脚冰凉。

跳下去?开什么玩笑!这池水看着就不浅,而且今日为了设计李嫦清,她们特意嘱咐婆子不必清理池边青苔,水下还不知有多滑溜肮脏!她这身新做的软烟罗裙,还有精心打扮的妆容,岂能为了李月柔这个蠢货毁了?

可是不跳……李嫦清这话分明是将她架在火上烤!平日里她最是以“善良温婉、姐妹情深”的形象示人,若此刻对落水的李月柔袖手旁观,岂不是自打嘴巴?尤其还是在明显“受了委屈”的李嫦清面前!

柳芊芊心思电转,脸上迅速堆起焦急担忧之色,脚步却像钉在原地一样,朝着池边探了探身子,声音带着哭腔:“月柔妹妹!你……你坚持住!我……我这就叫人救你!来人啊!快来人啊!二小姐落水了!”

她一边喊,一边用眼角余光偷偷觑着李嫦清的反应。

李嫦清心中冷笑连连。果然还是这副虚伪做派!前世她就是被这副“为我好”的嘴脸骗得团团转!

此时,周围的丫鬟婆子们也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顿时乱作一团。会水的粗使婆子慌慌张张地跳下水,七手八脚地去捞还在扑腾叫唤的李月柔。不会水的则在岸上大呼小叫,有的跑去拿竹竿,有的跑去禀告主子,花园里顿时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李嫦清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衣袖,对秋纹低声道:“去,找个腿脚快的小厮,立刻去前院看看父亲下朝回来没有。若是回来了,便‘悄悄’地将花园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禀告给父亲知道。记住,只说二小姐不慎落水,大小姐和柳小姐受惊了,别提簪子的事。”

秋纹虽然性子稳,却不笨,立刻明白了小姐的用意——抢先一步,在继母柳氏搬弄是非之前,让老爷知道大概情况,而且小姐是“受惊”的一方。她重重点头:“奴婢明白!”转身便快步离去,找了个可靠的小厮传话。

这时,下水捞人的婆子终于将呛了好几口水、吓得魂飞魄散的李月柔拖上了岸。

李月柔浑身湿透,昂贵的鹅黄色衣裙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略显青涩的曲线,发髻散乱,珠钗歪斜,头上的水草和脸上的污泥混在一起,哪还有半点尚书府小姐的仪态?活脱脱一只落汤鸡。她冻得嘴唇发紫,瑟瑟发抖,又是害怕又是丢脸,看到站在亭子里干干净净、仪态从容的李嫦清,顿时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李嫦清!是你!是你推我下去的!”李月柔指着李嫦清,声音尖利刺耳,带着哭腔和浓浓的恨意。

柳芊芊连忙上前,脱下自己的外衫披在李月柔身上,柔声“劝慰”:“月柔妹妹,你定是吓糊涂了!嫦清姐姐怎么会推你呢?方才我瞧着,是你自己不小心滑倒的……”她这话看似在帮李嫦清开脱,实则坐实了李月柔落水与李嫦清“有关”,只是“并非故意”。

好一招以退为进!柳芊芊果然段位比李月柔高多了。

李嫦清缓缓步出沁芳亭,走到狼狈不堪的李月柔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半分温度,只有一丝淡淡的嘲讽。

“妹妹这话可真真是冤死我了。”李嫦清语气平和,却字字清晰,足以让周围的下人都听见,“方才我站得离妹妹至少有三步远,如何能推得到妹妹?倒是妹妹你,听闻母亲丢了要赏我的簪子戴在了你头上,一时激动,转身想同芊芊妹妹分辩,自己脚下不稳滑倒了,怎的却赖到我头上?”

她轻飘飘地将“偷簪子”的事又提了出来,顿时吸引了所有下人的注意力。下人们虽然低着头,但耳朵都竖得老高,眼神交流间充满了八卦的兴奋。

“你胡说!我没有偷簪子!那明明是母亲……”李月柔气得浑身发抖,差点又要说漏嘴。

“哦?明明是母亲什么?”李嫦清立刻抓住话头,紧追不舍,“母亲赏你的?可那赤金镶红宝蝴蝶簪,是宫中贵妃娘娘前些日子赏下来的份例,指名是给我的及笄礼添妆。母亲素来最重规矩,怎会私下将贵妃所赐转赠于你?莫非是妹妹听差了?或是……有人假传母亲的意思?”

李嫦清这话可就厉害了!直接把事情拔高到了“贵妃赏赐”和“柳氏不守规矩”的高度!若是坐实了,柳氏苦心经营的贤良名声可就要受损了!

柳芊芊脸色微变,赶紧打断:“嫦清姐姐,定是误会了!月柔妹妹落水受了惊吓,胡言乱语当不得真!当务之急是赶紧送妹妹回去换身干净衣裳,请个大夫来看看,免得着了风寒!”

“芊芊妹妹说的是。”李嫦清从善如流地点点头,仿佛刚才那个步步紧逼的人不是她,“秋纹,快去让人准备热水和姜汤。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扶二小姐回‘柔云阁’!”

下人们这才如梦初醒,连忙上前搀扶起还在哭哭啼啼、试图争辩的李月柔。

李月柔又冷又气又丢脸,浑身无力,只能恶狠狠地瞪着李嫦清,被下人们半扶半抱地弄走了。

柳芊芊看着李嫦清指挥若定、从容不迫的样子,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今天的李嫦清,太反常了!难道她知道了什么?不,不可能!计划只有她、月柔还有柳姨娘知道……

她必须赶紧去找柳姨娘(她姑姑,李月柔的生母,李嫦清的继母)商量对策!

“嫦清姐姐,我也去看看月柔妹妹……”柳芊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就想溜走。

“芊芊妹妹留步。”李嫦清却叫住了她,笑容温婉,眼神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妹妹方才不是说要与我品茶,商量及笄礼的首饰吗?月柔妹妹那边自有下人照顾,妹妹且安心。我方才受了惊吓,心中正不安,妹妹素来最是体贴,正好陪我说说话,压压惊。”

想走?哪有那么容易!这戏台子既然搭起来了,角儿就得唱完!

柳芊芊:“……”她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品茶聊天?!她只觉得眼前的李嫦清像个笑面狐狸,让她浑身不自在!可李嫦清以“受惊”为由留下她,她若强行离开,反而显得心虚。

她只得干笑着应道:“……姐姐说的是。”

于是,沁芳亭里,刚刚经历了一场落水闹剧,此刻却摆上了新茶盏。李嫦清悠然自得地品着那所谓的“上好雨前龙井”,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而柳芊芊却如坐针毡,茶喝到嘴里都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心里七上八下,不停地琢磨李嫦清到底想干什么。

李嫦清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柳芊芊关于及笄礼的“建议”,目光却时不时扫向花园入口处。

果然,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只见一个穿着体面的嬷嬷带着几个丫鬟,面色严肃地快步走来。

是继母柳氏身边的得力心腹,赵嬷嬷。

“老奴给大小姐、柳小姐请安。”赵嬷嬷规矩地行礼,眼神却锐利地扫过现场,看到亭边残留的水渍和混乱的脚印,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赵嬷嬷怎么来了?”李嫦清放下茶盏,语气淡淡。

“回大小姐的话,”赵嬷嬷垂着眼,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师问罪,“夫人听闻花园里出了事,二小姐落水,担心大小姐和柳小姐受惊,特命老奴前来看看。夫人请大小姐和柳小姐移步正院说话。”

柳芊芊闻言,暗暗松了口气。姑姑派人来了!太好了!

李嫦清心中冷笑,果然来了。柳氏这是要把她叫过去,借着“关心”的名义,行敲打质问之实了?也好,正好会会这位“贤良淑德”的好继母!

“有劳母亲挂心了。既然如此,芊芊妹妹,我们便去给母亲请个安吧,也好让她放心。”李嫦清站起身,姿态优雅。

柳芊芊连忙点头。

一行人各怀心思,朝着正院“锦瑟堂”走去。

锦瑟堂内,熏香袅袅。

尚书府继室夫人柳氏端坐在主位上,穿着一身绛紫色绣金盏菊的杭绸褙子,头戴赤金头面,妆容精致,仪态端庄。她年轻时也是美人,如今风韵犹存,只是那眉眼间总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算计和精明。

看到李嫦清和柳芊芊进来,她脸上立刻堆起慈爱担忧的笑容:“嫦清,芊芊,你们没事吧?可吓着没有?快过来让母亲瞧瞧!”她自动忽略了落汤鸡似的亲女儿李月柔,先关心起李嫦清和侄女来,做足了表面功夫。

李嫦清心中膈应,面上却丝毫不显,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劳母亲挂心,女儿无碍,只是受了些惊吓。”她特意强调了“惊吓”二字。

柳芊芊也连忙行礼问安。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柳氏拉着李嫦清的手,仔细打量了她一番,见她确实毫发无伤,眼神闪了闪,叹了口气,“月柔那孩子真是不小心!怎的如此毛躁!在自己家里都能失足落水,还带累得你们受惊,回头我定好好说她!”

一句话,轻飘飘地将李月柔落水定性为“失足”,把自己女儿摘了出去,也绝口不提“偷簪子”和“推人”的指控。

李嫦清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几分后怕和委屈:“母亲,此事倒也怪不得月柔妹妹。许是亭边青苔湿滑,妹妹一时不察才失了足。只是……只是妹妹落水后,不知是吓坏了还是怎的,竟口口声声说是女儿推她下去的……女儿实在是……”她说着,眼圈微微泛红,拿起帕子按了按眼角,一副受了天大冤枉的模样。

演技?谁不会呢?前世为了帮萧铭澈笼络人心,她可是什么戏都陪他演过!

柳氏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立刻道:“胡说八道!她定是吓糊涂了满嘴胡吣!你是她嫡亲的姐姐,心地最是善良不过,怎会做这种事?母亲信你!”她拍着李嫦清的手背,语气斩钉截铁,心里却暗骂李月柔蠢货,落水就落水,攀咬李嫦清做什么?无凭无据的,反而落了下乘!

“多谢母亲明鉴。”李嫦清“感激”地看了柳氏一眼,随即又蹙起秀眉,忧心忡忡道,“不过,母亲,还有一事……女儿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何事?但说无妨,在母亲这里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柳氏端起茶盏,吹了吹沫子。

“女儿来的路上,听到两个洒扫的婆子嚼舌根,说……说月柔妹妹偷戴了母亲房里一支赤金镶红宝的蝴蝶簪子,还说那是贵妃娘娘赏给女儿及笄礼的……”李嫦清观察着柳氏的反应,慢条斯理地说道,“女儿自然是不信的!母亲治家严谨,对姐妹们一视同仁,怎会发生这种事?定是那起子小人见月柔妹妹落水,趁机编排污蔑!此事关乎妹妹清誉,更关乎母亲您的名声,女儿不敢隐瞒,还请母亲明察,严惩那些造谣生事的奴才,以正家风!”

柳氏端着茶盏的手猛地一抖,滚烫的茶水溅出来几滴,烫得她手指一缩,心里更是“咯噔”一下!

那簪子……她确实私下允诺了月柔!想着等李嫦清的及笄礼风头过了再给她,谁能想到会被婆子看见还传了出去?!这要是闹开了,她私相授受贵妃赏赐之物,偏袒亲生女的名声可就坐实了!李嫦清这小贱人,句句说着不信,句句却是在把她往火上架!

柳氏的脸色瞬间有些难看,她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和慌乱,干笑两声:“竟有此事?定是那些奴才眼睛瞎了看错了!母亲房里是有几支新簪子,是准备给你们姐妹及笄礼后添妆的,并非贵妃所赐。贵妃赏你的东西,母亲早已让人仔细收好在库房里,单等着你及笄那日再拿出来呢。”她迅速想好了说辞,把自己摘干净。

“原来如此!果然是那些奴才胡说八道!女儿就说嘛,母亲最是公正不过了。”李嫦清恍然大悟状,心里却冷笑,反应倒快!

一旁的柳芊芊低着头,不敢插话,心里却为姑姑捏了把汗。李嫦清今天真是太邪门了!句句带刺!

柳氏深吸一口气,觉得不能再让李嫦清主导话题了,她得拿出当家主母的威严来。她放下茶盏,脸色沉了下来,目光转向李嫦清,带着几分审视:

“嫦清啊,不是母亲说你。你既是府中嫡长女,便该有个嫡长女的样子。姐妹间偶有口角摩擦也就罢了,何必与那些低贱的婆子一般见识,听风就是雨?今日之事,虽说是月柔自己不小心,但你身为长姐,没有看顾好妹妹,让她在你眼皮子底下落水,终究是有些失职。传出去,于你的名声也无益。”

开始了!开始颠倒黑白,模糊焦点,给她扣帽子了!

若是前世的李嫦清,被继母这般“语重心长”地一说,定然会羞愧自责,觉得自己真的做错了。

可现在……

李嫦清抬起头,直视着柳氏,眼神清澈,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母亲教诲的是。女儿确实有失察之责,未能及时发现亭边青苔湿滑,提醒妹妹注意。只是……”

她话锋一转,语气带上了几分恰到好处的疑惑:“女儿有一事不明。沁芳亭是府中常去的赏景之处,每日都有婆子打扫。那青苔湿滑绝非一日之功,负责打扫的婆子为何不曾清理上报?反而让其滋长,以致酿成今日之祸?今日是月柔妹妹运气好,只是落水受惊,若是摔得更重些,或是换了年迈的长辈经过,后果不堪设想!”

她顿了顿,看着柳氏微微变化的脸色,继续道:“依女儿看,今日妹妹落水,根源不在姐妹口角,也不在女儿失察,而在于下人们怠惰玩忽职守,疏于打扫检修!母亲平日打理偌大府邸,辛劳不已,难免有被小人蒙蔽之时。今日之事,正好是个警醒。依女儿愚见,当好好彻查一番花园及各处的洒扫事宜,严惩那些偷奸耍滑、欺上瞒下的奴才,方能杜绝后患,真正保全府中各位主子的安危和名声。母亲觉得呢?”

柳氏被这一番话噎得差点背过气去!

她本来想敲打李嫦清,结果反被李嫦清将了一军!句句在理,冠冕堂皇,直接把问题上升到了“下人怠惰、危及主子安全”的高度!她若再偏袒,反倒坐实了“治家不严、被小人蒙蔽”的说法!

这小贱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牙尖嘴利、心思缜密了?!字字句句都敲在她的痛处!

柳氏胸口起伏,勉强压下翻腾的怒火,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嫦清……思虑得是。母亲回头便好好整治这些奴才!”

就在这时,门外丫鬟禀报:“夫人,老爷朝回来了,正往这边来呢!”

柳氏心里一紧。

李嫦清眼底却掠过一丝笑意。正好!

果然,不一会儿,身着朝服、面容儒雅却带着几分威严的李尚书李弘文迈步走了进来。

“听说花园里出事了?怎么回事?”李弘文眉头微蹙,目光扫过屋内众人。他刚回府,就听到了小厮“悄悄”的禀报,心中正疑惑着。

柳氏连忙起身迎上去,抢先开口,试图掌握主动权:“老爷回来了。没什么大事,就是月柔那孩子在沁芳亭边玩耍,不小心滑了一跤,掉池子里了,已经救上来了,无甚大碍。就是吓着了嫦清和芊芊。”

李嫦清心中冷笑,上前一步,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声音清脆却带着一丝后怕:“父亲。女儿无事,只是当时离得近,吓了一跳。幸好妹妹无碍,只是受了寒,女儿心中甚是愧疚,未能及时拉住妹妹。”她绝口不提争执和簪子的事,只强调姐妹情深和自己受惊。

李弘文看着嫡长女有些苍白的脸色和微红的眼圈,又想到小厮禀报时说的“二小姐落水后似乎还惊吓过度,胡言乱语攀咬大小姐……”,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对后宅这些女人的心思并非全然不知,只是平日政务繁忙,懒得深究。但眼下看来,似乎并非简单的失足落水。

他看向柳氏,语气沉了几分:“园中亭台为何如此湿滑?负责洒扫的下人是如何当差的?竟让主子身陷险境!”

柳氏心里叫苦不迭,只能硬着头皮道:“是妾身疏忽,管理不严,回头定重重惩处那些惫懒的奴才!”

李弘文冷哼一声:“是要好好整治!府中规矩不可废!若是连主子的安危都保障不了,要他们何用!”他顿了顿,又看向李嫦清,语气缓和了些,“你受惊了,回去好生歇着,喝碗安神汤。及笄礼在即,莫要影响了心情。”

“谢父亲关怀。”李嫦清乖巧应道。

李弘文又随意问了几句,便因前朝还有事要处理,起身离开了。

柳氏看着李弘文离开的背影,又看看低眉顺眼站在一旁的李嫦清,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憋得她心肝肺都疼!

今天这一局,她不仅没占到半点便宜,女儿丢了大人,自己差点被扯出私授簪子的事,还被老爷训斥治家不严,最后更是让李嫦清在全府下人面前立了威,卖了好!

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一切,都是从李嫦清突然像变了个人一样开始的!

柳氏盯着李嫦清,眼神深处充满了审视和忌惮。

李嫦清感受到她那淬毒般的目光,心中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这就受不了了?好继母,这才只是开始呢。

她微微屈膝,行礼告退:“母亲若无其他吩咐,女儿便先回去歇息了。”

柳氏咬着后槽牙,挤出一个字:“……去吧。”

李嫦清转身,带着秋纹,步履从容地离开了锦瑟堂。

刚走出正院不远,绕过一处假山,就看到春桃端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正探头探脑地朝这边张望。看到李嫦清,她连忙小跑着过来。

“小姐!您可出来了!安神汤熬好了,奴婢一直用热水温着呢!您快趁热喝了吧!”春桃脸上堆着殷勤的笑,眼神却不住地往李嫦清身后瞟,似乎想看出刚才正院里发生了什么事。

李嫦清瞥了一眼那碗黑乎乎的汤药,并没有接,只是淡淡地问:“不是让你盯着小火慢炖一个时辰吗?这才多久?你就端来了?”

春桃笑容一僵,支吾道:“奴婢……奴婢想着小姐受惊了,需得赶紧喝药安神,所以……所以看火候差不多了就端来了……”

“哦?是吗?”李嫦清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这差事当得是越发‘尽心’了。”

春桃被看得头皮发麻,总觉得小姐话里有话。

李嫦清忽然伸出手,端起了那碗药。春桃心中一喜。

然而,李嫦清并没有喝,只是将药碗凑到鼻尖,轻轻嗅了嗅。

随即,她脸色猛地一沉!

这药味……不对!

虽然大部分药材味道被掩盖了,但她前世后期钻研医术,尤其对各类药材气味极为敏感!这碗所谓的“安神汤”里,绝对多加了一味东西——番泻叶!少量服用可致腹泻不止,体虚之人用了,更是伤身!

好个柳氏!好个春桃!正面占不到便宜,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想让她在及笄礼前出丑,甚至病倒无法出席吗?!

真是……其心可诛!

李嫦清眼底瞬间结冰,握着药碗的手指微微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