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苏曼姐半推半就地拉进会所，顿时震耳的音乐和晃眼的灯光瞬间包裹了我。
我有些不适宜。
空气里混杂着烟酒香水，和一些说不清的气味，呛得我有点头晕。
还没看清环境，就听见一个包间方向传来摔杯子的动静，和一个女人带着醉意的怒骂声。
“废物！一群废物！老娘每个月在你们这儿撒多少钱？啊？就想找个顺眼的喝喝酒都这么难？！”
光头强哥正弯着腰，在那包间门口赔笑，脸上还印着个不太明显的红印子。
他一边挡着飞过来的果盘，一边低声下气：“丽姐，丽姐您消消气！咱家二十几个帅哥您都过目了，个个都是头牌，这…这真是…”
“头牌？就那些油头粉面、一摸一手发胶的玩意儿？看着就倒胃口！”那个被叫做丽姐的女人，听起来三十多岁，虽然发着火，但声音本身并不难听。
强哥急得额头冒汗，眼珠子一转，突然瞥见刚进门的我，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猛地朝我招手，一边对里面说：“丽姐！丽姐您别急！巧了这不是，我们这儿刚来了个新人，纯着呢！保准和那些不一样！您给掌掌眼？”
里面没立刻回应，只传来一声冷哼，然后是杯子重重搁在桌上的声音。
强哥赶紧把我往门口推。
“快，你去顶上！”
我忐忑地挪到包间门口，往里一看。
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穿着条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亮片裙子，把她那丰盈的身段勾勒的清清楚楚。
她确实很漂亮，是那种养尊处优，精心保养出来的漂亮。
此刻正因为怒气，脸颊泛红，她正烦闷地仰头灌下一杯酒，根本没正眼往门口看。
强哥把我往前轻轻一推，赔着笑：“丽姐，您瞧瞧？”
那丽姐这才懒洋洋地、带着点不耐烦地瞥过眼来。
目光落在我身上时，她明显顿了一下，拿着酒杯的手都停住了。
她上下打量了我几眼，尤其在我结实劲的身板上停留了片刻，眼里的怒气和烦躁似乎消散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点新奇和玩味。
“哟？”她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来了点兴趣，“这倒真是个新面孔。看着是有点不一样……没那么油滑。哪儿来的？多大了？”
我紧张得手心冒汗，想起苏曼姐嘱咐的要老实也要机灵，但一开口还是带着那股改不掉的土味儿和实诚：“报告…姐，俺是从信阳…大沟村，三社来的。今年虚岁二十了。”
我这一板一眼还带着地名社名的汇报，把刚才还怒气冲冲的丽姐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花枝乱颤，脸上的冰霜彻底化了：“咯咯咯…大沟村三社？哎哟喂…可真够实在的！行了行了，”
她笑着冲我招招手，“过来坐。别叫姐了，我姓王，叫王姨就行。”
我赶紧走过去，挨着她身边坐下，身体绷得直直的，老老实实喊了声：“王姨。”
丽姐似乎更乐了，递给我一杯酒：“会喝吗？陪姨喝点。”
我接过酒杯，脑子里飞快转着苏曼姐教的“嘴巴甜、会说话”，憋了半天，看着丽姐带着笑意的眼睛，憋出一句：“姨…您笑起来真好看，比俺们村头开得最艳的芍药花还好看。俺…俺敬您！”
这话土得掉渣，但配上我那一脸认真的憨劲儿和紧张得发红的耳朵，效果出奇得好。
丽姐先是一愣，随即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显然极其受用：“哎哟…芍药花？哈哈哈…你小子…可真会说话！行，这杯姨喝了！”
接下来，丽姐问我山里的事，我就老老实实说怎么抓野兔、怎么下河摸鱼，偶尔冒出一句“但是那些野兔子再好看，也没姨您眼睛亮”，把她哄得心花怒放，一杯接一杯地喝，笑声就没断过。
一旁的光头强哥看得目瞪口呆，随即脸上笑开了花，看我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突然挖出来的金疙瘩。
丽姐喝得开心了，直接从她那精致的小皮包里掏出一沓厚厚的红色钞票，看也没看，就笑着往我怀里一塞：“赏你的！小家伙有点意思，拿着。”
那厚度，比我娘一年到头攒的钱还多。
我心跳都快停了，手忙脚乱地接住，也顾不得数，下意识就要往裤兜里塞。
山里人收到好东西，第一反应都是赶紧藏起来。
“哎~”一只涂着精致指甲油的手却按住了我的手腕。
丽姐凑近了些，带着酒香的温热气息喷在我耳边，眼神已经有些迷离，声音又低又媚，“小傻瓜……这就想走了？不付出点什么……就想把这些钱白白拿走吗？”
她的另一只手，带着灼人的温度，缓缓地朝我的裤裆摸去……
我浑身猛地一僵，血液好像瞬间冲上头顶又瞬间冻住。
就在这时，旁边的光头强哥极其识趣地退出了包间，还顺手轻轻带上了房门。
隔绝了外面的喧嚣，包间里顿时只剩下令人心慌意乱的音乐，浓烈的酒气，以及眼前富婆那双带着欲望的迷离眼睛。
她的手已经按了上来，隔着一层薄薄的西裤布料……
突然，王姨带着酒气的吻不由分说地落了下来，温热而湿润。
我僵硬地承受着，她柔软的身体像水蛇般缠上来，不安分地扭动着。
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她的也手指已经开始不安分地拉扯自己的衣襟。
我的大脑跟着一片空白。
我第一次尝试到接吻的感觉。
很湿，很热，很香。
但我脑海中突然想起白天表姐跟说过的那段话。
“脑子要清醒，手脚干净，别为了几个钱，什么底线都忘了，什么事该做什么不该做，自己掂量清楚……”
我正想找借口推开王姨的时候。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像一盆冷水浇灭了包间里燥热的空气。
王姨的动作猛地顿住，迷离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被打扰的不悦。
她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不得不从我身上撑起来，摸索着去找响个不停的手机。
暧昧的气氛顿时消散大半，只留下我砰砰直跳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