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将心上人送给太子后,他杀疯了 > 6.打蛇打七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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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光忽的被一道阴影遮挡住,伴随而来的,还有似有若无的清香,一阵金银头饰相碰撞的叮铃声音响起。吐和清浅这才意识到有人来了,她连忙抬头,却见是一位相貌姣好的姑娘。

那姑娘身着杏色袍子,上头的枫叶刺绣被日光照耀着,闪动着金光。她唇色微红,眉眼清秀,盘了一个很高的发髻,左右都簪着流苏发钗。

单是看上去,就知道此人的富贵,吐和清浅连忙起身,将身后若有若无的灰尘给拂去。“您是……”

“我?”姑娘浅笑,“你该尊我一声长公主。”

“公主?”吐和清浅挠头,广华除了三位皇子以外,确实没有提过别的皇嗣,但是理论上,皇帝也确实不应该只有三个儿子,行动比脑子快,她还是毕恭毕敬道:“参见公主殿下。”

“你瞧你。”公主竟伸出纤纤玉手拿了帕子,拂去吐和清浅眼角的泪痕,“有什么想不开的,竟一个人在这哭。”

“没什么。”吐和清浅还没适应被刚认识的陌生人如此关心,更加不会敞开心扉。

“你是跟着来祭拜母后的?”

“是。”想来今日能出现在这里,自然都是参与祭拜的。想到这里,却换吐和清浅疑惑了,既然都是来祭拜,上到皇帝妃嫔,下到大臣小厮,不都是在前头,观看比试,品尝太子的鱼羹么。

“我知道你在疑惑什么。”似是读出了吐和清浅的不解,公主挽起胳膊上的披帛,“我是大褚长公主,是所有皇子的姐姐。也是先皇后的第一个孩子。”

“既然如此,您为何不在前头?”吐和清浅指了指前面,虽然她站得远,但是细细想来,那些穿金戴银的女子其中,并没有她的身影。

“因为不可以。”

“嗯?”

“你总有一天会懂的。”长公主背过身,日光拂过她的发丝,笼罩着她,但是似乎,无论怎样烈的日头,都消散不去她身上的遗憾。

吐和清浅还想要问什么,可是长公主却转身走了,吐和清浅这才发现,她身为尊贵的长公主,竟然身侧没有一个侍女。而且,她去的方向,不是皇后的陵寝,更不是他们放行李的寝殿。

此时,前头传来了欢呼声和喝彩声,想来是比拼已经出了结果。吐和清浅整理好自己的装束,擦掉泪痕,确认自己和平常无异后,匆匆赶了过去。

只是,那比拼似乎并没有比出一个所以然,她赶过去的时候,只看到一个吐血倒地的褚遂意。

“殿下……”许源冲上去扶住他,脑袋上的青筋可见。好在皇帝喊停了比试,褚遂意也被送到了近处的寝宫内。

吐和清浅还是照旧掏出了一个药丸,先给褚遂意喂了进去。

“又是这个药丸,让你治病,你究竟给殿下吃了什么?”许源第一次见自家王爷伤这么重,情急之下,攥住吐和清浅的手,也不顾什么男女大防了,愤恨的情绪溢于言表。

“你们的要求是参加先皇后诞辰,我做到了,你现在又要求我立刻治好他?”吐和清浅道,“若是他的伤这能那么快救治好,你们又何苦找我?”

“你……”

“想来很难寻吧?”

“你什么意思?什么难寻?”

“我说大夫。”吐和清浅瞪着许源,“遂王名声在外,别说这伤势奇怪,就算是确定能治好,怕是也很少有人愿意来诊治。治好了不一定能保命,但是治不好,定是活不成了。”

“你……你竟然……”褚遂意只是虚弱无力,吐了血后更是没有什么支撑自己的气力,但是人还没有完全昏过去,更没有彻底聋了。

他听到吐和清浅竟然敢这般妄议自己,自是再次怒火中烧,话还没完全说出口,竟又再次吐了好大一口,眼前的被褥,被鲜血染红一片。

“这药能稳定你的伤情,但是若想要彻底解毒,本就不是短时间内的事情,殿下何苦动怒?”吐和清浅不顾褚遂意想要刀了她的眼神,还是坚持说下去,“更何况,我说的都是事实。”

“你以为本王不敢杀你吗?”几乎是咬着牙挤出的字,褚遂意第一次见到,有如此不知死活的。

“殿下自然敢。”吐和清浅道,“于你们而言,我们这些百姓,和蝼蚁并没区别,若不是为了华婆婆,为了那五百两黄金,我是断然不会答应来遂王府的。”

“好……很好……”褚遂意听到这,那眸子中的愤恨竟然消散了,他挑了眉,不知是吃了药的缘故,还是想到了出气的办法,竟然恢复了不少的力气,夺过许源手里的帕子,自己将嘴角的血,狠狠的擦拭干净。

待那帕子扔到地上后,他淡淡的来了一句,“本王很不满意,没有黄金只有银子。”

“什么?”原本还在给褚遂意扎针稳固伤情的吐和清浅,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也是停顿了几分,“堂堂遂王殿下,不可……”

“没有什么堂堂。”褚遂意嘴角莫名勾起一丝诡异的笑,似乎是对自己这个打蛇打七寸的法子,特别肯定,“你不是说了,在本王手下,治好病,不一定有赏,能保住命就很不错了吗?”

“……”这倒是真的,吐和清浅一时语塞,脸也被说不出口的应对之词给憋得通红。

“拿本王就给你一个名动京城的机会,自然也不会让你死的。”

这个人葫芦里,又在卖什么烂药!吐和清浅气不打一处来,五百两若是换成银子,自然是买不了自己九年做工应该偿还的利息。

所以,这日子,还得想办法才能过下去,这仇才能有机会报,只是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治病救人,还被这样对待,内心难免恼火不堪。

所以她手上的力度,自然也是随着火气不由的大了几分。

“你在报复?”轻飘飘的几句话,忽的将吐和清浅的思绪拽回现实。

“小的不敢。”吐和清浅连忙收了手中的力度,若是再因为这一点小差池连五百两也拿不到,可真是想哭都没地儿去。

“你还有不敢的?”褚遂意微微眯了双眼,第一次认真的瞧了眼前的这个女孩。

她两颊微红,双眸算得上清澈,最起码,比他以往见过的那些人,都要清澈些。

只是这么久,他似乎都不知道他的名姓。想到这,他喉结微动,可那问询的话终归是没有说出口。

问了又能怎样呢,在世人面前,他就是一个狠戾无情的人。对,想到这,他的眼角渲染上一抹红,就连眼前这个看起来颇为年幼的姑娘,都知道他遂王,是多么的十恶不赦。

他不在乎,褚遂意在心中安慰自己,只要能给母亲报仇,骂名,恨意,都由他一个人来担。

比试的情况,还是通过许源的口来知晓一二的。总的来说,就是太子不知是早就知晓遂王胳膊有伤,还是碰巧就打在哪里,最终的结果就是,遂王为了护住自己的手臂,拿后背去接了太子的招式,所以当场吐了血。

明眼人都知道,这样接招,其中定有蹊跷在。可令吐和清浅诧异的是,皇帝却只看重结果,他宣判了太子赢,更是把那枚所谓的吐和珠,赏给了太子。

太子褚邵宇的所作所为,更是令人诧异。就在刚刚,他竟端着那枚珠子,堂而皇之的来到了褚遂意的寝宫,大声扬言要送上珠子,算是打伤自己皇弟的赔礼。

褚遂意本无意在众人面前搞的两兄弟难堪,可这褚邵宇,竟不依不饶的在殿外高喊:“莫非皇兄是不接受臣弟的致歉,臣弟并无伤害皇兄之心,还请皇兄大人有大量……”

“臣弟臣弟,还有完没完了!”褚遂意忽的从榻上起身,一脚将房门踹了开来。

见褚遂意出来,太子像是计划得逞一般,忽的脸上挂上了笑,“皇兄只要肯见我,都好说,都好说。”

“臣粗鄙,自然不能拿殿下的物件。”褚遂意悠悠走上前,声音却越来越重了起来,“只是太子殿下赤诚之心,令人动容,若真要认错,阖该去我母后的陵前才是!”

“这……这是何意?”周遭有远远观望的臣子,听了这话,满是疑惑。

却听有人解析,“估摸着是丽妃得宠,所以这储君之位,没有传给他,这遂王觉得殿下欠他的。”

“那可真是好笑啊!”一个看起来年轻,但是却很狗腿的人道,“自己没本事,还怨上旁人了?”

“咻——”说时迟那时快,刚刚还在一脸嘲笑的男子,应声倒地。

褚遂意手里也不知从哪里来的飞针,寒光覆上了眸子,背后束起的长发,也随着轻轻晃动,“还有谁想要尝尝,本王皆奉陪!”

“不了不了。”那群人见状大惊,识趣的逃窜开来。唯独只剩下太子,还在原地拿着那盒子。只是人一散去,他便也没有要献吐和珠的意思了,讪笑道,“皇兄,你看你又意气用事,今日的事,若是父王知道了,怕是又要责怪了。”

“谢殿下关心了。”褚遂意左手两根手指捏住长针,放到自己的眼前,似乎在比量着,是何种角度,才能射穿对面的心脏。

太子见状,自是拂袖离开。褚遂意的手,这才慢悠悠的落了下来。

吐和清浅站在殿内窗棂前,一双手捂住吃惊的嘴巴,眸子惊得浑圆,似乎还未从那人毙命的情景中走出来。

只听头顶传来一道男声:“不必惋惜,那本就是将死之人。”

“将死……之人?”这话,她怎么也听不懂了,那个人明明看起来还很年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