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付奇赶来了,姜酒儿正在吃饭,他就站在门外看。
温市苏家家主苏慕有两个女儿,大女儿苏琴嫁给了帝都姜军,生下了姜酒儿,去世后姜酒儿就和苏慕一起生活;二女儿苏棋嫁给了医生付如海,付如海家无权无势,付奇几乎就是在苏家长大的,也是苏慕一手带大的,现在掌管着苏家赌场陆博彩,是苏家未来的接班人。
付奇很是疼爱幼妹,她不希望麻烦家里人,生病了也不通知家里,他知道了也不会惊动家里人,独自跑过来看。
唐灿就是那个通风报信的人,她一歪头就看到了付奇,站起来开门。
“怎么在这儿站着?”
“看你们在说话呢。”
唐灿爱好开玩笑:“那你是在偷听?”
“没藏好,让你抓住了。”付奇也和她打趣。
“哥。”姜酒儿掀起被子要下床。
“快躺着,”付奇过去抓她的手,“和哥还这么客气干什么。”
“我躺累了,想走走。”
“我刚来你就要走?”付奇捏她的鼻子,“坏东西!”
姜酒儿笑,眉眼弯弯。
“怎么样,好些没?”
“已经没事了,阿公他们不知道吧?”
“就我和你小花哥知道,没敢告诉他们。”
“那就好。”
“姑奶奶,给我来口饭吃呗,”付奇知道她没事儿,一块石头落了地,肚子觉得饿了,便向唐灿讨饭吃,“昨天你告诉三爷的时候我正在和家里老爷子汇报工作呢,一直熬到凌晨一点多才放我回家,我赶紧去订飞机票,只有早上五点的了,下了飞机又赶上堵车,就这最后一段路我还是跑来的呢。”
“也难为你了,”唐灿给他盛了一碗汤,又夹了个鸡腿,挺随意地问,“那孙子怎么没来?”
那孙子就是孙孝华,付奇的得力助手,孙孝华和付奇初中,高中到大学都是同学,关系好的胜过亲兄弟,毕业后孙孝华就和付奇一起掌管着陆博彩,他一天到晚就泡在赌场里,喝酒聊天泡妞,看似吊儿郎当,不务正业,实际上是付奇的眼睛耳朵,三街六巷四个角,上至政客名流商界大佬,下至娱乐明星爆火网红,他都了如指掌,他们两个强强联手,正因知己知彼,才会一直处于不败之地。
“快过年了,陆博彩里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乱得很,我们两个总得留一个看家。”付奇弯腰双手接过来,“谢谢姑奶奶。”
“小花哥之前和我说,他过几天会来的。”姜酒儿说。
付奇扬了扬眉毛,佯装生气的样子:“他可没跟我说,谁给他准的假?”
“那你回去拿大鞭子抽他!”唐灿坐下,有点想抽烟,搓了搓手,忍住了。
“我可没你们那么会玩。”付奇坏笑着揶揄她。
唐灿的脾气是顶顶好的,玩得起也放得开,倒是和孙孝华顶顶般配。
“去你的吧,”她笑着骂,“说实在的,他可好久没来帝都了。”
“三爷日理万机嘛。”付奇笑着逗她,“想他了?”
“狗屁,老娘才日理万机,哪有空想他个没良心的,”突然,她又换了一副态度,“商量个事,帝都这边年底审核你让他来呗。”
“再来一碗。”付奇把碗递出去。
“成成成,爷您等着,我再给您倒杯咖啡。”
姜酒儿笑着推他,付奇对她眨眨眼。孙孝华多精啊,他算准了这差事就是他的,付奇嘴臭心不臭,到头来还是得成全他。
咖啡端来了,付奇喝了一口,觉得活过来了,他收敛起玩笑,一本正经地说:“姑奶奶,我们都离得远,我们囡囡平时还真的靠你多费心。”
突如其来的正经让唐灿有点不适应,她撇撇嘴:“少跟我来这套,她是你和孙孝华的妹妹,难道就不是我妹?我疼我妹天经地义,还用得着你说。”
付奇立刻拱手作揖,笑着说:“多的话不说了,把孙孝华扣帝都一个星期我还是办得到的,姑奶奶辛苦,得让他学会疼人。”
唐灿笑得舌头都在颤,她拍拍付奇的肩:“就喜欢和你聊天,明白人!”
挺好,孙孝华就这么被贱卖了,还是卖身的卖。
付奇把姜酒儿的手塞回被子里,又对着唐灿问:“对了,你不上班啊?”
“我老板给我放了三天假让我照顾好囡囡。”
“你老板?”付奇皱皱眉,“那个MESUE的太子爷?”
唐灿点点头:“长得还挺好看的,脾气也不赖,就是衣品嘛……一言难尽。”
“囡囡,他和你走得近吗?”付奇有些担心,据他所知,MESUE和任家多多少少有点联系。
姜酒儿没料到这么快就被唐灿抖出去了,她很淡定地说:“很正常的关系啊,怎么了,哥?”
“没什么,随便问问,怕你吃亏。”
“放心吧,你和小花哥虽然不在帝都,但是这儿的人也都卖你们面子的,我平时很受照顾的。”姜酒儿挽着他的手臂,微微的撒了一个娇,把付奇和孙孝华捧得很高。
“我和你小花哥也没那么厉害,在帝都,还是姜家面子大,”付奇像个老父亲,碎碎叨叨,“别和你父亲闹得太僵,说到底,那也是你父亲,别人忌惮他,也不敢轻薄了你。”
“知道了。”姜酒儿怏怏地应了一声,但显然是不爱听的。
“你放心吧,有我呢,他要是乱来,我豁出去这份工作也要开了他的瓢,”唐灿拿出了帝都第一大姐头的架势来缓和气氛,但还是得实事求是,“拍摄进度已经接近尾声了,第一波广告明天就要投放了,可是还差几个镜头,吴烟说得很明确,等她身体好一些了就立刻返回摄影棚补最后的几个镜头,本来大家都以为会提前完工,可她这一病的确是影响了进度。”
付奇点点头,明白唐灿的意思,也就没再说下去:“一会儿我就得回去了,我晚上还有个酒局,不去的话老爷子那儿就生疑了。”
“几点的飞机?”姜酒儿问,心疼他太辛苦。
“下午两点。”
“那你再坐一会儿就走吧,别误了值机。”
付奇帮她掖了掖被子,眼底的心疼藏也藏不住,他捏捏她的脸:“好好养着,工作耽误了就耽误了,违约金咱家还是赔得起的。”
“知道了。”
“忙完这一阵回家歇两天,阿公和姨妈可想你了。”
“好。”
“那我走了,”他按住她,“在这儿躺着,听话。”
“我想送送你。”
“送什么送,这么大个人了,还能丢了不成?快躺着,到家了,哥给你打电话。”
唐灿麻利地收了一袋水果:“你们少说两句吧,一会儿飞机都走了,你们还送来送去的呢,我去送!呐,水果路上吃吧。”
付奇笑着接过来:“谢了。”
“少来,”唐灿推他肩膀,“别忘了你的承诺就行。”
“放心吧,忘不了。”
“哥,你路上小心。”
“放心吧,走啦!”
唐灿回病房的时候姜酒儿正举着点滴站在窗边向外张望。
“仔细再冻着,”唐灿走过去,帮她披上外套,“医生可说了,你这次病也是因为着了凉。”
姜酒儿笑笑,把窗子关上了:“我想我哥。”
“等忙完了不就能回家了吗?回家了天天都能见着。”
“我想出院了。”
“胡闹!身体不要了?”
“我躺不住。”
“咱姐俩儿啊,就是闲不住的命,我这一天天忙得屁股后面冒火,骂骂咧咧的就想在家里躺尸几天,可真闲下来呢又难受,就想着出去跑狗,”唐灿拿了个苹果,坐到一旁削皮,“可身体不能开玩笑,再养两天。”
姜酒儿很清楚,她的身体就这样,再养也是徒劳。
“再住下去我就该憋出病了。”
“那再住一天,”唐灿十分理解她的心情,可毕竟她的身体状况摆在那儿呢,由不得胡来,“明早我来帮你办出院。”
“好吧,”她坐过去,“是给我的吗?”
“不是。”唐灿最擅心口不一,一边说着一边把苹果切成小块喂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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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七点钟,樊华打来了视频电话。
唐灿昨晚离开医院后又去酒吧蹦迪了,玩了个通宵,骨头都要蹦散了,此刻正趴在病床上呼呼大睡,姜酒儿怕打扰到她,就披了件外套去走廊里接。
“UNK和ANMS希望和你合作。”樊华开门见山。
这么快?果然,抱住大佬不愁资源。
“他们没找金穗,反倒是找的我。”
吴烟这该死的攀比心。
“挺好的,那你就和他们谈吧,我信你。”
姜酒儿信他,这种事放心交由他处理,并且,她也不在乎,姜家的一切早晚都是她的,还有苏琴留下的大笔遗产,苏琴的头脑灵活,手腕强硬,在国外的势力不比国内的差,当然,这些没有人知道,除了姜酒儿,她名下的资产已经够多的了,这些小把戏不过是迷惑吴烟的障眼法罢了,她懒得去费心思。
这两个品牌都是蓝血顶奢,和王室都颇有渊源,地位和话语权不是樊华可以比拟的,他不傻,自然知道这是吴烟的手笔,他也没有必要再多说什么。
“你这是在走廊里?”
“出来透透气,躺得有点烦。”
“回去吧,一会儿着了凉就麻烦了。”
“好。”
她没有回去,又等了一会儿,果然,吴烟的电话来了。
“晚上打算吃什么?”
很温柔的嗓音,和他的样貌一样,是少年的感觉,但他已经不那么年轻了呀,姜酒儿有些好奇,他都经历了什么,又是个怎样的人。
“不要再喝粥了。”
姜酒儿笑着说:“你不是说请我吃包子吗。”
“好,晚上我多买一点。”吴烟很高兴的样子,“我大概八点半下班,九点左右到。”
“好。”
“一会儿就让唐经理走吧。”
姜酒儿有些为难:“她睡着了,我想让她多睡一会儿。”
“睡着了?我是让她照顾你的,她带薪睡觉?”
“不是的,她照顾我一天了,现在有点累,所以睡一会儿。”
“你该心疼她,让她回家去睡。”吴烟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她有些无奈,暂时摸不透他的脾气,还是不要给唐灿惹麻烦的好。
“好,一会儿我就把她叫醒。”
“嗯,”吴烟一本正经地撩拨她,“有她在,我还怎么亲你。”
姜酒儿轻轻地骂,嗓音带着笑意:“去你的吧。”
吴烟心情很好地挂掉了电话,剥了一块水蜜桃味的糖,嚼得咔咔响,这是他让田雨买来的,一整天他吃了半罐,每次吃都能想起那个吻,那两片唇和那个妖精一样的姑娘。
八点半吴烟就到了医院,这次是陶知开的车,又快又稳。
他总觉得那个姑娘会等她,是肯定还是期待,他自己也说不清,当他远远地望见那个穿着黑色大衣的身影时只觉得心窝里暖暖的,雪在今天停了,被雪擦过的星子在今夜格外的亮,星光照在她身上,地上的影子都好看,月亮落在枯枝上,残雪泛着青白的光,住院部的灯亮着很多,世间本就疾苦,这里最为揪心,所以人们往往在医院更善于表达爱意,地上的一只影子等来了另一只,一双人影纠缠着,微风吹过,摇摇晃晃地向楼里走去。
“外面很冷的,怎么又跑出去了?”吴烟高兴见到她,但终究是心疼的。
她低头,看被雪沾湿的裤脚:“抽烟。”
吴烟笑,他才不信,她身边没有一个烟头,她的身上香香的,没有一点烟草的味道,但他并不拆穿她,每个人都有故作嘴硬的时候,每个人都有奇奇怪怪的骄傲。
他握着她的手,放进了自己的口袋,带着她在里面摸索,她摸到了一个圆圆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一块巧克力。
“今天中午阿枝带我出去吃饭,等位的时候有免费的糖果,我尝了一个,很好吃,就偷偷拿了一个给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闪着很坏很可爱的光,像是个顽劣的孩子,他是一个很神奇的人儿,身上保留着让她羡慕的天然和质朴,他是自然的产物,像韩宽,像何风,像大漠的骄阳,像穿堂而过的风。
她笑笑,拨开了糖纸,是那种很劣质的巧克力,用不可一世的金色锡纸包着,闪着外强中干的光,含在嘴里,很甜很腻,是扒着上颚不松手的那种死皮赖脸的甜腻。
“甜不甜?”吴烟弯着腰问她,他的眼睛里有光。
她点点头,她的眼里没有光,所以弯起眉眼看他。
“你要是喜欢的话我明天再多给你拿一点。”他很认真,打算故技重施,做个累犯。
姜酒儿挽着他的手臂往电梯方向走,觉得有必要劝浪子回头,用爱使其金盆洗手:“不如你明天带我去吃,正大光明地吃?”
“也行,”进了电梯他才反应过来,“明天?”
“明早我出院。”
“哪个不要脸的医生说的?”
“我自己要求的。”
吴烟还想说些什么,但他嘴笨,还没等说出来就被她塞了一颗糖,水蜜桃口味的,他的脑子乱了,什么话也说不出了。
姜酒儿笑,刚刚他走过来的时候她就闻到了,有糖果的味道,他既然喜欢,那么她就要巩固一下。
电梯开了,吴烟拉着她往病房走,他的腿今天不怎么疼,走得很快,她小跑地跟着,只能看到一个黑得倔强的后脑勺和两只红彤彤的耳朵,心里有些痒,想去揪一揪。
回到病房,吴烟在床头柜上拿了一颗糖果,剥掉糖纸送到她面前,耳朵愈发的红了。
“以后,如果我喂你吃糖就说明我想吻你,你要是同意就……”
她弯腰用舌头卷走,抓着他的领子就吻了过去。
水声响起,两只粉红色的鱼儿争抢一颗珠子,扑腾的欢快。
“是这样吗?”她倒到沙发上,喘息着问。
他嚼着糖,把打包来的食物一样一样拿出来,耳朵愈发地红了。
“是。”
姜酒儿笑:“糖吃多了坏牙齿。”
他把糖嚼得很响,他今天吃了很多,有点上瘾了:“不怕,我来吃。”
“你的牙齿也会坏的。”
“我不怕。”
“那你为什么不能直接说想吻我呢?”
为什么?他也不知道,就……脑子一热就说了,可能,在他的潜意识里这种糖就该是接吻的时候吃吧。他摇摇头,有点呆。
“我也说不好。”
“真是个呆子。”她在笑他,但是语气像在调情。
他也跟着她笑。
“你不热吗?”姜酒儿问他,他出了很多汗。
刚刚那个吻有点上头,吴烟现在还是有点懵,他也不知道自己热不热,她这么一问他觉得应该是热的,便乖乖地脱了外套,盖在了她的腿上,还是那件大衣,姜酒儿把脚缩进去,她刚刚一直穿着拖鞋,脚踝被冻得很冷,大衣里带着他的体温,热气包裹着她的脚,暖呼呼的。她惬意地眯了眯眼。
“你不换衣服的吗?”他今天给了她两个代言,她得让他明白她有多高兴。
吴烟在用热水冲洗餐具,抬起头看她,有点难为情的笑笑:“我现在只有这一件外套,还没来得及买呢。”
“明天我给你买吧,还有衬衫。”
他给她盛了一碗汤,是甜笋鸡汤,闻起来很鲜,她接过来喝了一口,身上暖和过来,他看着她喝,声音很轻的和她商量,
“酒儿,咱明天不出院行不行?”
“我没事了,”她放下碗,掰着指头算,“我最近好忙的,明天我要把最后镜头补了,然后ARC还有很多事,得赶在时装周之前都完成了,毕竟要三月底才能回国,回来ARC又要上一款香水,真的很忙的。”
“那你还说要跟我出去吃饭,还给我买衣服,你在这儿画饼呢?”吴烟给她拿了一个包子,气鼓鼓地问。
“再忙也有吃饭的时间啊,我想好了,明天早上我就去鹿台大楼补镜头,中午休息的时候你请我吃饭,下午我就回ARC,等到晚上下班了我们再去逛商场,放心吧,尽管我很忙,但我总有下班的时候,更何况,明天樊华也不会让我忙到很晚的。”
吴烟看着她,一句话也插不上,算了,嘴笨的人不配聊天,他又给她夹了一块小排,投降了,
“明天忙完了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她想了想:“我的车还在鹿台大楼的停车场吧?”
“是。”
“那明早你还得送我。”
“那是自然。”
饭吃到一半,姜酒儿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号码,直接挂断了,吴烟也瞟了一眼,他的记性不差,是陆兮瑶的,他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问。
“谁呀?”
“我姑姑。”她答的干脆,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姜酒儿从小就叫陆兮瑶姑姑,那时候她还只是个人事部经理,苏琴告诉她要叫姑姑,现在这姑姑几乎算得上是她的继母,虽然她不喜欢陆兮瑶,但是也得承认她对她不坏。
电话又响了,这次她接了,吴烟认真的吃饭,只是嚼得声音很小,支着耳朵去听。
“酒儿,身体怎么样?”对面的声音有点急,但还是低沉温柔的,“怎么又住院了?”
陆兮瑶对姜酒儿真是没得说,姜军不喜欢这个女儿,可他的情人却是明目张胆地疼爱她,有人说她善良,也有人说她心里有愧,不管怎样,她从没伤害过她,明里暗里的也帮了她不少,姜酒儿不喜欢她,她就尽量不出现在她的面前。
“我没事儿了。”她的声音很淡,夹着一点冷。
“我想明天去看看你。”
多讽刺啊,最该爱她的人不爱她,毫不相干的人对她倒是真的好。
“不用了,明天我就出院了。”
“怎么不多住几天?”
“我已经好了。”她的表情很明显,并不喜欢这次通话,她在极力忍着,抓着手机的指尖微微泛白。
“年前回家住几天吧。”陆兮瑶在劝她。
电话对面有男人的声音:“小陆,明天中午安排一下红袖扶的壹号包厢。”
陆兮瑶应了一声。
姜酒儿听到了,看来姜军是知道吴烟的事了。
“太忙了,没有多少时间。”她在拒绝。
“那行吧,”陆兮瑶很失落,但是她也理解,“那你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好。”
“你早点休息吧。”
“您也是。”
姜酒儿不喜欢她,但还是等她先挂了电话。
挂掉电话,她靠在沙发上,憋闷得吐出一口气,吴烟抓着她的手,吻了吻。
“不要和旁人生气。”
任世平告诉他,陆兮瑶是他姐,但他对这个姐姐没有半点感情。
她歪着头看他,半真半假地说:“我的家庭真的很糟。”
“但是你很好。”
他的眸子真诚,她惊讶于他的演技,笑了笑。
“你这算情人眼里出西施吗?”
“我在阐述事实。”
“那事实会证明你是错的,”她没胃口了,点了一支烟,“我可不是什么好姑娘。”
她的态度很明确,不希望他与她争辩,他就剥了块糖给她,她没管糖,直接吻了他。
“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他含着她的唇,含糊不清地说,“可你不要怕我,我不会伤害你的。”
“两个坏人?”她嘲讽的笑。
“刚好相配。”
“哦?”她挽着他的脖子,“这么快就得出这个结论了?”
吴烟自己也搞不懂,他相信了,她就是个妖精。
她深知不能太主动,得一点点地逗弄才行,早晚会如他的意,但不能一下子把他喂饱了,热爱的食物只能吃七分饱,多了就腻了,人也是一样,有所不满足才最为圆满。
她咬了一下他的下唇:“吃饭吧,不早了,明天还要工作呢。”
今夜依旧无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