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术精神一振:“吕布!”
袁绍已然明了,嘴角浮现出冷笑:“是该让这位新晋的‘功臣’知道,洛阳的水有多深。”
“猛虎虽凶,入了笼阱,也得盘着。”
袁隗闭上眼,轻轻挥手,仿佛倦极:“下去准备。”
“是。”
......
次日一早,王景很快通过派出的斥候以及与父亲王允的秘密联系,得知了袁氏的动向以及丁原军异动的消息。
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对身旁的徐荣道:“收拾一下,回京。”
“这次咱们回去,还有人给我们准备一场‘热闹’。”
徐荣神色一凛:“公子说的可是袁氏?”
“正是,还有丁原和他的义子。”
王景目光投向洛阳方向,体内霸王的战意隐隐升腾:“不过无妨,一并解决了便是。”
休整过后,队伍再次开拔。
如今的车驾队伍,规模已远超逃出之时。
王景麾下,除了徐荣的五百北军精锐和六十余家兵,还收编了未跑散的闵贡数百私兵,更增添了近三千西凉降卒,共计四千多人。
何太后坐在车驾中,心态已与逃出时截然不同。
她指尖轻挑纱帘,目光掠过那匹赤马上的身影,又迅速收回,心中虽安,却不敢逾矩。
偶尔与回头察看的王景目光相触,她便如受惊的小鹿般慌忙避开,脸颊微热。
小皇帝刘辩对王景则是又敬又畏,更多的是依赖。
只有九岁的刘协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车驾前行,洛阳城墙的轮廓在视野中渐渐清晰。
隔着纱帘,何太后能看到城外黑压压地站满了前来“迎接”的文武百官,仪仗俱全,看似隆重,却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氛。
为首者,正是太傅袁隗,他身后站着按剑而立、面色不善的袁绍与袁术。
而在百官队列之侧,另一支军容严整、杀气森森的军队格外刺眼,打的正是“执金吾”的旗号!
丁原一身玄甲,按剑而立。
他此次受袁氏密信而来,既为“公义”讨要说法,心底亦存着借此良机、凭借身旁义子吕布之勇压制王景,为自己攫取更大权柄。
但最令人心悸的,却是丁原身旁那员虓将。
此人身高九尺,壮硕如山,仅静立便压得周遭空气一滞。
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锦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弓箭随身,手持长戟,坐下一匹神骏黑马。
正是飞将吕布——吕奉先!
目光一扫,沙场淬出的凶煞之气如有实质,惊得周遭文武下意识后退,队列中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与吞咽之声。
王景一挥手,队伍在百步外戛然而止,肃穆无声,与对面的骚动形成鲜明对比。
一阵忽起的风吹过,卷起尘土,刮得军旗猎猎作响。
袁隗老脸堆起笑容,率先上前:“老臣袁隗,率百官恭迎陛下、太后圣驾归京!天佑大汉!”
一番例行公事的见礼后,气氛陡然转变。
执金吾丁原迈步而出,声如洪钟:“陛下、太后安然归来,实乃万幸!”
“然,本官听闻,河南尹王允之子王景,阵前擅杀大臣董卓。董卓纵有罪,亦当交付廷尉,明正典刑,岂可动用私刑?!”
“更兼其收编西凉乱军,数千铁骑尽入其手,其心叵测!”
“如此行径,岂是忠臣所为?若不加以节制,恐又生一董卓矣!”
“臣请陛下、太后明察,暂收王景兵权,交由朝廷管辖,以安人心!”
此言一出,王景这边将士顿时一阵骚动,人人面露愤慨。
徐荣手按刀柄,目光冰冷。
袁术早已按捺不住,高声附和:“执金吾所言极是!”
“王景,你年少气盛,虽有小功,却岂可如此跋扈?”
“还不快快交出兵符,听候发落!”
袁绍虽未直接开口,但眼神中的逼迫之意显而易见。
百官窃窃私语,目光都聚焦在王景身上。
王允在一旁气得胡子发抖,欲要争辩,却被王景用眼神制止。
王景嗤笑一声,毫不畏惧,单人匹马便踱至两军阵前空地上。
目光扫过袁隗、袁绍袁术,最终定格丁原。
“丁建阳?”
王景声音平淡,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董卓引兵犯驾,刀锋直指天子太后之时,你在何处?”
“如今我诛杀国贼,护得圣驾周全,你倒跳出来大放厥词,质疑功臣?”
“我倒要问问,你与身后袁太傅,是希望陛下太后落入董卓之手,还是尔等本就与董卓暗通款曲,此刻见事不成,便想来摘桃子,甚至...欲行董卓未成之事?!”
“你!血口喷人!”
丁原被怼得脸色铁青。
袁隗眼皮一跳,厉声道:“王景,休得胡言!我等皆是忠君爱国之臣!”
“忠君爱国?”
王景冷笑,目光猛地射向袁绍袁术:“袁本初,袁公路,洛阳乱起,你二人引兵入宫,诛杀宦官固然不错,然则纵兵劫掠,火烧宫闱,致使皇宫大乱,陛下与太后流落在外,这难道就是尔等袁氏的忠君之道?!”
“若非我及时救驾,陛下与太后若有闪失,你们袁氏满门,担待得起吗?!”
这番话直戳袁绍袁术痛处和当时的不作为,两人顿时面红耳赤,气得浑身发抖,却一时语塞。
王景步步紧逼,气势滔天:“我王景所作所为,天地可鉴!”
“陛下、太后在此,可由得你们颠倒黑白,构陷忠良?!”
“我看真正其心可诛的,是你们才对!”
字字如刀,怼得袁隗、丁原等人哑口无言,脸色难看至极。
“哼!巧舌如簧!”
就在这时,一声如同闷雷般的冷哼炸响!
吕布猛一夹马腹,战马前蹿,那狂暴凶戾的气势如同实质的海啸,轰然压向王景!
他身后那些久经沙场的并州狼骑,被吕布的凶戾之气所激,阵列中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兵器轻撞与甲叶摩擦之声,无形中汇成一股沙场锐卒特有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某家吕布,素闻你王景阵斩董卓,自称勇力过人?”
“就是不知,你这身力气,敌不敌得过某手中这杆长戟?!”
吕布手中那杆长戟顿地,“咚”一声闷响,地面微颤。
三国第一武将的恐怖威压,让在场几乎所有人心头一窒,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王景身上!
袁隗、丁原等人眼中露出期待之色,他们深知吕布的恐怖,巴不得他立刻将王景斩于马下!
何太后俏脸瞬间煞白,玉手紧紧攥住了车帘。
王允、徐荣等人则是面露紧张。
面对吕布排山倒海般压来的凶戾气势,王景只是眼皮一抬。
一股更加深邃、冷彻骨髓的霸王威势,无声弥漫,将吕布的凶煞之气消融殆尽!
王景嘴角牵起一丝残酷的弧度,眼底深处却掠过一丝唯有他自己才懂的兴奋——三国第一猛将?今日便折了你这杆长戟!
“气势不错,小奉先。”
“可惜,空有蛮力,不明霸道。”
“今日便让你亲眼见识——”
话音未落,王景猛地探手,亲兵将一杆黝黑沉重的精铁长枪掷入他手中!
枪尖遥指吕布,寒芒炸裂!
“——何为,真正的霸道!”
霎时间,整个洛阳城外竟变得鸦雀无声!
风止旗垂,方才所有的窃窃私语、甲胄摩擦声,乃至人们的呼吸声,都在那两道杀气的碰撞下被碾得粉碎!
一种极致的死寂,扼住了所有人的咽喉,让人心脏骤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