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岁岁立刻联系了之前为她看诊的医生,却被告知今后减胎的流程将由祝景言负责。
晏岁岁:……
她记得黎灼说过祝景言是神经科太夫吗?什么时候转到妇产科来了?
而且她可没有忘记,祝景岩是想杀了她的,现在突然来接管她减胎手术。
晏岁岁已经能想到手术台上,祝景岩戴着口罩,一手拿一把手术刀,目光阴森森看着她,就等她麻醉后一刀五命。
黎灼听到晏岁岁担心神经大夫管妇产,安慰道:“岁岁,你大可以放心。我师父可是全能,京西七级地震时,他在余震中当场节省了一个怀有三胞胎的孕妇,过程一切顺利。”
她拍着胸脯保证:“交给我师父,手术没问题的。”
晏岁岁有口难辩,心想那是你不了解情况。她总不能告诉黎灼,肚子里的孩子会法术,并非常人,而且你师父极可能也不是人类。
但她不能说,黎灼只是一个普通人,知道更多只会带来危险,她不能将朋友置于险境。
黎灼又问,“你公司那边没事吧?”
“扣了一千块钱。”到上班时间,晏岁岁肚子又饿的咕咕叫,顺了两个热馒头便出门打车。
黎灼在电话里很气愤:“生病了还扣钱?你们公司还讲不讲道理?”
临近十月,温度骤降。晏岁岁穿着单风衣,一阵风刮过,打了个哆嗦。
她坐进车里才回道:“没办法,谁让公司姓贺呢?”
接着,晏岁岁试探的问:“灼灼,那天你怎么发现我晕倒的?现场还有没有别人?”
“那天把我吓死了,一进来发现你躺在地上,检查发现是低血糖。”黎灼无语道,“没别人,那个房间以前是我师父的办公室,一直空着。”
晏岁岁长舒口气,没被发现就好。黎灼是祝景岩的毒唯,若被她发现,会被她的唾沫星子淹死。
通过那位医生的推荐,晏岁岁加上了祝景岩的通讯方式,但是他们之间一直没发过短信。
晏岁岁不知如何开口,打开聊天框,反复删删减减。直到坐在工位上,才发了一句:祝医生,您在忙吗?
祝景岩直接打来电话,“你什么时候做手术?”
晏岁岁想了想公司最近的安排,说道:“今天周三,后天周五我可以请假,不如就周五吧。”
祝景岩嗯了一声,算是答应,随后利索挂掉。他计划手术时刨开肚子,用灵力监测哪个孕囊强便留下,其余减掉。怀五个风险太高,保留一个最健康的更利于培养。
晏岁岁看着祝景岩发来的孕期健康小知识,陷入沉思,灵魂换人了?还是良心发现了?
“干什么呢,上班不好好工作,在这里玩手机?”
阎门猛地一敲桌子,吓得晏岁岁险些失声尖叫,猛地反扣住手机贴在桌子上,脸色苍白。
心里骂道,阎门,阎王殿的门。
“经理,您有什么事?”晏岁岁皮笑肉不笑的问。
阎门清了清嗓子:“贺总明天出差去京西谈个项目,要求带三名秘书。行政的娜娜离职了,暂时没有合适的人替补,晏岁岁你协调能力不错,明天暂时顶上,跟贺总去出差。”
京西与东山相距两千公里,一个在南一个在北,一天之内无法往返,正好与后天的手术冲突。
晏岁岁咬唇,为难的说:“我后天有事。”
“有什么事能比工作重要?”阎门瞪了晏岁岁一眼,满眼不满,“要不是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我会选你?”
其实是贺临安特意交代的,让晏岁岁跟着去出差。
阎门使出杀手锏,“这次出差补贴按最高标准算回来,项目谈成,奖金翻倍,以及扣的钱也取消。”
晏岁岁一咬牙答应了,不能跟钱过不去,手术什么时间都能做,这么好的出差条件可只有一次。
她拨通祝景岩的电话。
“有事?”那头的声音略有些嘈杂。
面对祝景岩,晏岁岁有些怵。第一见面祝景岩便要杀她,每次和他说话,她心底都害怕:“我后天临时有重要工作,做不了手术了,改天吧。”
祝景岩换了个安静的地方,声音没什么情绪:“看你的时间安排,手术随时都可以做。”
出发前,晏岁岁在网上查,孕早期可以坐飞机吗?答案五花八门,她也拿不准,发短信问祝景岩。
祝景岩回:没事。
机场安检人潮涌动,晏岁岁见工作人员手持扫描仪,忙低头发信息,金属探测仪对孕妇有没有影响?
祝景岩:尽量避开,有辐射。
贺临安在晏岁岁前面过安检,却没走。
轮到晏岁岁了,她的心提到嗓子眼,脱口而出:“能避开腹部,我最近肠胃不舒服,怕辐射。”
安检员经常遇到过这种情况,点头扫描仪草草在她身侧扫过。
贺临安看在眼里,眉头几不可查的蹙了一下。肠胃不舒服,他巡查餐厅时,见她可不少吃。
晏岁岁察觉目光,下意识憋了一口气缩小肚子。
贺临安的视线落在晏岁岁刻意收缩的小腹上,若有所思,随后嘱咐身边的助理:“去查一下晏岁岁的体检报告。”
飞机起飞带来的失重感让晏岁岁感到一阵恶心,她紧抓着扶手,脸色苍白。
贺临安翻看着文件,头也没抬:“不舒服?”
“可能早上吃坏了东西。”晏岁岁低声回答,条件反射地拉了拉外套,试图遮住因五胎微隆起,而看起来像吃胖了的小腹。
贺临安目光锐利的在她身上扫过,定格在她的腹部上,眼神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语气刻薄:“公司不是养闲人的地方,身体管理也是职业素养的一部分,控制一下你的体重和状态,别耽误正事。”
被教训后,晏岁岁委屈低头。她也不想这样,还不都是他的错,话说的那么难听。
飞机进入平流层后,晏岁岁的不适感并未减轻,下肢肿胀发麻。她解开安全带,想在过道里走动缓解,却打扰到贺临安的休息。
他不悦道,“晏岁岁,坐下,保持安静。”
晏岁岁僵在原地,正要开口,机身毫无预兆的剧烈颠簸了一下。
一只大手将她拽回座位。
头顶的警示灯疯狂闪烁,刺耳的警报声响起。
“怎么回事?”乘客惊慌叫喊。
空姐广播安抚,与乘客的叫喊声夹杂在一起,吵得晏岁岁头疼。
飞机像喝醉了酒一样,不规则的倾斜、俯冲。
贺临安发现小桌板上的物品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窗外原本湛蓝的天空不知何时被一种诡异、泛着金属光泽的灰雾笼罩。
这是……磁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