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归云宗前殿走的路上，守拙的手心一直冒汗。他攥着林风给的木牌，跟着十几个外门弟子穿过刻着符文的走廊，耳朵里全是其他弟子的窃窃私语——“听说引灵石能测出灵脉品级，上品灵脉直接能进内门！”“我爹说我是中品火灵脉，这次肯定能过！”
大黄狗贴着他的腿边，琥珀色的眼睛不安地扫着周围，像是也察觉到他的紧张。守拙低头看着自己磨得发亮的拳头，心里默默祈祷：哪怕只是下品灵脉也好，只要能留在归云宗，能继续修行，能有机会为村里的乡亲们报仇。
前殿中央的引灵石泛着淡淡的白光，半人高的黑色晶石立在石台之上，负责测灵脉的长老坐在一旁，手里翻着一本泛黄的册子，眼神淡漠地扫过排队的弟子。“下一个，王虎。”
被叫到名字的弟子快步上前，将手掌贴在引灵石上。瞬间，晶石表面亮起橙红色的光，光芒不算浓郁，却也稳定持久。“中品火灵脉，合格，去那边登记。”长老头也不抬地说。王虎喜滋滋地退到一旁，还得意地瞥了守拙一眼。
弟子们一个个上前，引灵石上亮起各色光芒——有的泛着青光（木灵脉），有的闪着金光（金灵脉），最差的也是下品灵脉，只有一个弟子手掌贴上去后，引灵石毫无反应，被长老一句“无灵脉，逐出宗门”说得脸色惨白。
守拙的心越提越高，直到听到长老喊他的名字：“最后一个，守拙。”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引灵石前，按照之前看到的样子，将手掌紧紧贴在冰凉的晶石上。一秒、两秒、三秒……引灵石依旧是淡淡的白光，没有丝毫变化。周围的弟子开始窃笑：“这不是林师兄带回来的小乞丐吗？该不会是无灵脉吧？”“我就说嘛，穿得这么破，哪有什么修行天赋。”
守拙的脸瞬间涨红，手心的汗浸湿了晶石表面。他咬着牙，拼命调动体内那点微弱的气感——那是他练《炼体诀》时攒下的气息，他多希望这股气息能让引灵石亮起来，哪怕只是一点点。
就在他快要放弃时，引灵石终于有了动静——表面的白光里，掺了一丝极淡、极浅的绿色，像是被风吹散的绿雾，若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到。长老终于抬起头，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才慢悠悠地说：“下品木灵脉，而且是‘凡骨木灵脉’——灵脉杂质极多，吸收灵气的速度连下品灵脉的一半都不到，勉强算合格，去登记吧。”
“凡骨木灵脉？这是什么灵脉？”“听长老说过，是最没用的灵脉，修十年都未必能到通脉境！”弟子们的嘲笑声更响了，连之前被测出无灵脉的弟子，看他的眼神都多了几分同情。
守拙低着头，快步走到登记处，接过管事递来的外门弟子令牌。令牌上刻着他的道号“守拙”，可他觉得这两个字像是在嘲讽他——连灵脉都是最普通的凡骨，还谈什么“守拙”，谈什么守护？
走出前殿时，林风正在门口等他。看到守拙手里的令牌，又看了看他低落的神情，林风大概猜到了结果。“灵脉品级不代表一切。”林风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平和，“我当年也是下品土灵脉，没人看好我，可我靠自己的苦修，不也成了内门弟子？”
“可我是凡骨木灵脉……”守拙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长老说，我吸收灵气的速度连下品灵脉的一半都不到，可能一辈子都突破不了通脉境。”
“那又如何？”林风指了指远处正在练拳的外门弟子，“你看他们，有的是中品灵脉，却每天偷懒耍滑；你虽灵脉普通，却能把《炼体诀》练到炼体巅峰，这份毅力，比什么上品灵脉都珍贵。”他从怀里掏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这是《基础引气诀》，虽然普通，却最适合凡骨灵脉的修士打基础。你记住，修行之路，拼的从来不是天赋，是心。”
守拙接过小册子，指尖轻轻摩挲着粗糙的纸页。大黄狗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背，像是在安慰他。他抬头看向林风，又看了看归云宗巍峨的山门——是啊，他从一个吃不饱饭的小乞丐，能走到这里，靠的从来不是天赋，是不肯放弃的劲。就算是凡骨木灵脉又怎样？就算吸收灵气慢又怎样？他可以比别人更刻苦，别人练一个时辰，他就练三个时辰；别人睡三个时辰，他就睡一个时辰。
“谢谢林师兄。”守拙握紧手里的令牌和小册子，眼神重新变得坚定，“我不会放弃的。”
林风笑了笑，点了点头：“好，我等着看你证明自己。明日一早，去演武场找外门教习学引气，别迟到。”
守拙嗯了一声，带着大黄狗往外门弟子居住的东院走。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手里的令牌虽普通，小册子虽单薄，可他心里的那股劲，却比任何上品灵脉都要炽热——凡骨又如何？他偏要凭着这凡骨，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修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