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易中海已经吓傻了,根本说不出话。
联防队长根本不再给易中海任何辩解的机会,厉声喝道。
“把他捆结实了,把嘴也给我堵上,防止他咬舌自尽或者给同伙打信号。”
队员们立刻用破布塞住了易中海的嘴,用麻绳将他捆得结结实实。
队长小心翼翼地将那把王八盒子重新用油布包好,如同捧着至关重要的证物,语气斩钉截铁。
“这事大了,绝不是简单的私藏枪支,这是敌特案件。”
“立刻把人犯和赃物押回联防队部,严密看管,我马上向上级公安部门汇报。”
他目光扫过所有队员,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
“今晚参与行动的所有人,严格保密,在上级来人之前,谁也不准走漏半点风声,我们要顺藤摸瓜,必须把他的同伙和上线彻底挖出来。”
队员们神情凛然,齐声低喝。
“是!”
他们看向易中海的眼神,已经不再是看一个普通的坏分子,而是在看一个阴险潜伏,罪大恶极的敌特分子。
每个人都感到一种沉重的责任感和立功的激动。
两个人架起彻底瘫软,眼神绝望空洞的易中海。
其他人护卫着队长和那包致命的证物,迅速而警惕地撤离了这条死胡同。
李胜利站在阴影里,冷眼看着联防队押着易中海消失在夜色中。
听着他们远去压抑着兴奋的脚步声。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
结局,比他预想的还要完美,还要彻底。
王八盒子…汉奸…特务…这些帽子扣上去,易中海绝无翻身之日。
甚至连带着聋老太太,恐怕也要被彻底清算,就看易中海会不会咬出老聋子了。
不过这聋子不简单啊,估计跟小鬼子关系深,她不会真的是个老特务吧?这踏马也太狗血了?
不过一个无儿无女的老太太,没有点东西,能从清末活到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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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笃…”
极轻但节奏熟悉的敲门声在东厢房门上响起,如同暗号。
几乎在敲门声落下的瞬间,门就从里面被猛地拉开一条缝。
秦淮茹苍白而焦虑的脸庞出现在门后。
眼睛里布满血丝,显然一刻也未合眼,一直在提心吊胆地等待着。
看到李胜利完好无损地站在门外,她猛地松了一口气。
几乎要软倒,赶紧侧身让他进来,又飞快地关上门,颤抖着手将门栓死死插上。
“胜利哥,你…你没事吧?”
她转过身,声音带着哭腔,上下打量着他,生怕看到一丝血迹或伤痕。
李胜利看着她这副担惊受怕的模样,心里一软。
伸手揽过媳妇,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语气放缓了许多。
“没事了,媳妇。放心,一根汗毛都没少。”
他顿了顿,嘴角浮起如释重负的笑意。
“而且…从今往后,咱们再也不用怕易中海了。”
秦淮茹愣住,一时没反应过来,压低声音问。
“不用怕了?你…你真的杀了…”
“我没动手。”
李胜利摇摇头,拉着她走到炕边坐下。
“老天爷都看不过眼,帮了咱们大忙。易中海他自己作死,撞枪口上了,这回…吃枪子儿是跑不掉了。”
“吃…吃枪子儿?”
秦淮茹震惊的瞪大眼睛,声音发颤。
“怎么回事?他不是就去起夜吗?怎么就要吃枪子了?”
李胜利轻轻搂住她还在微微发抖的肩膀,压低声音。
将刚才那惊心动魄又峰回路转的一幕幕,详细地说了出来。
“我原本是按计划,蹲在院里等他起夜去公厕…可这老东西,根本没去公厕!”
他语气带着一丝嘲讽。
“他鬼鬼祟祟溜出大院,专挑黑灯瞎火的小胡同钻,七拐八绕,躲联防队躲得那叫一个熟练。”
“我一路跟着,心里也纳闷,这老狐狸深更半夜到底要干嘛?”
李胜利继续道。
“结果你猜怎么着?他跑到一个死胡同最里头,从怀里摸出把小锄头,就开始挖墙脚的土。”
秦淮茹听得屏住了呼吸。
“我当时就明白了!”
李胜利冷笑。
“这准是聋老太太藏的东西,不是金银,就是那要命的玩意。”
“我本来想上去结果了他,但转念一想——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李胜利眼中闪过精明算计的光。
“我立马扭头去找了联防队,直接举报他深更半夜鬼鬼祟祟挖东西,怀疑他是特务,在挖武器。”
“联防队一听,立马跟我去了,人赃并获,从他挖的坑里,起出来一把枪,你猜是什么枪?”
李胜利语气加重。
“是小鬼子军官用的王八盒子,保养得锃亮,还有子弹。”
“好家伙,联防队当时就炸了。”
李胜利模仿着当时的场景。
“私藏枪支,特务,汉奸…这几顶大帽子当场就给他扣严实了,人捆得跟粽子似的,嘴也堵了,直接押走了,等着他的,不是吃花生米,就是牢底坐穿,绝对翻不了身了。”
秦淮茹听完,整个人都呆住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这结局实在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她本以为会是一场血腥的搏杀,却没想到…
竟然是以这样一种大快人心的方式收场。
“我的天…”
她喃喃道,心里那块压得她喘不过气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虚脱般的轻松和后怕。
“就这么…就这么解决了?他真是特务?”
“哼,就算以前不是,人赃并获的那一刻就是了。”
李胜利冷哼一声。
“藏着鬼子军官的配枪,还深更半夜去挖,不是特务也是汉奸,这罪名,够他死十回了。”
他语气转冷。
“还有后院那老不死的聋老太太…这枪肯定是她藏的,解放前,这老虔婆指不定是干什么的,绝对不简单。”
秦淮茹一阵心惊。
“那…那咱们要不要去举报老太太?”
李胜利摇摇头,显得很冷静。
“枪是易中海挖的,地点在外头,没直接证据证明是老太太给的,咱们去说,弄不好反而被她反咬一口,说咱们诬陷孤老太太。”
他沉吟一下,吩咐道。
“不过,这老东西确实得防着点。咱们也让许大茂那小子继续盯着后院。媳妇,你呢,平时也多留个心眼,注意看看那老太太会不会偷偷往外跑,或者有什么异常举动。要是她出门,你就悄悄跟着看看,别被她发现,回来告诉我就行。”
“嗯,我记下了。”
秦淮茹用力点头,现在她对李胜利的判断和安排无比信服。
“好了,大事已了。”
李胜利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真正轻松的笑容,伸手揉了揉秦淮茹的头发。
“折腾大半宿,赶紧上炕睡觉,明儿我还得上班呢。”
他躺到炕上,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踏实和温和。
“以后啊,把心放回肚子里,再也没人能给咱们威胁了,老太太?她老了,注意着点就行,好日子还在后头呢,睡吧。”
秦淮茹看着他闭上眼,呼吸渐渐平稳。
心里那份巨大的恐惧和担忧终于彻底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丈夫没杀人的庆幸和无比安稳的依靠感。
她轻轻靠在他身边,听着他沉稳的呼吸声,很快也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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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刚蒙蒙亮,95号院还沉浸在黎明前的寂静中。
突然,一阵带着哭腔,惊慌失措的女人呼喊声,如同冷水滴入滚油,猛地炸响了整个大院。
“老易,老易,你在哪儿啊?”
“街坊邻居们,快帮帮忙啊,我们家老易…老易不见了。”
是吴香莲!
她头发散乱,衣衫不整,脸上毫无血色。
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前院和中院之间来回奔跑,挨家挨户地拍门呼喊。
声音里充满了恐慌。
“他昨天晚上说去上公厕…就再也没回来啊,我等了一宿都没见人影啊。”
“会不会出啥事了?大伙儿帮我找找吧,求求你们了。”
她的哭喊声瞬间撕裂了清晨的宁静。
各家各户的门被陆续打开,睡眼惺忪的邻居们披着衣服探出头来。
脸上带着被打扰的不满和看热闹的好奇。
人群渐渐聚集到中院,围着哭哭啼啼的吴香莲,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
贾张氏被吵醒,一脸晦气地推开自家门,叉着腰,白眼一翻,没好气地嚷嚷。
“嚎什么丧呢,一大清早的,叫魂啊?吓死个人了。”
她撇撇嘴,语气刻薄。
“易中海那么大个人了,还能丢了?指不定是心里不痛快,睡不着,早早去厂里了呗,有啥好嚎的?”
吴香莲哭着摇头。
“不是的,他昨晚上出去的,衣服都没换,要是去厂里,能不叫醒我?能不穿工装?”
贾张氏眼珠一转,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猥琐笑容,压低声音对周围人说。
“哟,该不会是…憋不住了,偷偷摸摸出去找哪个相好的泻火去了吧?”
这话像火星掉进了干草堆,瞬间点燃了邻居们的八卦之魂。
“哎呦,还真有可能。”
“吴婶自己…不是不能生养嘛…易师傅找个相好的生个孩子,倒也正常…”
“啧啧,这可了不得,这可是乱搞男女关系啊。要是被抓着了,可是要游街批斗的。”
“刚当上联络员就搞这套?李胜利昨天还真没说错他。”
有人甚至不怀好意地开玩笑。
“吴婶,您去公厕粪坑里捞捞看?别是黑灯瞎火一脚滑,栽进去淹死了吧?”
旁边立刻有人假意反驳。
“去你的,公厕又不远,真要掉进去还能不喊救命?联防队夜里也巡逻呢,真淹死了早浮上来了。”
吴香莲听着这些越来越离谱的猜测和风凉话,浑身冰凉,抖得更厉害了。
她怕的不是易中海搞破鞋,而是万一真出了意外,死了…
她一个没有工作,没有收入的家庭妇女,以后可怎么活啊?靠谁养活啊?
巨大的生存恐惧瞬间淹没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