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中被一股巨力推出门外,脚下一个踉跄,肥硕的身躯差点摔个狗啃泥。
他稳住身形,一股热血直冲头顶,太阳穴突突地狂跳。
脸,火辣辣地疼。
不是被打的疼,是当着全院的面,被一个黄毛小子像扔垃圾一样扔出来,那股子无形的羞辱,比挨上十个耳光都难受。
他猛地转过身,一张肥脸涨成了猪肝色,脖子上青筋暴起。
他指着林卫家紧闭的大门,胸膛剧烈起伏,嘴唇哆嗦着,却半天没挤出一个字。
院里的邻居们,像闻到血腥味的苍蝇,纷纷从各家探出头来,窃窃私语。
那些目光,有好奇,有同情,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这些眼神,每一道都像针一样,扎在刘海中那颗脆弱又虚荣的心上。
“反了!反了天了!”
他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声嘶吼,唾沫星子四溅。
“一个小辈,敢对我这个二大爷动手!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规矩!”
他破口大骂,从不孝不悌骂到目无尊长,污言秽语不绝于耳,试图用音量和辈分找回自己丢失的颜面。
可那扇门,始终紧闭,连一丝回应都没有。
无视,是最大的蔑视。
刘海中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在舞台上声嘶力竭,台下却空无一人的小丑。
不行!
这个场子,必须找回来!
他眼珠一转,怒火中烧的大脑迅速运转起来,一个恶毒的念头浮现。
他不再叫骂,而是转身,径直朝着中院三大爷闫埠贵的家走去。
闫埠贵正趴在窗户边看得津津有味,见刘海中气势汹汹地过来,他连忙缩回头,装作算账的样子。
“老闫!”
刘海中一脚踏进门,开门见山。
“你都看见了!那林卫嚣张成什么样了!这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了,这是在打我们整个院里老人的脸!”
闫埠贵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
他当然眼红林卫。
那两家店,每天流水哗哗的,看着就让人心尖发颤。
“海中啊,你先消消气。”他假惺惺地劝道,“年轻人,火气旺嘛。”
“屁的火气旺!”刘海中一拍桌子,“他那是发了财,不把我们这些穷邻居放眼里了!今天他敢推我,明天就敢砸你家玻璃!我们不能再这么看着了!”
闫埠贵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
他知道刘海中是想拉他下水。
斗林卫?他没那个胆。
但借着这个机会,敲打敲打林卫,让他知道这个院里谁说了算,以后逢年过节的,是不是也该“孝敬孝敬”他们这些大爷?
这笔买卖,划算。
“你说得对!”闫埠贵一拍大腿,瞬间换上了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这小子是得好好教育教育!完全不懂得尊重长辈,团结邻里!”
两人一拍即合。
随后,他们又想到了一个最佳的“炮灰”——傻柱。
两人来到傻柱屋里时,一股浓烈的廉价白酒味扑面而来。
傻柱正趴在桌子上,眼神迷离,手里还攥着个空酒瓶。
看到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刘海中和闫埠贵对视一眼,心中暗喜。
“傻柱!”
刘海中上前,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看看你,为了个外人,把自己搞成什么德行了!”
他添油加醋地说道:“你再看看那林卫!嚣张成什么样了!连我这个二大爷他都敢动手!这眼里还有没有长辈了!”
“今天他敢对我动手,明天就敢对你动手!我们不能再这么惯着他了!”
闫埠贵也在一旁煽风点火,声音压得又低又急。
“没错!傻柱,你醒醒吧!这小子发了财就六亲不认,完全不把我们这些老邻居放在眼里,必须得好好敲打敲打!不然以后这院里,还有我们说话的份儿吗?”
傻柱本就因被林卫羞辱而心怀怨气,此刻酒精上头,又被两人一煽动,脑子里那根弦“嗡”的一声就绷紧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通红的眼睛里燃着怒火。
“对!不能惯着他!给他点颜色看看!”
于是,在刘海中和闫埠贵的牵头下,一场旨在“审判”林卫的“全院大会”,就在这天晚上仓促召开了。
夜幕降临,院子中央那盏昏黄的灯泡亮起,将人们的影子拉得又长又扭曲。
一张破旧的石桌摆在中央,成了临时的“审判台”。
刘海中和闫埠贵一左一右地坐着,俨然一副法官的派头。
“今天,我们把大家伙儿召集起来,就是要说说林卫这个人的问题!”刘海中清了清嗓子,官腔十足地开了口。
“此子,发了点不义之财,就目中无人,不尊重长辈,破坏我们四合院几十年的邻里团结!”
闫埠贵立刻接话,一唱一和。
“没错!为富不仁!自己吃香的喝辣的,对院里的困难群众不闻不问!这种自私自利的人,必须受到大家的批判!”
两人颠倒黑白,你一言我一语,将林卫描绘成一个十恶不赦的恶人。
周围的邻居们,有的点头附和,有的交头接耳,在两人的煽动下,群情渐渐激愤起来。
就在这时。
一个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从后院的方向传来,清晰地踏在每个人的心坎上。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
林卫来了。
他没有丝毫的紧张,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
他平静地走到院子中央,目光扫过一张张或愤怒、或心虚、或麻木的脸,最后停在刘海中和闫埠贵身上。
他面对着所有人的指责,一言不发。
直到院子里嘈杂的声音渐渐平息。
“说完了吗?”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不等他们反应,林卫没有反驳,也没有争辩。
他从怀里拿出了一本硬皮账本。
“啪!”
一声清脆的巨响。
账本被他重重地拍在了石桌上,那声音,像一记耳光,抽在所有人的脸上。
“刘海中,你说我不尊重长辈。”
“闫埠贵,你说我破坏团结。”
林卫环视众人,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那我今天就让你们看看,我凭什么,不尊重你们!”
他翻开账本,每一页都记得密密麻麻,字迹清晰有力。
他朗声宣布:
“上个月,我的两家店,总营业额三千二百七十四元,纯利润一千六百三十七元!”
第一个数字,让院里瞬间安静下来。
林卫顿了顿,给了他们消化和震惊的时间,然后投下了第二颗炸弹。
“这个月,到今天为止,纯利润已经超过两千!”
两千!
这个数字,如同一道惊雷,在所有人耳中炸响!
全院死寂。
风吹过院里老槐树的沙沙声,此刻都显得无比刺耳。
一个月……赚两千块?
这是什么概念?
闫埠贵捏着眼镜腿的手在抖。
刘海中张大了嘴,足以塞进一个鸡蛋。
傻柱眼里的醉意和怒火,瞬间被巨大的惊骇所取代。
这比他们全院所有人,一年的工资加起来,都多!
林卫看着众人那呆若木鸡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抬起头,目光如炬,冷声质问:
“我一个月赚的钱,比你们所有人加起来都多!”
“我给街道办解决了两个返城知青的就业问题!”
“我每个月都在给国家纳税!”
他的声音一句比一句重,一句比一句响,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众人的心口。
“我问你们,你们谁有资格来审判我?”
“你们呢?”
他的视线从刘海中、闫埠贵、傻柱,再到周围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
“除了在家里打老婆孩子,在背后算计邻居,变着法儿地吸傻柱的血,你们为这个院,为这个社会,又做过什么?”
一番话,像剥皮的刀,将他们那点可怜的伪装和自尊,剥得干干净净。
所有人,哑口无言,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最后,林卫“啪”的一声合上账本,收进怀里。
他眼神冰冷,扫过院里的每一个人。
他扔下了最后一句话。
“我把话放这儿,以后谁再敢惹我,我就让谁在四九城混不下去!”
那无可匹敌的经济实力,那强大到令人窒息的气场,如同一座无形的大山,轰然压下。
彻底压垮了众禽兽那点可怜的、临时拼凑起来的联合。
大会,就这么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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