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夜,苏明镜沉浸在诸子百家的卷墨之中。
不仅仅对墨家的机关术深感赞佩,又对那兵家策士所提之事极其上心。
兵家和墨家相配合,别说让他们攻入北方狼族的腹地,纵然将狼族统统覆灭都不在话下。
当然,这其中也免不了用上一些文人墨客。
没有他们的巧舌如簧,也不可能挑拨是非。
“咚...咚...咚...”
房间门被人轻轻敲响,苏明镜朝着门口看上一眼,却见那扶苏正从门外走来。
自己这便宜老爹时常往自己府衙走,反而让他有些不太自然。
慌忙起身,正欲行礼,却被扶苏挥挥手:“免礼,你我二人不需在乎那些虚礼,不知这卷面如何?”
当他昨日看见监考大臣齐齐回到皇宫弹劾,才明白苏明镜竟然凭借一己之见,将这竹简统统取回。
“父亲,朝中大臣思想太过于迂腐,若是迁就他们,唯恐入朝之人尽数是他们的门生。”
均分派系,最终只有可能两虎相争,让嬴政处于两难之境。
扶苏悄悄走到桌旁,发现苏明镜特意将卷面区分,从其中拿出一份细细观摩。
“这...如此精细的机关,这究竟是何人所做,简直就是天才。”
苏明镜侧头看看竹简署名,了然于胸:“墨家善于机关制作,若是能将这巧匠打造的攻城器械用于护城,不知...”
“那简直就是利器,吾依稀记得边关依旧在用那已经过时的守城器械。”
铁钩和那金汤,搭配上投石车,将北方狼子逼得不敢往前进犯一步。
若是能用上竹简之上的物件,相信他们就有出城一战的决心。
只见扶苏悄悄看苏明镜一眼,将那竹简藏于背后,似乎想要手中之人安排工部尽快给做出来。
而他这等小动作怎能逃避苏明镜的法眼,朝着扶苏招招手:“父亲,若是没有卷面,可没法将那人给招入宫中。”
“对,将那人派于军帐,定然有大用处。”
最初他们并不理解这科举制为何变更,现在亲眼看见这道道卷面,简直将天下奇人统统汇聚于一处。
而苏明镜只需在其中选择最优秀的人才,让其他人回去好好沉淀。
对比召集那些儒雅文士入宫,倒不如将这些身怀异才之辈入宫。
双手从扶苏手中将卷面接过来,用下巴点点门口:“待会就要放榜,不知...”
“放榜便让蒙将军陪你前往,这途中必定要小心,朝中可没有你预想中那么简单。”
拥有蒙恬这样的大将军伴随左右,相信他们的安全应该不需要担忧。
谈话间,盔甲摩擦声从门外传来。
两人齐齐看向门外,这才发现蒙恬带着不少甲士走来,在他们的面前站定。
“蒙将军,名单已经被我写下,你带着甲士将这名单公布,时刻关注那些儒士,可千万别让他们对付。”
“呛...”
蒙恬将手中的宝剑一把抽出:“若是他们有胆量质疑我们的榜单,那便让他们尝尝本将的宝剑是否锋利。”
只懂口舌之力的文士,想要与他们比,可一点机会都没有。
眼见蒙恬将榜单拿走,苏明镜则是换上一套素布麻衣,朝着放榜处走去。
他仅仅在大众面前露过一次脸,并没有被其他人熟识,自然没有办法将他辨别出来。
待蒙恬将名单放出来,那儒生看着自己的名字在最下面,不禁一阵吐槽:“分明我的对子乃是天下绝对,那人竟然不懂得欣赏。”
“我看...他就是在打击我们,偏偏将我们的名字放在下面。”
民怨四起,有不少从才子阁出来的儒雅文士尽数都有怨气,觉得苏明镜就是在公然与他们为敌。
“违背祖训,亵渎圣贤,竟然将我们的名字放在最后,这上面可都是一些草莽野汉,入厅堂成何体统。”
蒙恬见他们满脸怒意,朝着身旁两名甲士看一眼:“若是有人将这名单撕下,斩。”
皇孙同样也是皇室中人,敢公然将这名单撕下,也是对皇权的否定。
苏明镜看着百姓们民怨四起的模样,不禁叹息一声:“变法,总要有人背负骂名,那我便以身试道,让他们日后体会这次有多么不容易。”
不仅仅外界拥有如此大的民愤,连朝堂也有不少文臣来到嬴政跟前。
“陛下,皇孙所举办的科举制...实属胡闹,选人怎能选那等乡村莽汉,岂不是说我们大秦乃是莽撞朝都。”
“所言甚是,有辱斯文。”
扶苏见他们口诛笔伐,统统说苏明镜乃是有辱斯文之人,不禁朝着他们看上一眼。
“若是朝堂尽数都是文人墨客,他日狼子入侵朝野,尔等如何是好?用笔杆子将他们戳死吗?”
愧对苏明镜母子二人,心中自然朝着他们说话。
嬴政听着他们在自己耳旁喋喋不休地呐喊,不禁朝着他们看上一眼:“你们手中可有他们手中的卷题?”
扶苏曾经见过墨家书写的卷面,那东西简直就是自己做梦都想拥有的东西。
“回禀父皇,儿臣曾经在明镜府衙见过他们的试题,其中墨家所写的机关乃是儿臣最需要的东西,而那人...”
“人还没有入朝,便不用提那挖人之事。”
文臣多次进谏却连半点用处都没有,落选儒生与失去地位的方士齐聚一堂,觉得他们不能坐以待毙。
初次科考仅仅用于测试,若是真让那等乡野村夫踏入朝堂,恐怕日后没有他们的一席之地。
务必想一招妙计,方才能够让嬴政对苏明镜失去信任,从而将科考制度恢复成最原始的状态。
让他们为清理狼子族群出谋划策,他们脑子连半点东西都没有。
而让他们设计对付朝中之人,那他们胸中已然拥有沟壑。
凭借他们庞大的数量,在咸阳城四处散播谣言,称嬴政受到妖人蛊惑,这科举制乃是祸国殃民之举。
若是不加以制止,秦朝唯恐覆灭。
事件愈演愈烈,不仅仅有文人墨客着手撰写檄文,甚至还有不少人上街抗议,规模空前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