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庶女甜谋:王爷,别被我骗了 > 第三章 药铺藏证据,王爷暗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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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甜裹紧侍卫送来的厚披风,指尖仍泛着刺骨的凉意。

夜风格外凛冽,刮在脸上像细针扎着疼,她拢了拢领口,加快脚步往静云院走。

远远就望见院子里那抹熟悉的身影,柳姨娘裹着件半旧的藕荷色夹袄,正焦虑地来回踱步,灯笼的光晕将她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每一步都踩在细碎的担忧里。

“甜儿!”柳姨娘一眼瞥见她,声音里满是急切,快步迎上来时,眼眶已经红了。

她伸手攥住梁甜的手,指尖触到那片冰凉,心疼得哽咽起来:“你可算回来了!这灯节夜里多冷啊,瞧你手冻的,快进屋暖一暖,我炖了姜汤,就等你回来呢!”

梁甜任由母亲拉着往屋里走,鼻尖萦绕着柳姨娘身上淡淡的兰草香,那是她自小熟悉的味道,也是这深宅大院里唯一的暖意。

进屋后,暖炉里的炭火正旺,橘红色的火苗舔着炉壁,将屋子烘得暖融融的。

小丫鬟青竹麻利地端来一碗热腾腾的姜汤,青瓷碗沿凝着细密的水珠,氤氲的热气裹着姜香扑面而来。

“小姐快喝吧,趁热喝才驱寒。”青竹把碗递到梁甜手里,又拿过帕子帮她擦了擦脸颊的寒气。

梁甜捧着温热的碗,小口小口喝着姜汤,辛辣的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滑,一点点驱散四肢百骸的寒意,直到胃里都暖烘烘的,才觉得浑身的僵硬舒缓了些。

柳姨娘坐在她身边,伸手帮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鬓发,眼神里的担忧丝毫未减:“灯节人多眼杂,没出什么事吧?我听守门的婆子说,傍晚好像有动静,心里一直不踏实。”

梁甜放下空碗,看着母亲满是关切的眼睛,斟酌着把灯节上的事简略说了一遍——怎么被几个地痞纠缠,怎么跌进冰水里,又怎么被瑞王褚绪“恰好”撞见救了上来。

只是在说到褚绪时,她刻意略过了自己情急之下掐他手腕的那一下,只轻描淡写地说瑞王“好心”出手相助,语气里听不出半分异样。

“瑞王殿下……”

柳姨娘听到这个名字,眉头瞬间拧了起来,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声音压得低了些,“那位王爷性子素来难测,听说前几日还因一点小事处置了府里的管事,手段利落得很。咱们小门小户的,还是少跟他扯上关系为好,免得惹祸上身。”

梁甜点了点头,顺着柳姨娘的话应道:“娘说得是,我知道分寸,以后会避开他的。”

可心里却清楚,昨日在河边与褚绪的交集,绝不会就这么轻易结束。

那男人看向她时,眼神里藏着探究与玩味,像盯着猎物的狐狸,哪会轻易放过她?

眼下最要紧的,不是纠结与褚绪的牵扯,而是拿到嫡母李氏给柳姨娘下“毒补药”的证据。

这些日子,柳姨娘喝了李氏送来的补药后,身子一日比一日弱,起初只是精神不济,后来竟开始频繁咳嗽,夜里也总睡不安稳。

梁甜早就疑心补药有问题,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查证,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外出的借口,绝不能错过。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院子里的柳枝还沾着露水,梁甜就起身了。

她特意选了件素净的月白色襦裙,外面套了件浅灰色的比甲,看起来温顺又低调。

走到柳姨娘房门口时,里面已经传来了轻咳声,她轻轻敲门进去,见柳姨娘正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得像张纸。

“娘,您今早感觉怎么样?”梁甜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探了探柳姨娘的额头,温度倒还算正常。

柳姨娘虚弱地笑了笑:“没事,就是夜里没睡好,有点乏。”

梁甜顺势说道:“娘,前几日我听春杏说,城南有家药铺的滋补汤药效果特别好,我今日想出去给您抓几副新药试试,说不定能让您身子快点好起来。”

她怕柳姨娘担心,特意补充道:“我让青竹跟着我,不会出事的,早去早回。”

柳姨娘犹豫了一下,看着女儿期待的眼神,终究还是点了点头:“那你路上小心些,别去太久,抓了药就赶紧回来。”

又叮嘱了青竹几句,让她务必照顾好梁甜,才放她们出门。

出了丞相府的大门,街上已经有了零星的行人,卖早点的摊子冒着热气,吆喝声此起彼伏。

青竹跟在梁甜身边,小声问道:“小姐,咱们不是去常去的‘回春堂’吗?怎么往城南走了?”

梁甜脚步没停,声音压得低了些:“回春堂的掌柜与嫡母娘家有些交情,我怕走漏风声。原主记忆里,城南有家‘仁心堂’,坐堂大夫姓周,为人正直,且从不与官宦人家攀扯,去那里更稳妥。”

青竹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不再多问,只是更加警惕地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两人绕了几条僻静的小巷,避开了熟悉的路人,约莫半个时辰后,才看到“仁心堂”的招牌。

那是一家不大的药铺,门面朴素,木质的招牌上刻着“仁心堂”三个楷体字,边角有些磨损,一看就是有些年头的老店。

进了药铺,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柜台后坐着个穿长衫的小伙计,见有人进来,连忙起身招呼:“二位姑娘,是抓药还是问诊?”

梁甜看了眼青竹,对她说道:“你在这里等我,我进去跟周大夫说几句话。”

又转头对小伙计道:“麻烦小哥通报一声,说有位梁姑娘想请周大夫看些药材。”

小伙计应了声,掀开门帘往后堂走去。不多时,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走了出来,身穿藏青色长衫,手里拿着个药杵,眼神清亮,正是坐堂的周大夫。

“姑娘找我?”周大夫声音温和,目光落在梁甜身上,带着几分审视。

梁甜连忙上前,从随身的布包里取出一个油纸包,递到周大夫面前:“周大夫,劳烦您帮我看看这包药材,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周大夫接过油纸包,打开后仔细闻了闻,眉头微蹙,又从抽屉里取出一根银针,蘸了点药粉,放在火上烤了烤。

片刻后,银针的尖端竟微微发黑。周大夫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抬头看向梁甜时,眼神里多了几分凝重:“姑娘,这药粉里掺了‘寒水石’和‘草乌’,你可知这两种药材的性子?”

梁甜心中一凛,面上却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眼睛微微睁大,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大夫,我不懂这些……这是我家主母给我母亲的补药,说能调理身子,怎么会……”

周大夫叹了口气,将油纸包收好,压低声音道:“姑娘莫不是在深宅里受了委屈?这寒水石性大寒,草乌更是有微毒,单独用都需谨慎,如今混在补药里长期服用,比直接下毒更隐蔽。你母亲若是长期喝这个,不出半年,脾胃就会被彻底损伤,气血耗损殆尽,到时候恐怕……”

梁甜听到这里,眼眶瞬间红了,强忍着泪水道:“大夫,您一定要帮帮我!我不能看着我母亲就这么被欺负!”

周大夫见她模样可怜,又有几分胆识,点了点头道:“姑娘放心,我这就给你开一副真正滋补的药方,能缓解你母亲的症状。另外,我会把这包‘补药’的成分和危害写下来,盖上药铺的印章,若是以后需要对质,也能当个证据。”

梁甜连忙道谢,看着周大夫写下药方和证明,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她小心翼翼地把纸条和药方折好,放进袖中贴身收好,正准备让小伙计抓药,就听到药铺外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的磁性,却让她瞬间绷紧了神经。

“老板,给本王拿一盒‘清心丸’。”

是褚绪!

梁甜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往柱子后躲了躲,心里暗自腹诽:这死妖孽怎么这么闲?居然会跑到这种偏僻的药铺来!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快速整理了一下裙摆,装作正在柜台前看药材的样子,手指却紧紧攥着袖中的纸条。

褚绪走进药铺,身上穿着件紫色锦袍,领口和袖口绣着暗金色的云纹,腰间系着一块白玉佩,走路时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贵气。

他扫了一眼药铺,目光很快就落在了梁甜身上,挑了挑眉,语气带着几分戏谑:“梁二小姐倒是悠闲,不在府里伺候你母亲,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梁甜听到声音,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即缓缓转过身,屈膝行礼,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怯意:“回殿下,臣女是来给母亲抓药的。母亲身子弱,我听说这里的药材好,就想来试试。”

“哦?”褚绪走到她身边,目光落在柜台上的药方上,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你母亲身子弱,是该好好补补。只是不知道,你抓的是真补药,还是……别的什么药?”

这话明显是在试探!

梁甜心里冷笑,面上却更加慌乱,手忙脚乱地把药方往身后藏,声音也带上了几分紧张:“殿下说笑了,臣女怎么敢拿母亲的身子开玩笑?都是正经的补药,周大夫开的方子,不会有错的。”

褚绪盯着她微微颤抖的手,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本王随口一问,你慌什么?”

他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她的衣袖,眼神里的玩味更浓了,“不过,本王倒是好奇,你袖子里藏的是什么?刚才看你看得挺认真,莫不是有什么宝贝?”

梁甜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袖中的纸条仿佛有千斤重,烫得她皮肤发紧。

她知道褚绪的眼神有多锐利,若是被他发现这张纸条,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情急之下,她故意往后退了一步,脚下“不小心”绊到了柜台的腿,身体失去平衡,往后撞向身后的药柜。

“砰”的一声,药柜被撞得晃动了一下,上面一个装着药材的瓷瓶“啪嗒”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褐色的药粉撒了一地。

梁甜立刻跪下身,手忙脚乱地去捡碎片,眼泪也顺势掉了下来,声音带着哭腔:“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这瓶子多少钱?我赔,我一定赔……”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把袖中的纸条往更深处塞了塞,手指被瓷片划破了也没察觉,渗出一点鲜红的血珠。

药铺老板听到动静,连忙从后堂跑出来,见是梁甜打碎了药瓶,连忙上前拦住她:“姑娘别慌,不碍事的,一个药瓶而已,值不了几个钱,不用赔。”

又吩咐小伙计赶紧拿扫帚来清理碎片,生怕瓷片划伤她的手。

褚绪站在一旁,看着梁甜“受惊过度”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他分明看到刚才梁甜后退时,眼神里闪过一丝刻意,可她此刻哭得梨花带雨,肩膀微微颤抖,倒真像是被吓坏了,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是他在欺负她。

褚绪弯腰,伸手想去扶她起来,指尖刚碰到她的衣袖,就感觉到里面似乎有一张纸,质地还挺厚实。

他的指尖顿了顿,正想再试探一下,梁甜却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缩回手,抱着膝盖缩成一团,哭得更凶了:“殿下,您别碰我……我怕……我不是故意打碎瓶子的……”

这副模样,倒把褚绪弄得有些无奈。他收回手,站直身体,语气里带着几分笑意:“罢了,本王不碰你就是。既然你要抓药,就赶紧让老板抓,别耽误了时辰,你母亲还在府里等着呢。”

梁甜偷偷抬眼,见褚绪没有再追究的意思,心里松了口气,却还是装作害怕的样子,点了点头,小声对老板说:“麻烦您……按照药方抓药。”

褚绪没再停留,让老板拿了清心丸,付了钱,就转身离开了药铺。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巷口,梁甜才慢慢停止哭泣,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她低头看了看被瓷片划伤的手指,只是破了点皮,没什么大碍,倒是刚才那一下,总算是蒙混过关了,真是惊险。

“姑娘,您没事吧?”老板递过来一块干净的布,让她擦了擦手,又赶紧按照药方抓药,动作麻利得很。

梁甜接过布,擦了擦手指上的血迹,对老板道:“刚才多谢您了,药瓶的钱我还是要给的,不能让您吃亏。”

老板推辞不过,只好收下了钱。

不多时,小伙计就把抓好的药包好,递给梁甜。

梁甜接过药,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袖中的纸条,确认没什么问题,才对青竹说:“咱们走吧,早点回府。”

两人出了仁心堂,沿着原路返回丞相府。路上青竹一直担心地问她刚才有没有事,梁甜只说没事,让她别担心,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今证据已经拿到了,接下来该怎么用这个证据,才能既扳倒李氏,又不牵连到柳姨娘,还得让自己全身而退。

回到丞相府时,已经是巳时了。

刚走到静云院门口,就看到李氏身边的大丫鬟春桃站在那里,穿着一身青色的丫鬟服,双手抱在胸前,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眼神冷冷地盯着梁甜,像是早就等在这里了。

“二小姐,夫人请你去正厅一趟。”春桃的声音里没有丝毫恭敬,带着几分命令的语气,眼神里还藏着几分得意,仿佛等着看梁甜的笑话。

梁甜的心猛地一紧,嫡母这个时候找她,恐怕没什么好事。

说不定是她今日外出,被李氏的人看到了,李氏起了疑心,想找她问话。

但她现在已经拿到了证据,也不怕李氏再耍什么花样。

梁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思绪,脸上重新换上那副怯懦的表情,低着头,声音温顺:“知道了,我这就去。”

她转头对青竹说:“你先把药拿回院子,给我娘熬上,我去去就回。”

青竹点了点头,接过药,先回了静云院。

梁甜则跟着春桃,往正厅走去。

一路上春桃都没说话,只是走得飞快,梁甜跟在她身后,心里却在暗暗盘算着应对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