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按流程进行着,拍卖环节开始,一件件珍贵的捐赠品被呈上展台,竞拍价节节攀升。沈斯年代表沈氏集团,以高价拍下了一幅知名画作,引得现场一阵小小的骚动和赞许的目光。
郝戏精尽职地扮演着一个对艺术一窍不通但非要瞎哔哔的女伴,在沈斯年举牌时,一会儿小声嘀咕“这画得乌漆嘛黑的还没我家小区涂鸦墙有创意”,一会儿又对旁边的人说“这价钱够买多少斤小龙虾啊”,成功让周围几位本想搭话的富豪太太默默挪远了座位。
沈斯年由着她发挥,只在她的吐槽过于离谱时,会递过一个淡淡的、带着些许警告的眼神,郝戏精便会暂时收敛几秒。
她能感觉到,尽管赵峰没有再直接凑过来,但那道令人不适的视线时常落在她身上,像是在暗中观察,寻找着什么可乘之机。
中途,郝戏精果汁喝多了,不得不去一趟洗手间。
她提着那巨大的裙摆,像只移动的荧光橘色蘑菇,艰难地穿过人群。就在她快要走到洗手间门口时,赵峰却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恰好挡住了她的去路。
“郝小姐一个人?”赵峰脸上挂着假笑,眼神却带着算计,“斯年也真是的,怎么不陪着你?这么漂亮的女伴,也放心单独行动?”
郝戏精心里警铃大作,面上却故作天真:“哎呀,赵总您怎么在这儿?男洗手间在另一边呀!您是不是迷路了?年纪大了就是容易方向感不好我理解!”
赵峰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强压下火气,反而又凑近一步,压低声音,语气带着明显的威胁和引诱:“郝小姐,大家都是明白人。沈斯年给你多少钱?他那种冷冰冰的性格,跟着他有什么意思?不如跟了我,他出多少,我出双倍。而且我保证比你那位沈总,更懂得怎么让女人开心”他说着那只肥腻的手竟然试图朝郝戏精的手背摸过来。
郝戏精恶心得差点把刚才喝的果汁吐出来,猛地后退一步,巨大的裙摆扫倒了旁边装饰用的高脚花架,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引来附近几个人的侧目。
“赵总您干什么呀!”郝戏精立刻拔高声音,用足以让周围人都听见的音量,带着哭腔喊道,“我知道我男朋友刚才没让着您,让您拍画作没拍成,您也不能趁机摸我手报复啊!这算什么英雄好汉!”
她一边喊,一边拼命揉眼睛,想把假睫毛揉掉显得更可怜。
赵峰完全没料到她会直接嚷嚷开,顿时慌了神,脸涨成了猪肝色,看着周围人投来的诧异和鄙夷目光,急忙辩解:“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摸你手了!明明是你自己撞过来的!”
郝戏精顿时扯着嗓子干嚎起来,眼泪半滴不见却把声调扬得又尖又利:“您还倒打一耙!快来看啊!为老不尊欺负小女生啦!”她边喊边故意踉跄着后退,羽毛裙摆扫得旁边香槟塔微微晃动。
这边的骚动终于引起了注意。几位女士围了过来,对着赵峰指指点点。现场保安也快步走了过来。
赵峰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郝戏精:“你这个疯女人!斯年!沈斯年呢!你看看你带来的什么人!”
沈斯年很快闻讯赶来,他目光冷冽地扫过一脸慌乱的赵峰和哭得梨花带雨的郝戏精,瞬间明白了大半。他上前一步,将郝戏精护在身后,看向赵峰的眼神冰寒刺骨:“赵总对我的女伴有什么指教?”
“斯年!她胡说八道!我根本没有”赵峰急着辩解。
“有没有监控一看便知。”沈斯年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或者赵总想现在就找在场的各位评评理?”
赵峰顿时语塞,脸色青白交错。他当然知道洗手间附近为了安全肯定有监控,刚才他确实有意图不轨的动作,真查起来他绝对不占理。他狠狠瞪了郝戏精一眼,又忌惮地看了看沈斯年,最终咬牙切齿地挤出三个字:“算你狠!”然后灰溜溜地拨开人群走了。
一场风波暂时平息。
沈斯年低头看着还在假哭的郝戏精,叹了口气,从西装口袋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递给她:“行了人走了演技过于浮夸。”
郝戏精立刻收声,接过手帕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撇撇嘴:“对付这种人就得用魔法打败魔法!”
经过这么一闹,郝戏精感觉会场里看她的目光又复杂了几分,除了鄙夷和看戏,似乎也多了一点微妙的忌惮?毕竟谁也不想招惹一个看起来脑子不正常、战斗力还爆表的疯女人。
她正暗自得意一位穿着香槟色礼服气质温婉的年轻女士却主动走了过来微笑着对郝戏精说:“郝小姐是吧?刚才你真勇敢。”
郝戏精一愣,认出这位是之前资料上看到的某科技巨头的千金以性格好、碑佳著称。她怎么会来跟自己说话?
那位千金似乎看出她的疑惑,轻声解释道:“赵总的风评一向不好很多女士都受过他的骚扰只是大多选择忍气吞声。你今天这样算是帮大家出了口气。”她递过来一张名片,“我很欣赏你的直率交个朋友?”
郝戏精受宠若惊地接过名片,有点懵。这算什么?意外收获?
沈斯年在一旁看着,目光在那位千金和郝戏精之间转了转,眼神深邃,看不出在想什么。
晚宴接近尾声,郝戏精以为今晚的考验总算要结束时,沈斯年却忽然接到一个电话。他走到一旁听了几句,脸色微微沉了下来。
挂断电话,他走回郝戏精身边,语气凝重:“有点突发情况待会儿跟我去偏厅见一个人。”
“谁啊?”郝戏精好奇地问。
沈斯年看着她,缓缓吐出三个字:
“我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