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那边被贾张氏那滚刀肉一般的无赖手段给讹上了,闹得一地鸡毛。
林卫这边,却没半分清闲。
他从来不是一个只会放狠话的人。
言出必践,行胜于言,是他的准则。
既然说了要让棒梗的行为,在官方那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那他就一定会把整套流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走完。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刚刚穿透四合院上空的薄雾。
两道身穿藏蓝色制服的身影,推着自行车,穿过前院,径直走向了中院。
自行车车铃清脆的“叮铃”声,在寂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刺耳。
正在水池边洗漱的邻居们,动作齐齐一顿,目光瞬间被吸引了过去。
“巡捕!”
“是派出所的同志!”
“这……这是冲着谁家来的?”
窃窃私语声压得极低,所有人的视线,都随着那两道严肃的身影移动,最后,不约而同地定格在了贾家的门口。
整个四合院的空气,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当穿着制服的巡捕同志,一脸严肃地坐在贾家那张油腻腻、桌面坑洼不平的破旧八仙桌前时,屋子里那股常年不散的霉味和酸腐味,似乎都被这股凛然的正气冲淡了几分。
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贾张氏那肥硕的身躯在椅子上扭了扭,腰一挺,嘴巴刚张开,准备嚎上两嗓子她那套“我们孤儿寡母不容易”的经典戏码。
“坐好!”
旁边年轻一些的巡捕,连眼皮都没抬,只是将手中的笔录本往桌上重重一放。
“啪”的一声轻响。
那冰冷的眼神刀子一般扫过来,贾张氏刚到嘴边的话,硬生生被噎了回去,浑身的肥肉都颤了一下,瞬间就老实了。
为首的老巡捕,目光沉静,手指叩了叩桌面。
“姓名?”
声音不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秦淮茹紧紧抱着棒梗,能清晰地感觉到怀里的儿子在瑟瑟发抖,她只能低着头,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回答。
“棒梗,大名……贾梗。”
老巡捕的笔尖在纸上划过,发出沙沙的声响。他抬起头,目光直视着那个躲在母亲怀里,只敢露出一双眼睛的孩子。
“贾梗,昨天晚上,你为什么要爬林卫同志家的窗户?”
面对巡捕同志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棒梗在院里横行霸道惯了的那点威风,早就被碾得粉碎,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把头埋得更深了,整个人缩成一团,支支吾吾,嘴唇哆嗦着,就是吐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说实话!”
年轻的巡捕没了耐心,猛地一拍桌子!
“砰!”
巨大的声响,让本就脆弱的八仙桌都晃了三晃。
棒梗浑身一个激灵,被这一下彻底吓破了胆。
恐惧,是最好的吐真剂。
他再也绷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把什么都招了。
“是……是奶奶……奶奶说林卫家有好多好吃的,还有好多好东西……”
“她说……那些都是……都是从我们家偷走的……让我去拿回来……”
童言无忌,却最是致命!
这话一出,贾张氏那张原本就蜡黄的脸,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随即又猛地涨起,从酱紫色变成了猪肝色!
完了!
她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秦淮茹更是浑身一僵,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烧着,仿佛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狠狠地抽了无数个耳光。
她又羞又气,恨不得地上立刻裂开一道缝,好让她钻进去。
为首的老巡捕听完,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最后一丝温和也消失了。
他的脸色铁青。
“合上。”
他对着年轻巡捕低声说了一句,然后将手中的钢笔,帽盖“咔哒”一声扣好,重重地放在了桌上。
他站起身。
那并不算高大的身影,此刻在贾张氏的眼中,却带着山一般的压迫感。
他伸出手指,几乎要点到贾张氏的鼻尖上。
“你!就是这么当长辈的?”
“自己好吃懒做,贪婪无度,不知悔改,还要教唆自己的亲孙子去偷!去犯罪!去当一个贼!”
“你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吗?你这不是在爱他,你这是在把他往火坑里推!往监狱里送!”
“你这种思想,就是毒瘤!是毒害我们社会下一代的蛀虫!是人民的敌人!”
长达十分钟的批评教育,字字如刀,句句诛心。
老巡捕的声音并不算高亢,但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力量,狠狠地砸在贾张氏和秦淮茹的心上。
贾张氏被他说得从头到脚都在哆嗦,那颗硕大的脑袋,死死地低着,连抬起来的勇气都没有。
批评完贾张氏,老巡捕的气息稍微平复了一些。
他重新坐下,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已经打印好的文件,转向面如死灰的秦淮茹。
他的语气,变得无比郑重,带着一种官方文书特有的冰冷和严肃。
“秦淮茹同志,我在这里,正式通知你。”
他将那份文件,在桌面上推了过去。
“鉴于你的儿子贾梗,自入住四合院以来,屡次犯下偷盗行为,包括但不限于偷窃邻居家的鸡、红薯、腊肉等财物,且在多次批评教育后,仍不思悔改,反而变本加厉,发展到入室盗窃的程度。”
“我们派出所,已经将他的情况,正式记录在案。”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书面警告。”
老巡捕的目光变得锐利,一字一顿地说道。
“如果再有下次,无论他偷的是一根针,还是一分钱,我们都将根据《未成年人违法犯罪行为处理条例》相关规定,不再进行调解或批评教育,直接向区里提交申请,将他送往……”
他顿了顿,吐出了那四个让整个时代的孩子都闻之色变的字眼。
“工读学校!”
“在那里,进行强制性的劳动改造和思想管教!”
工读学校!
这四个字,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带着毁灭性的力量,狠狠地劈在了贾家所有人的头顶!
那是什么地方?
那是流氓、惯偷、少年犯的聚集地!
谁都知道,那地方进去的孩子,这辈子就算彻底完了!档案上会留下一个永远、永远都洗不掉的污点!
招工、参军、提干……所有的一切,都将与你无关!
秦淮茹抱着棒梗,脑子里“嗡”的一声,彻底慌了神。
她看着怀里还在抽泣的儿子,眼前一阵阵发黑,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下。
贾张氏也是吓得面无人色,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瘫在椅子上,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就在这时,她们两人不约而同地,下意识地,将绝望而又怨毒的目光,投向了窗外。
正午的阳光下,林卫锁好了房门,转过身。
他似乎察觉到了屋内的注视,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过来。
那张英俊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冷漠得没有一丝温度。
他从门口,缓缓走过。
那眼神里交织的、刻骨的怨毒和无法抑制的深深恐惧,无声地宣告着。
这场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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