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的倒台,像一块巨石砸进四合院这潭死水,掀起的波澜久久未能平息。
曾经在院里说一不二,跺跺脚整个院子都要抖三抖的壹大爷,一夜之间沦为铁窗里的阶下囚。
这个事实过于震撼,以至于院里众人走在路上,都还觉得脚下发飘,恍如梦中。
有人惋惜,有人后怕,但要说谁最高兴,那无疑是贰大爷刘海中。
他做梦都想坐上的那把交椅,终于空了出来。
权力交接的过程毫无波折,甚至可以说是水到渠成。刘海中多年的媳妇熬成婆,顺理成章地摘掉了“贰”字,成了院里新的壹大爷。
新官上任三把火。
刘海中深谙此道,他急于烧起第一把火,要让全院的人都看看,如今这四合院,到底是谁说了算。
他选择的突破口,是贾家。
男人刚死,唯一的劳动力棒梗又出了事,秦淮茹孤儿寡母,正是全院最博同情的时候。拿她们开刀,既能彰显自己的“仁德”,又能进行一场漂亮的道德绑架,一举两得。
夜幕降临,寒风萧瑟。
院子中央那盏昏黄的灯泡下,全院大会仓促召开。
刘海中背着手,挺着他那标志性的啤酒肚,站在人群的最前方。他刻意模仿着领导视察的姿态,清了清嗓子,脸上却硬挤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沉痛表情。
“街坊们!”
他的声音洪亮,带着一股新官上任的亢奋。
“今天把大家伙儿都叫来,是为了咱们院里一件让人揪心的事!”
他粗短的手指猛地指向墙角,那里,秦淮茹和贾张氏婆媳俩,正麻木地缩在阴影里。
“易中海那个老东西倒了!但他留下的烂摊子,咱们院不能乱!大家看看秦淮茹同志家,看看她们娘儿几个!”
刘海中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煽动性。
“男人死得早,家里顶梁柱塌了!现在唯一的指望,棒梗儿那孩子又……唉!这日子还怎么过啊!孤儿寡母,实在是太惨了!我们是邻居,是街坊,是一家人!难道能眼睁睁看着她们娘几个饿死、冻死吗!”
说到动情处,他甚至抬起袖子,在眼角用力抹了两下,仿佛真的挤出了几滴浑浊的泪水。
这番表演,让院里不少人心头一颤。
“我提议!”
刘海中抓住时机,振臂一呼。
“咱们全院上下,发扬邻里互助的高尚风格!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为贾家,搞一次爱心捐款!”
他顿了顿,享受着成为全场焦点的感觉,一字一句地宣布。
“我,刘海中,作为新上任的壹大爷,先带个头!”
话音未落,他从自己那鼓囊囊的口袋里,摸索了半天,终于掏出五张崭新的一元纸币。他将钱高高举起,在灯光下展示了一圈,然后“啪”地一声,郑重地放进脚下一个豁了口的破搪瓷盆里。
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院子里格外刺耳。
“老刘说得对!”
何雨柱第一个跳了出来,他如今自诩为贾家的守护神,这种场合自然要鼎力支持。他没有丝毫犹豫,从口袋里掏出三块钱,也扔进了盆里。
刘海中看着盆里的八块钱,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他觉得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正准备开口,号召其他人赶紧跟上。
就在这个瞬间。
一个清朗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院子。
“刘大爷说得太好了!高风亮节,品德高尚,值得我们所有人学习!”
江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他脸上带着微笑,先是给刘海中送上了一顶高帽。
刘海中一愣,他完全没料到,一向跟自己不对付的江辰,今天居然会第一个站出来支持他。难道这小子开窍了,知道自己现在是壹大爷,想来巴结了?
他心里正美滋滋地盘算着。
然而,江辰的下一句话,却让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不过,刘大爷。”
江辰的目光平静,话锋陡然一转。
“咱们院里,真正需要帮助的,恐怕不止秦淮茹一家吧?”
他的手,没有指向秦淮茹,而是指向了东屋的角落。
“程大妈家,老伴常年卧病在床,每天的汤药钱都快把家底掏空了,程大妈一把年纪还得去外面捡煤核贴补家用。”
他又指向另一边。
“还有赵大哥家,五个孩子,个个都在长身体,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他家经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孩子们的衣服补丁摞补丁。要说困难,他们可一点不比贾家差。”
江辰的声音顿了顿,视线扫过全场,最终落回到秦淮茹和贾张氏身上。
“贾家虽然可怜,但好歹还有秦淮茹和贾张氏两个健全的劳动力,棒梗儿之前也算半个。真要论起来,她们还不是院里最困难的。”
院里原本那些被道德绑架、敢怒不敢言的邻居们,听到这话,眼睛都亮了。
江辰这番话,说到了他们每个人的心坎里!
刘海中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发青,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江辰说的句句是实情,让他根本无从辩驳。
江辰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朗声宣布。
“所以,捐款可以,我双手赞成!”
“但我认为,这笔钱,这批物资,应该捐给院里最需要的人!”
说完,他转身就走,完全无视刘海中那张已经铁青的脸。
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江辰回到自己屋里,片刻之后,竟真的扛着一袋沉甸甸的白面走了出来!
“砰”的一声,面袋子被他放在院子中央的石桌上。
他解开袋口,露出里面雪白的精面粉,然后拿起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瓢,当着所有人的面,先给程大妈家的盆里舀了满满三大瓢。
“程大妈,我江辰也没多大本事,这点白面您先拿回去,给大爷和孩子们熬点面糊糊,填填肚子!”
程大妈愣住了,她看着盆里雪白的精面,浑浊的眼睛里瞬间涌满了泪水,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紧接着,江辰又给赵大哥家的粮袋里,装了小半袋面粉。
“赵大哥,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能总饿着。”
“哎哟!江辰!你……你这……你真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
赵大哥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此刻竟也红了眼眶,激动得连连作揖。
江辰这石破天惊的举动,像一记最响亮、最清脆的耳光,结结实实地扇在了刘海中那张涂满伪善油彩的脸上。
院里其他本就不情不愿的邻居,此刻彻底爆发了。
“看看人家江辰!这才是真爷们!这才是真帮忙!”
“是啊,不像某些人,就知道拿着别人的钱,给自己脸上贴金,沽名钓誉!”
“说得对!要捐就捐给程大妈和赵大哥家!”
风向,在瞬间逆转。
刘海中精心策划的“首秀”,他用来树立威信的捐款大会,顷刻间变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闹剧。
人心向背,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站在那里,看着那个只装着八块钱的破搪瓷盆,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全院人的目光,有同情,有鄙夷,有嘲笑,像一根根尖锐的钢针,扎得他浑身难受。
他的脸,从铁青涨成了猪肝色,威信没树立成,反而成了全院最大的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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