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推开门,朱砂味直往鼻子里钻——比办公区那点淡味冲三倍,吸进去像嚼了口没泡开的辣椒粉,呛得王萌下意识捂嘴,眼泪都快出来了。储藏间不大,货架挤得满满当当,最上层的黄色符纸堆到半人高,边角印着“镇宅符”三个小字,摸起来糙得像砂纸,边缘还沾着没干透的朱砂,蹭在指尖有点痒,还染了圈淡红;中层的红色“清洁符”倒叠得整齐,可标签被朱砂洇得模糊,只能看见“清洁”两个字的影子;最下层的蓝色“求仙符”最乱,有的卷成筒,有的沾着细碎朱砂,像被谁随手扔在那,还有张掉在地上,被踩了个浅印。
“黄色镇宅,红色清洁,蓝色求仙——记死了,别拿错!”李建国拎着个空纸箱走进来,箱底还粘着张画错的“外卖到符”,纸角都卷了,“上次有个小仙眼瞎,把‘驱鬼符’贴自己家门上,结果把家里的柯基吓疯了,天天躲床底哼唧,最后还是我去解的符,平白扣了5点功德,冤不冤?”
王萌踮着脚够上层的黄色符纸,指尖刚勾住一叠,脚下突然被纸箱绊了下,整个人往前踉跄半步,符纸“哗啦”一声散在地上。她蹲下去捡,手忙脚乱的,指尖碰着符纸,心里直打鼓:“怎么这么多啊……上次记街道办报表,‘应付账款’和‘其他应付款’我记了三天才分清,现在又要记符纸,凡仙两界的‘分类题’就不能简单点吗?”
“你还有空抱怨?”肖瑶的魂体在脑海里敲警钟,声音都拔高了,“李建国等着用清洁符擦茶水间的污渍呢,你再拿错,指不定又扣阳寿——上次画错符招猫的事,才过去两天就忘了?”
王萌赶紧停嘴,深吸一口气瞄准中层的红色符纸。可她手劲没控制好,一捏就多了,刚想放回几张,脚下又滑了下,手里的符纸“啪”地掉在地上,还弹了两下,旁边的蓝色符纸被带得也掉了几张,散在地上像撒了把蓝纸片。
“完了完了!”王萌慌得声音都颤了,捡符纸的手一直在抖,“这符纸会不会碎啊?系统要是检测到破损,会不会又扣我阳寿?我这阳寿本来就少,再扣就该不够用了!”
“先别慌着捡!看看拿的是不是清洁符!”肖瑶急得跳脚,“我刚才好像看见你抓的是黄色的——你要是把镇宅符贴茶水间,想让整个办事处都被镇得没人敢说话是吧?”
王萌赶紧翻手里的符纸,这一看,脸瞬间白了——还真是黄色的“镇宅符”!她刚想把符纸放回去,储藏间门口突然传来“哒哒”的爪子声,跟小皮鞋踩地板似的,转眼就看见一团金毛“嗖”地冲进来,叼起地上一张镇宅符就跑,尾巴摇得像拨浪鼓,嘴里还哼唧着:“这纸香!比外卖盒还香!我要咬着玩!”
“你这臭狗!”李建国气得把纸箱往地上一摔,拔腿就追,“上次咬坏玉帝直播背景板,罚你饿三天还没记牢?这符纸是办事用的,不是你磨牙的玩具!再咬,我就把你狗盆换成装符纸的纸箱,让你天天看着符纸流口水!”
哮天犬跑得更快了,叼着符纸在货架间绕圈,爪子蹭过货架,又带掉几张蓝色符纸。王萌赶紧去捡,结果刚捡起一张,就见哮天犬“咚”地撞在货架上,嘴里的镇宅符飞了出去,正好落在她脚边——符纸右下角被咬出个缺口,还沾着几根金色的狗毛,风一吹,纸边还轻轻晃。
“我的符纸啊……”王萌捡起符纸,指尖摸着破损的地方,心疼得不行,“这可是要贴茶水间的,破了还能用吗?别到时候镇不住宅,反而招麻烦。”
李建国终于追上哮天犬,伸手揪住它的耳朵,把狗拎起来:“你还敢跑?今天非得把你拴在办事处门口,让你看着符纸反省!上次张扒皮来,你咬他裤脚倒是挺厉害,怎么一到符纸就犯浑?”
哮天犬耷拉着耳朵,委屈巴巴地呜咽:“我就是觉得这纸好闻嘛……比张扒皮身上的铜臭味香多了!上次他来,我还没咬够他裤脚呢,就被他踹开了,这次咬符纸怎么就不行了?”
“你还敢提张扒皮!”李建国没好气地把狗放下,“他现在还在派出所里结巴着呢,要是知道你又闯祸,指不定怎么造谣我们办事处‘纵容精怪破坏公务’,到时候又要去跟民警解释,你不嫌麻烦我还嫌麻烦!”
王萌拿着破损的符纸走过来,声音小得像蚊子叫:“仙长,这符纸……还能用吗?我刚才看了,我拿错了,拿的是镇宅符,不是清洁符……我又搞砸了。”
“拿错就拿错了,多大点事?”李建国接过符纸,翻来覆去看了看缺口,“还好没咬到符咒核心,上次老君把‘炼丹符’撕成两半,照样能用,就是效果差了点——不过你得找胶水粘一下,不然用的时候容易散。”
“效果差了点?”肖瑶的魂体立刻拆台,“上次老君用撕坏的符炼丹,炸得整个炼丹房都是硫磺味,人间下了三天硫磺雨,网友拍视频说‘这雨有火锅味’,你忘了?现在还敢说‘效果差了点’?”
王萌赶紧把肖瑶的话转达给李建国,老仙摸了摸后脑勺,嘿嘿笑了:“那都是老黄历了!现在的符纸质量比以前好,咬个小口没事——你看,我这有老君发明的胶水,粘符纸特别好用,上次我粘坏的功德符,用了这个,系统都没检测出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管透明胶水,递到王萌手里,管子凉丝丝的,像握着根冰棒。
王萌小心翼翼地挤出一点胶水,涂在符纸的破损处,生怕涂多了把符咒盖住。哮天犬凑过来,鼻子凑到符纸旁边闻了闻,又想张嘴咬,被李建国一眼瞪回去:“再敢咬,我就把你最爱吃的牛肉干换成朱砂丸,让你天天吃土!”
哮天犬赶紧往后退,蹲在角落里舔爪子,时不时偷偷瞟一眼符纸,尾巴还在轻轻晃,那委屈样,跟做错事的小孩似的。王萌刚粘完符纸,想把它放回货架,系统的机械音突然响了,冷不丁吓了她一跳:“叮~检测到符纸存在破损,使用效果下降50%,建议更换新符纸,避免影响任务执行~”
“效果下降50%?”王萌的脸瞬间白了,手里的符纸差点又掉下去,“那怎么办啊?我还没学会画镇宅符,要是换新的,我肯定画不好,到时候又要扣阳寿,我这点阳寿经不起扣了!”
“画不好就学啊!”李建国拉着王萌走到储藏间的桌子旁,从货架上拿了张空白符纸和一支判官笔,把笔塞到她手里,“来,我教你画,很简单的!起笔从‘镇’字第一笔开始,连贯点,别像上次画求仙符那样手抖——我当年画求仙符,把‘仙’字少写了一撇,结果把土地公招来了,他还以为我要请他喝奶茶,拎着个空杯子就来了,笑死人了。”
王萌握着判官笔,笔尖在空白符纸上悬着,手又开始控制不住地抖——上次画错符扣阳寿的阴影还在,她总怕这次又画错,把镇宅符画成“外卖到符”,再引来十家奶茶店小哥,那可就真没脸见人了。
“别抖啊!”肖瑶的魂体在脑海里喊,“你看李建国都在旁边看着呢,你要是再抖,他该以为你连握笔都不会了!想想上次在茶水间抢红包的勇气,画符有什么难的?不就是写个字吗?”
王萌深吸一口气,笔尖终于落在符纸上。可她刚画了“镇”字的第一笔,就听见储藏间门口传来“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王萌姑娘,你在这儿吗?我来送灵脉检测仪的报告,顺便……顺便问问你们需不需要帮忙。”
是陆三金!他穿着件浅灰色的衬衫,手里拿着张纸,站在门口,目光落在王萌握着判官笔的手上,还有桌上那张刚画了一笔的符纸上。王萌的脸唰地红了,手里的判官笔差点滑掉,赶紧把没画完的符纸往身后藏了藏,生怕他看见自己手抖画歪的笔画:“陆……陆先生,你怎么来了?”
“路过办事处,正好把报告送过来。”陆三金的耳朵有点红,把报告递给李建国,目光又飘回王萌身上,“刚才听见里面有狗叫,是不是哮天犬又闯祸了?”
哮天犬听见自己的名字,立刻从角落里跑出来,摇着尾巴凑到陆三金脚边,蹭了蹭他的裤腿:“陆哥哥!我没闯祸!就是咬了张符纸,王萌姑娘已经用胶水粘好了,一点都不影响用!”
“你还敢说!”李建国拍了下哮天犬的头,“要不是你咬坏符纸,我们现在都贴完了,哪还用在这儿教画符?”
陆三金看着王萌手里破损的符纸,又看了看她紧张得攥紧笔的样子,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递到她面前:“没关系,刚开始学画符都这样,容易手抖。我这里有张镇宅符的模板,你可以照着画,比自己瞎画容易多了——这是我之前画的,你看,笔画都标好了顺序。”
王萌接过模板,指尖不小心碰到陆三金的手指,温温的,像握着杯热奶茶,她像被烫到似的,赶紧缩回手,捏着模板的边角,指尖都有点发紧。展开一看,模板上的镇宅符画得工工整整,边角还印着个小小的齿轮图案——是他修表铺的标志,看得出来,画的时候很用心。
“谢谢……谢谢你,陆先生。”王萌的声音有点飘,心里又暖又慌——暖的是陆三金的细心,慌的是自己连张符都画不好,还要麻烦别人。系统的提示还在脑海里转:“符纸破损,效果下降50%;新符纸未完成,无法使用。”
一边是破损的镇宅符,效果只有一半,要是贴在茶水间,万一镇不住东西,反而招麻烦;一边是没画完的新符纸,自己还没熟练掌握技巧,随时可能画错,又要扣阳寿。陆三金还在旁边看着,哮天犬凑过来盯着符纸,李建国也等着用符纸贴门。
你有没有过这种“两难”时刻?一边是凑活能用的“麻烦”,一边是可能出错的“尝试”,换作是你,会选破损的符纸先应付,还是硬着头皮,照着模板画一张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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