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历史小说 > 抗战:华夏战神,打造最强基地 > 第19章 毒酒宴上,谁在数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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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雨后的山林,泥土混着焦炭的腥气往鼻子里钻,呛得人喉咙发紧。黑石坞的火是灭了,可那片焦土上飘着的杀气,比没凉透的火星子还烫人。

龙战藏在半山腰的密丛里,像头把身子贴紧地面的猎豹。冰冷的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往下滴,流进衣领里,激得皮肤一哆嗦,可他的眼神没挪过半分,死死锁着山下三江会总坛的动静。

视野里,人影晃来晃去,火把连成的长龙在雨雾里飘,看着乱,却透着股说不出的狠劲——各分会的人被调来调去,有人走得急,撞了同伴也不道歉,显然内部没理顺。尤其是老刀疤,那家伙跟座铁塔似的杵在道上,身后跟着一队眼神凶得像饿狼的死士,谁想靠近总坛,他抬手就推,嗓门粗得能吓哭小孩:“滚!九爷没发话,谁也不准进!”

这哪是防御?是把人圈起来,等着砍呢。龙战心里门儿清。

他从怀里摸出个油布包,手指捏着油布角,慢慢展开——里面是几片皱巴巴的纸,是林秀兰咽气前,攥着他的手塞过来的联络图残片。纸被水泡过又晾干,字迹模糊得快要看不清,可那些歪歪扭扭的线条,龙战记得清。

他深吸了口气,胸腔里满是湿冷的空气,在心里默念:“启动情报解析模块。”

瞬间,眼前像蒙了层淡蓝色的纱,数据流顺着视线往下淌。系统的机械音在脑子里响起来:【情报解析模块已激活,开始扫描残缺信息……正在进行逻辑推演与数据补完……】

龙战伸出手指,在湿润的泥地上画起来。指尖蹭过软泥,凉得舒服,每画一笔,眼前的数据流就跟着伸展开,把断了的线条接上。没一会儿,一幅比原图全的关系网铺在泥地上——三江会六大分支、十二个分舵,谁归谁管,谁跟谁抢过粮,谁偷偷吞过油水,都看得明明白白。

【解析完成:东线三大分舵——漕运舵、盐帮舵、粮油舵,因近期粮账分配不均,已产生严重嫌隙。漕运舵主张海龙与粮油舵主张富贵矛盾激化,盐帮舵态度暧昧,呈观望态势。】

系统的提示落进耳朵里,龙战心里冷笑:陈九爷的根,早从里面烂了。

就在这时,身后的林子传来“窸窸窣窣”的响,轻得像风吹草。龙战没回头,声音冷得像冰:“出来。”

一个瘦小的身影从灌木丛后钻出来,是小豆子。他浑身湿透,头发贴在脸上,脸上的泥水一道一道的,可眼睛亮得很,透着机灵,就是说话时声音发颤,还带着点喘:“龙哥,周掌柜那边有动静了!昨儿夜里,他一个人在后院烧账册,烧了半本,嘴里一直叨叨‘该清的都清了’,我躲在柴房里听见的。”

周掌柜——陈九爷的心腹,总账房。烧账?清干净?

龙战心里“咯噔”一下,手指攥紧了泥地上的纸片,纸片边缘被捏得发皱。这哪是销毁证据?是在划死线!陈九爷要动手了,黑石坞的火刚好成了他的由头——借着“查内鬼”,把不顺眼的、有二心的,全一锅端!

不行,不能让他这么顺。得在他动手前,把这潭水搅得更浑。

龙战眼里的寒光闪了闪,一个主意飞快冒出来。他转身凑到小豆子耳边,声音压得极低,一字一句吩咐。小豆子听得眼睛越瞪越大,嘴巴微微张着,最后重重点头,抹了把脸上的泥水,转身跟只小狸猫似的,悄没声儿钻进了林子。

第二天,三江会的底层帮众里就炸了锅——一则谣言像长了腿,跑得比风还快:“听说了吗?九爷拟了份叛变名单,要交给城里的宪兵队,换一大笔赏金呢!”

这话一出来,谁心里都发毛。三江会的人,哪个手上没沾过血?跟鬼子勾连的事,更是压在心底的雷。真要是被捅出去,抄家灭族的罪!恐惧像虫子,钻进每个人心里,爬得人浑身痒。

要是说谣言是内忧,那龙战伪造的“密令”,就是往火里浇的油。他找出之前缴获的日军信纸,指尖捏着笔,想起日军军官写信用的生硬汉字,特意把笔画写得歪歪扭扭。密令里措辞狠得很,说“合作者办事不力,损了皇军利益”,高层要“裁撤”部分单位——“裁撤”两个字,他用红墨水圈得又粗又重,红得像刚凝的血。

他找了个被收买的三江会小喽啰,让他把密令偷偷塞到几个分舵头目的门缝里。

双重吓唬下,人心彻底乱了。猜忌像野草,疯了似的长。

转天清晨,天刚蒙蒙亮,码头就炸了。

漕运舵主张海龙堵着粮油舵主张富贵的船,两人本来就因为粮账的事红过脸,现在更是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张海龙手里的左轮手枪指着张富贵的脑门,握枪的手在抖,指节白得吓人,声音都变了调:“张富贵!你他妈是不是想把我卖了,给日本人顶缸?!”

张富贵也不是软茬,反手抽出腰间的砍刀,“哐当”劈在旁边的船板上,溅起一片泥,嘶吼道:“放你娘的屁!我看是你想把黑石坞的烂事推到我头上,好跟九爷邀功!”

“砰!”

不知道是谁先开的枪。

码头上瞬间乱成一团。双方的人抄起船桨、砍刀,厮打在一起。喊叫声、惨叫声混着雨声,老远都能听见。直到老刀疤带着一队死士赶来,朝天开了几枪,“砰砰”的枪声压下了混乱,才勉强把人分开。

张海龙和张富贵被捆着押走,两人路过时,眼神像要吃人,怨毒得能滴出水。围观的帮众看着,心里更慌了——连分舵头都这样,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

远处的山林里,龙战放下手里的望远镜,嘴角勾了勾。望远镜的金属壳子还带着雨凉,他心里想:人心这东西,比铁硬,可也最不经猜。这点动静,只是开胃小菜。

他知道陈九爷不会这么容易上当。老狐狸只会借着这股慌劲,更快动手。

果然,三天后,一张烫金的请柬送到了龙战的藏身地。

是三江会总舵发来的,说今晚在城西废弃的徽州商会大厅开“清账宴”,陈九爷亲自点了龙战的名,让他务必到场。送请柬的帮众弯腰弓背,语气恭敬得过分:“龙先生,九爷说您临危不乱,帮本会保下了账册,是大功。今晚的宴席,您坐上位。”

龙战捏着请柬,指尖蹭过烫金的字,心里门儿清:鸿门宴。这“上位”,就是火山口。

夜幕降临时,龙战去了商会大厅。

废弃的大厅里,烛火摇摇晃晃,把每个人的脸照得忽明忽暗。巨大的圆桌旁,正好坐了十二个三江会的核心头目。首座是陈九爷,他身后站着老刀疤,跟尊门神似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在场的人。

龙战被安排在陈九爷左手边第一个位置。椅子是凉的,坐上去时,他能感觉到周围投来的目光——有羡慕,有忌惮,更多的是等着看笑话的。

他神色没改,像真的是来领赏的贵客,手搭在桌沿上,指尖轻轻敲着桌面。

桌上没有菜,只有酒。每个头目面前,都放着一只白瓷大碗,碗里装满了烈酒,酒气冲得人鼻子发酸,却盖不住空气里的紧张,压得人喘不过气。

陈九爷慢悠悠地端起自己的酒碗。他的手很干,指节突出,碗沿碰着嘴唇时,顿了顿。浑浊的眼睛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那目光像针,扎在身上发疼,好像能把人的心思都看透。

“各位兄弟,”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磨过砂纸,慢悠悠的,“三江会能有今天,靠的是大家一条心。可最近,会里混进了不干净的东西——有人想吃里扒外,砸咱们的饭碗。”

他举起酒碗,碗里的酒晃了晃:“喝下这碗酒,以前的事,一笔勾销,咱们还是兄弟。要是谁心里有鬼……”他顿了顿,眼神冷了下来,“那今晚,就跟那些烂账一起,埋在这底下吧。”

话落,大厅里静得能听见烛火“噼啪”的响声。每个人的呼吸都放轻了,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龙战注意到,老刀疤的手按在了腰间的枪柄上,指腹蹭着枪套,眼睛像鹰似的,盯着每个人的脸,连细微的表情都不放过。

这哪是酒?是生死符。

龙战面不改色,端起了酒碗。其实他入席前,已经把一颗米粒大的蜡丸含在了舌底——是苏婉清做的抗幻药粉,专门对付西域毒芹的。那毒无色无味,不立刻死人,却能把人的坏情绪放大,让人疯癫着自相残杀。他赌陈九爷不会用见血封喉的毒,老狐狸要的是“体面”,还要借着毒看清人心。

“我先敬九爷!”龙战朗声道,故意笑得豪迈。

他举起酒碗凑到嘴边,宽大衣袖挡住了众人的视线。仰头时,他悄悄偏了偏头,大半的酒顺着嘴角流进了袖里藏的油囊——油囊贴着胳膊,凉得人一激。放下碗时,他还故意抹了抹嘴,装作喝得干净。

其他人见状,也只能硬着头皮端碗喝酒。有人喝得急,呛得咳嗽,脸涨得通红。

酒过一巡,气氛更怪了。

陈九爷放下酒碗,拍了拍手。两个心腹抬着个沉重的铁箱走进来,“哐当”一声放在桌子中央,铁箱落地时,地面都震了震。

“这就是失而复得的总账。”陈九爷的嘴角勾着笑,说不出的诡异,“我对着账,理出了份通共的名单。现在,我念给大家听听。”

他的话刚说完,桌上有三个头目“唰”地变了脸,脸色白得像纸,手不自觉地抖起来,连碗都快端不住了。

就在这时,毒芹的药效发作了。

一个头目突然“噌”地站起来,椅子腿刮得地面刺耳。他的双眼红得像要滴血,指着邻座的人,声音劈了:“是你!你跟九爷说我私藏了粮!”

另一个人突然疯笑起来,笑声尖锐得吓人,他拔出腰刀就朝旁边的人砍去,刀风带着寒气:“都得死!你们都想害我!”

场面瞬间炸了!

中毒的头目像疯了的野兽,没了理智,眼里只有恐惧和猜忌,见人就打。没完全发作的人,也被吓慌了,纷纷拔出武器自保。桌子被撞翻,碗碎了一地,烛火掉在地上,烧着了散落的纸片。

就在这乱成一锅粥的时候,龙战猛地双手撑着桌子,使劲一掀!

“哐当!”桌子翻了,酒碗、铁箱、残烛全飞了出去。铁箱撞在柱子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龙战吼了一声,声音像炸雷,震得人耳朵嗡嗡响:“你们都中计了!喝的是催命汤!真正的黑手,就在这!”

这一吼像当头一棒,几个还有点理智的头目动作顿住了,眼神里满是迷茫和惊恐。

混战彻底爆发!

“抓住他!”老刀疤的目标从始至终只有龙战。他像头暴怒的黑熊,吼着扑过来,拳头带着风,砸向龙战的胸口。

龙战没跟他硬拼。脚下一滑,身子诡异地往旁边躲,右脚精准地勾住了老刀疤的脚踝。老刀疤冲得太猛,收不住脚,巨大的身子“轰隆”往前倒,一头撞翻了旁边的烛台。

“哗啦!”燃烧的蜡烛和滚烫的烛油泼在墙上挂的帷幔上。帷幔是厚布做的,沾了烛油,火舌“轰”地窜起来,眨眼间就烧得老高,浓烟滚滚,呛得人直咳嗽。

“走水了!”“快跑!”

混乱到了顶点。

龙战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火上,像道闪电似的,几个闪身就冲到了门口,拉开门冲了出去。

出门的瞬间,他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一眼。

就这一眼,他浑身的血都像冻住了。

火舌舔着屋顶,浓烟裹着火星子往上飘。大厅里到处是惨叫,刀砍在肉上的声音、桌椅倒塌的声音,混在一起,像人间地狱。可在这片混乱中央,陈九爷还坐在他的太师椅上,一动不动。

他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杯茶,茶杯冒着热气,蒸汽在火光里飘。陈九爷慢悠悠地啜了一口,眼皮都没抬一下,好像眼前的厮杀、大火,都跟他没关系,只是场热闹的皮影戏。

火光映在他满脸皱纹的脸上,他的嘴角还微微扬着,眼神深不见底——一切都在他的掌控里。

龙战心里“咯噔”一下,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糟了!他被算计了!

陈九爷根本不是想用毒酒杀人,是要借这场“内乱”光明正大地清掉异己,最后把所有罪名——纵火、杀同门、挑事——全栽到他这个“内鬼”头上!他跑了,正好坐实了“畏罪潜逃”。

龙战没敢多想,拔腿就往城外跑。夜风迎面吹来,带着刺骨的凉,刮得脸生疼。

跑了没几步,他就看见远处通往城外的山道上,尘烟滚滚,火把连成了一条长长的龙,正飞快地往这边赶。马蹄声“哒哒哒”,密得像下雨——是成建制的大队人马。

就在这时,脑海里突然响起系统急促的提示音:【警告!侦测到高强度异常通讯信号源!信号类型:鬼子军用加密电码……疑似日军特务部队已介入当前事件!】

龙战猛地停下脚步,握紧了藏在袖中的匕首,手心全是冷汗。心脏狂跳,像要撞破胸口。

陈九爷是棋手,他和那十二个分舵头目,都只是棋子。

可现在看来,陈九爷这只老狐狸的背后,还站着更狡猾的人——是日本人!

真正的猎手,才刚刚进场。

而他,龙战,已经从搅局的猎人,变成了这场狩猎里,最显眼、最容易被盯上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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