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仙侠小说 > 无相玉佩:九霄剑主 > 第104章:夜色探秘,意外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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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铜鼎的火光熄了一簇,我掌心还贴着裂玉的边角。南宫烨走后,殿内人散得差不多了,只余几盏残烛在石壁上投下晃动的影。我没动,直到乌恩其轻咳一声,我才将玉佩重新裹紧,塞进怀中。

他想让我信谁?谁都不能信。

这话我早明白。可明白归明白,局已入了,退不得。

我起身时,肩头的布带压着剑柄,沉实的力道顺着掌心传来。白天那一场对峙,看似南宫烨占了上风,可我知道,那不过是把火引到了我们头上。慕容垂不会罢休,五岳那黑衣客也不会善罢甘休。令牌外泄的事,分明是冲我来的。

夜风从殿外卷进来,带着山腹深处的凉意。我走出大殿,脚步放轻。守卫换岗的节奏我已记熟,每隔三盏茶时间,东侧偏廊会有半柱香的空档。我不能走正道,也不能让人看见。

贴着石壁行了十余步,我拐进一条窄道。这里原是排水用的暗渠入口,白日里被一块青石盖着,此刻石板已被挪开一道缝隙。我蹲下身,指尖触到石沿,上面刻着一道细纹,像是古篆的“枢”字。这字我在铜鼎铭文里见过,对应的是地脉中枢的位置。

我掀开石板,钻了进去。

渠道不高,仅容一人匍匐前行。内壁湿冷,手蹭过的地方泛着水痕。我屏住呼吸,一寸寸往前挪。头顶偶尔传来脚步声,是巡守在主廊来回。我停住,等那声音远了,才继续向前。

爬出暗渠时,已在后殿偏廊。这里比主殿更幽深,四壁嵌着铜灯,火光昏黄。我贴柱而立,目光扫过地面——砖缝里有几道新划的痕迹,像是有人匆匆走过,鞋底带了砂石。

我刚要动,一阵风从廊角吹来。

那风不对。

冷得异样,且带着一丝极淡的锐气——像是剑出鞘时,铁刃破空的那一瞬颤动。我心头一紧,猛然侧身,目光锁向廊尽头。

一道白影掠过月光。

她走得不快,却极稳,每一步落处几乎无声。月光照在她肩头,银发如霜,发尾系着一缕黑绳。她左手下意识抚过腰侧,像是护着什么。

我认得那种步法——不是龙渊谷的守卫,也不是南宫家的随从。

我追了上去。

她轻功极好,穿廊过柱如行云流水。我压住脚步,借着灯影遮身,始终跟在十步之外。她似有所觉,几次放慢脚步,又突然加速,显然是在试探身后有没有人。

我不出声,也不逼近。

直到她拐进一处废弃药庐。

那屋子早没人用,门板歪斜,窗纸破了大半。我伏在墙外,听见里面传来窸窣声,像是布卷展开又收起。片刻后,她走出来,手中多了一卷东西,边角焦黑,像是被火燎过。

我正要动,她忽然抬手,一枚银铃飞出,直冲我藏身的墙角。

铃声清越,在夜里传得极远。

我翻身滚地,铁剑出鞘半寸,将银铃挑开。那铃子撞上石柱,又弹向院角。我听得真切——铃舌撞壁时的回音,带着西域黄铜特有的闷响。这种铃,乌恩其的商队用过,专用来测风向。

我藏身枯藤之后,盯着门口。

她没走,反而缓缓转过身来。

月光落在她脸上。银发下,左眼下方一点黑痣,像墨滴在雪上。她眼神冷,却没杀意,只是警惕。

我低声道:“西域的人,何必藏头露尾?”

她眉梢微动,没答话,手却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

我站着没动。她若真想逃,刚才就不会在药庐停留。她若想杀我,那一铃就不会是警告。

我松开剑柄,手垂下。

“你若为敌,不会在药庐停步。”我说。

她盯着我,半晌,才开口。声音像山巅的霜风,冷而透:“你跟了我多久?”

“从偏廊开始。”

“为何不早出声?”

“怕惊了你手里的东西。”我指了指她怀中那卷残谱,“也怕你不是一个人。”

她嘴角微动,似笑非笑:“你倒不蠢。”

我没接话。她身上有伤。右肩比左肩低了半寸,走路时重心偏左,显然是受过重击。那剑谱她一直护在胸前,像是怕被人夺走。

“你来龙渊谷做什么?”我问。

她不答,反而看了我一眼:“你呢?南宫家的客,不去东院歇着,跑来后殿做什么?”

“我问你话。”我往前半步。

她退了半步,手仍按在剑上。

“我来寻一样东西。”她说,“它和你怀里的玉佩,本是一体。”

我心头一震。

她怎会知道玉佩在我身上?

我按住胸口,那里裂玉贴着皮肉,凉得发僵。她没看我手,也没看怀中物,可她的眼神,像是能穿透布巾,看见那半块残玉。

“你说一体?”我问。

“三百年前,沈氏女封阵,南宫令锁心。”她声音低了些,“玉是令,剑是钥。你有令,却不知钥在何处。”

我没说话。这话乌恩其提过,可从没人说得这么直。

她盯着我,忽然道:“你信南宫烨吗?”

“不信。”

“那慕容垂呢?”

“更不信。”

她嘴角又动了动,这次像是真笑了:“好。至少你还明白。”

她转身要走。

我开口:“为何不走正门?”

她脚步一顿。

“因为有人,”她没回头,“已在正殿等你。”

话落,她抬步离去。银发在夜风里晃了一下,人便消失在廊柱之后。

我没追。

风从药庐门口灌进来,吹得地上枯叶打转。我低头,看见那枚银铃还躺在石缝间,铃身有一道细裂,像是旧伤。我蹲下身,拾起铃子,指尖摩挲过那道裂痕——这铃子,被人修过,铜丝缠得极细,手法像是漠北匠人。

我站起身,望向正殿方向。

灯火还亮着。南宫烨的影子映在窗纸上,一动不动。他果然没走。

我握紧铃子,另一只手按在剑柄上。玉佩贴着胸口,冷得发麻。她说玉与剑是一体,可我从未见过那把剑。她又是谁?为何知道这么多?

风又起。

我听见远处传来一声轻响,像是石门开启。

我转身朝声音来处走去,脚步放得极轻。药庐后的石壁有一道暗门,半开半掩,门缝里透出一线幽光。我靠近时,发现地上有几滴水迹,顺着门缝往里延伸。

我推开门。

里面是一条向下的石阶,窄而陡。墙壁上嵌着铜灯,火光微弱。我踏下第一级,脚底传来轻微的震动——像是地底有东西在动。

我继续往下。

阶道越走越低,空气变得厚重。走到尽头,是一间密室。四壁空荡,唯中央立着一块石碑,碑面刻着半幅星图。那图我认得,和观星台上的残图能拼在一起。

我走近石碑,伸手触那星痕。

指尖刚碰上,怀中玉佩忽然一震。

不是热,也不是光,而是一种沉闷的颤,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头苏醒。

我猛地后退一步。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不是巡守的节奏,也不是轻功踏地的动静。那人走得很慢,像是拖着伤腿。

我转身,手已按在剑柄上。

石阶口站着一个人。

黑衣,左腿微跛,手里提着一盏灯。他抬头看我,眼神浑浊,却透着一股狠劲。

“你是谁?”我问。

他不答,只把灯放在地上,从怀里掏出一块铁牌,递向我。

我盯着那牌子。

上面刻着三个字——赵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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