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仙侠小说 > 无相玉佩:九霄剑主 > 第105章:纹身真相,暗桩浮现
换源:


       脚步未停,我盯着那盏灯在石阶上拖出的昏黄光晕,直到赵七的身影彻底吞进黑暗。他没回头,也没再做任何手势,只留下那块铁牌在我掌心发沉。

我低头看那牌子,铜面磨得发亮,“赵七”二字刻得深,笔划末端带钩,是江湖里五岳剑派外围执事用的暗记。三年前我在青阳镇外的茶棚见过一块类似的,那夜一名五岳弟子被同门拖走,腰牌掉在泥里,编号正是“赵”字头。后来听说他泄露了巡渊卫的名单,被割了舌头,扔进山沟。

赵七划过喉头的动作,和那个结局对上了。

他不能说话,却来了。不是为求救,也不是为了投靠,而是来传一句话——用动作,用眼神,用那块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铁牌。

我将铁牌翻了个面,背面有一道浅痕,像是刀刻的箭头,指向左肩。他又拍了拍自己的肩,动作僵硬,却坚决。危险来自肩位。身边人?还是职位在肩者?

我脑中一闪,想起昨日送药的护卫。他弯腰放盘子时袖口翻起,左臂内侧露出半截纹身——展翅的鹤,足下踏剑,云气缭绕。当时只觉眼熟,未及细想。此刻与赵七的警示一合,心口猛地一紧。

那是五岳巡渊卫的标记。专司潜伏、监察、传讯。

我转身踏上石阶,脚步放稳。密室已空,星图静立,玉佩贴在胸口,不再震动,却像一块寒铁压着心口。我不能再留。巡守随时会换岗,若被人发现我从这里出来,解释不清。

回到住处,天刚蒙亮。乌恩其还在睡,呼吸平稳。我没惊动他,关上门,吹亮油灯,用指甲在桌上慢慢描出那只鹤的轮廓——翅尖微扬,尾羽分三缕,足下三寸横着一柄短剑。这纹样我曾在一本旧抄本上见过,叫《江湖志异录》,是市井游方人卖的杂书,里面记了些门派秘辛。巡渊卫隶属五岳外堂,不入正册,专派往各大世家做杂役、护卫,职责是盯人、记事、传信,十年一轮换,活下来的不足三成。

南宫家护卫中,必有此人。

我合上灯,靠墙坐下。若只是一个人,不足为惧。可赵七冒险现身,说明事已临界。他们要动了。

得试一试。

天光大亮后,我走出房门,在院中踱步。一名南宫家随从提着水桶经过,我停下,故意压低声音道:“听说了吗?今夜子时,南宫公子要见西陲铁骑的人,地点在后殿枯井。”

那随从一愣,抬头看我。

我立刻抬手示意噤声,左右张望两下,又道:“别声张,这事只有几个人知道。”说完便转身回房,却从窗缝里盯着院门。

半个时辰过去,没人异动。

我坐在桌边,手指轻敲桌面。也许说得不够真?或是那人根本不是暗桩?

正想着,院外传来脚步声。一名日常负责送饭的护卫匆匆走过,衣袖掠起,左臂内侧一道纹身一闪而过——正是那只云鹤,足下踏剑。

我瞳孔一缩。

他没走原路,而是拐向谷西的传讯点。那里有座废弃的箭楼,平日无人看管,却是通往谷外的捷径。

我起身,取剑在手,没走正道,贴着屋檐翻上药庐残瓦。这里地势高,能看清箭楼入口。

我在瓦上伏了两个时辰。

日头偏西时,那名护卫出现了。他站在箭楼下,左右查看,随后从怀里掏出一块布巾,裹着什么东西,塞进墙缝。片刻后,一道黑影从林中闪出,接过布巾,转身离去。

我没追。也不必追。

那块布巾里,写的正是我编的假话——南宫公子子时密会西陲铁骑使者于后殿枯井。

消息传出去了。五岳的人会信。他们等的就是这种破绽。

我从瓦上跃下,落回院中,手按剑柄,心已落定。

不是猜测,不是怀疑,是实证。

南宫家护卫里,有五岳的巡渊卫,而且不止一人。送药的是一个,送饭的又是一个。他们彼此不识,却在同一套指令下行事。这种布局,不是临时安插,是早就埋下的根。

赵七来得及时。若我不查,今晚那枯井旁怕是要埋伏一队人马,等着抓“通敌”的把柄。南宫烨未必不知,可他若装不知,便是借刀杀人。

我回到房中,从《无相功》残页夹层取出一张薄纸,将云鹤纹样描下,又在旁边记了三行字:

“送药者,辰时三刻入东院,袖口露纹。”

“送饭者,午时离岗,赴西箭楼传信。”

“传令方式:布巾藏墙缝,黑衣人接取。”

写完,我将纸折好,塞进靴筒。

乌恩其醒了,靠在床边看我:“你一早上没回来,出什么事了?”

我没直接答,只道:“你还记得昨夜那枚银铃吗?”

他点头。

“那铃子修过,铜丝缠得细,手法像漠北匠人。”

他眼神微动:“你想说什么?”

“赵七的铁牌,编号是五岳巡渊卫的。他不能说话,却来示警。昨夜密室里,他拍肩,指玉佩,又指星图。他在告诉我,危险来自身边,而玉与图有关。”

乌恩其沉默片刻,低声道:“你是说,南宫家的护卫里,有五岳的人?”

“不止有,还动了。”

我把今日设局的事说了。他听完,眉头紧锁:“你不怕打草惊蛇?”

“蛇已经醒了,不动不行。”我盯着他,“现在的问题是,他们传的假消息,会引出谁?”

他没再问。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五岳不会单独行动。能让他们在龙渊谷安插十年之久,背后必有接应。慕容垂昨日在殿上发难,时机太巧。令牌外泄,矛头直指南宫家勾结西陲——若那消息真是从这些护卫嘴里漏出去的,那他们不是眼线,是棋子。

而下棋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我站起身,走到门边。

院外,那名送饭的护卫正提着空食盒回来,步伐如常,脸上无异。他走过窗前时,袖口又滑上去一寸,云鹤纹清晰可见。

我看着他背影,忽然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他一僵,转身抱拳:“回公子,小人姓李,负责膳食。”

“李什么?”

“李三。”

我没再问。巡渊卫不用真名。赵七是编号,李三也是编号。

我关上门,取剑出鞘,放在桌上。

剑身映着灯,寒光凛冽。

我伸手摸了摸剑脊,又按了按靴筒里的纸条。

他们传了假消息,就会等回应。只要他们再动一次,我就能顺藤摸出那根主脉。

外面天色渐暗,风从窗缝钻进来,吹得灯焰一斜。

我听见院外传来换岗的脚步声,整齐划一,像是同一个人在走。

我坐回桌边,指尖轻叩剑柄。

风暴将至,而我已握住了第一根引线。

那名姓李的护卫走过院角时,忽然停下,抬头看了眼天。

月亮还没出来,他却盯着那片灰云,站了许久。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