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仙侠小说 > 无相玉佩:九霄剑主 > 第107章:剑谱认亲,身世初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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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顺着剑柄滑下,滴在石阶上,一滴,又一滴。我贴着廊柱退入偏廊,风从背后吹来,带着凉意。南宫烨那一转铜哨的动作还在眼前,哨口朝上——有内鬼未清,继续封锁。

我知道,现在是最乱的时候,也是最安静的时机。

巡卫的脚步声从主殿方向散开,有人往西墙去,有人守住了前后门。我低头看了眼右手,虎口裂开,血未止。这伤不能留痕,我运起《无相功》,将血气引回经脉,掌心一热,裂口微微收紧。虽未痊愈,但不再渗血。

我攀上药庐残墙,脚下碎瓦未动,粗麻布裹住剑鞘,轻轻敲了三下屋脊。声音不大,却往东侧传去。片刻,两名巡卫提灯走远。我翻过院墙,落在后殿角落。

枯井就在眼前,铁链垂地,锁着井盖。我蹲下身,指尖抚过链身——纹路古拙,与我怀中玉佩背面的刻痕竟有几分相似。我取出玉佩,贴在锁链接环处。

咔。

一声轻响,没有震动,没有机关声,铁链自行松脱,井盖掀开寸许,寒气扑面。

我收起玉佩,握紧剑柄,纵身跃入。

井道狭窄,石壁湿滑,我贴壁而下,脚尖轻点,借力缓落。到底时,一股药香扑鼻而来,不浓,却钻脑。我咬破舌尖,血腥味冲上喉头,神志一清。这香能乱人心神,使人迷行,非寻常迷药。

前方是密道入口,石门半掩。我伏身进去,脚下地面铺着青石板,每隔三步便有一块略高。我认得这种机关——踩重即发,弩箭从壁中射出。

我回忆起幼年在市井听一个老乞丐提过的“三步虚实”:前脚点地,后脚虚跟,错步前行,重心不落于单石。我依此而行,左三右二,再左一,避过七处簧片,直抵尽头。

密道尽头是一间石室,四壁刻满古纹,中央石台之上,一人背立。

银发如雪,肩线笔直。

是慕容雪。

她手中握着一卷残破剑谱,幽光流转,映得石壁微亮。她似有所觉,缓缓转身,眉心一点朱砂,在微光中若隐若现。

“你来了。”她声音冷,却不似上一次那般拒人千里。

“你为何在此?”我问。

她未答,只将剑谱抬了抬:“你可认得此物?”

我盯着那谱,心头一动。那气息——与我玉佩曾有的震颤,如出一辙。

“这是什么?”

她指尖轻抚谱面,低声:“此乃‘九霄’残篇,唯有血脉相承者,方能引动。”

我不语。她这话太重,重得我不敢接。

她却已将剑谱递出:“你若不信,便试试。”

我迟疑片刻,从怀中取出玉佩。玉佩入手微温,似有感应。我缓缓将它靠近剑谱。

刹那间,金光迸射。

那光不刺眼,却如潮水般涌出,照在石壁之上。古纹被点亮,一个字缓缓浮现——“沈”。

古篆。

我心头一震。

那字如刀刻,如血书,如宿命烙印。

剑谱残页竟自行移动,拼合在一起,显出半句文字:“……主血脉,断则不灭。”

我脑中轰然炸开。

记忆翻涌。

幼年寒冬,风雪夜,父亲将我藏在柴房,外面有追兵。他浑身是血,跪在雪地里,把玉佩塞进我怀里,声音断续:“你是沈家子……不可认命……若见九霄之光,便是血脉相认之时……”

那夜他死了。我活了下来,成了街边乞儿,被人打骂,被狗抢食。我以为那玉佩只是遗物,是父亲最后的念想。

原来不是。

我踉跄后退一步,背抵石壁,手心发烫,玉佩仍在发光,剑谱也在震。

“你说……我是谁的后人?”我声音沙哑。

慕容雪看着我,目光复杂,似有千言,却只吐出一句:“九霄剑主,沈无涯之后。而我……也是。”

我猛地抬头。

“你说什么?”

她未回避:“沈无涯,三百年前持九霄剑平定四海,后为权臣所害,满门被屠。唯有幼子逃出,血脉隐于民间。你我手中之物,正是当年九霄剑主留下的信物——玉佩为钥,剑谱为引,唯有血脉相承,方能共鸣。”

我喘息粗重,胸口如压巨石。

沈无涯?那个传说中一剑断江、百步斩将的九霄剑主?那个被前朝皇帝忌惮、最终死于乱箭之下的沈氏忠臣?

我是他的后人?

我低头看着玉佩,那光仍未散,映着我眉间刀疤,映着我满手风霜。我这一生,被人踩在脚下,被门派拒之门外,被江湖视为无名之辈。我练剑,只为活命;我杀人,只为自保。

可现在,有人告诉我,我生来就带着一把剑的影子?

“你为何现在才说?”我盯着她。

“我也是近日才确认。”她声音低了些,“我自幼在西域长大,族中只传我血脉特殊,需寻一物,遇一人。直到那夜在偏廊,我察觉你怀中玉佩的气息,与我剑谱同源,我才知——你要来了。”

“那夜……是你故意现身?”

“不是。”她摇头,“我是来取剑谱另半卷的,它藏在龙渊谷某处。但我被拦住,只能带走残篇。那夜我本想离开,却感应到玉佩之息,便多留了一瞬。你追来时,我本不该停,可……我停了。”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我手上:“你虎口有伤。”

我一怔。

她竟注意到这个。

“方才在殿外,握剑太紧。”我答。

她没再问,只将剑谱收回怀中,低声道:“九霄血脉,不是荣耀,是诅咒。三百年前,沈家因剑而兴,也因剑而灭。如今剑谱重现,玉佩共鸣,意味着封印已动,有人会来找你——不只是为了剑谱,更是为了斩草除根。”

我冷笑:“我早就不怕被人杀。”

“可你怕认错仇人。”她抬眼,“你可知道,当年灭沈家满门的,不只是前朝权臣?还有江湖门派,联手构陷。五岳剑派,便是其一。”

我心头一震。

五岳?

就是今日被南宫烨当众揭穿的五岳剑派?

他们今日栽赃南宫家,用的手段,与当年构陷沈家,何其相似?

栽赃、假信、眼线、内鬼……

原来不是巧合。

是轮回。

我盯着她:“你告诉我这些,想要什么?”

“我要你活着。”她声音忽然冷了下来,“若你死在龙渊谷,九霄血脉便真断了。而我,也不过是另一个死在寻亲路上的孤魂。”

我沉默。

石室中光仍未散,玉佩与剑谱虽已分开,却仍在微微震颤,似有余息相连。石壁上的“沈”字渐渐淡去,但那痕迹,已刻进我眼里。

我忽然问:“你左眼下那颗痣,是不是天生的?”

她一愣,抬手轻触眼角。

“是。”

“我爹临死前说,沈家血脉有记号——男左眉有疤,女左眼有痣。”我缓缓道,“他说,若遇同记号之人,便是亲族。”

她指尖停在眼角,没动。

我盯着她:“所以,你不是只是‘也是’沈家后人。你是……我的亲人?”

她没答,只是看着我,目光如深潭。

石室忽然一静。

远处传来脚步声,极轻,却在逼近。

我们同时警觉。

她迅速将剑谱藏入怀中,低声道:“有人来了。”

我握紧剑柄,退至石门旁。脚步声停在密道入口,似在探查。

片刻,又退去。

我松了口气,正要开口,她却忽然伸手,按住我持剑的手。

“别动。”她whispered。

我低头。

一滴血,正从我袖口滑落,滴向石地。

而石地之上,刻着一个极小的符号——像剑,又像字,与玉佩背面的纹路,完全一致。

血滴落,砸在符号中央。

刹那间,整间石室微微一震。

石壁深处,传来一声极轻的“咔”。

像有什么,被唤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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