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顺着剑尖一滴一滴砸在石板上,声音很轻,却像锤子敲在每个人心头。我站着没动,铁剑插在身前,剑身微微震颤,像是还在回应刚才那一声怒喝。轮盘上的幽光忽明忽暗,映得七道刻痕像七道裂开的伤口。那虚影宫殿已经缩回凹槽,黑影退回王座,锁链重新缠绕,可我知道,它没走,只是被我的血逼退了一步。
我弯腰,把外袍仔细裹紧慕容雪。她脸色苍白,呼吸浅得几乎察觉不到,左眼角那颗泪痣还泛着一丝余温。我指尖擦过她额头,收回手时沾了点冷汗。然后我站直,一脚踩进自己方才流下的血泊里,用力向前一划,猩红拖出半道弧线,正对着轮盘。
我扫了一眼乌恩其。他单膝撑地,刀插石缝,右肩结着一层薄霜,青筋暴起,显然在强撑。南宫玥躺在石台边,手腕上灰丝断裂处渗着黑血,南宫烨站在不远处,折扇收进袖中,兵符碎片攥得指节发白,眼神沉得看不出深浅。
“我沈怀舟,”我开口,声音不高,但字字砸在地上,“无门无派,没拜过山头,也没立过宗祠。我娘死在乱军里,我师父死在仇人刀下,我只认一个理——谁要拿我所护之人祭阵,我便教他魂飞魄散。”
乌恩其抬头看了我一眼,没说话,但握刀的手更紧了。
我盯着南宫烨:“你说九大世家伪善,可他们至少不曾勾结死魂,拿活人献祭。你口口声声要复正统,可你站的地方,是前朝暴君的祭坛。你手里握的兵符,是三百年前沾满百姓血的残片。”
他冷笑一声:“那你待如何?毁了轮盘?这机关一毁,地脉反噬,整座龙渊谷都会塌陷,万人陪葬。”
“我不信你不知破解之法。”我往前一步,剑尖点地,顺势一挑,将他扇骨挑开三寸,“你早知道这机关的真相,也早知道它怕什么。你没毁它,是因为你在等——等它醒,等它乱,等天下大乱,你再以‘救世’之名,执掌残局。”
他眼神一冷。
我没退,反而再进一步:“今日你若不站出来,我便当你也是那金蟒爪下走狗。你要走,现在就走。要留,就拿出真话。”
密室里静得能听见血滴落地的声响。
良久,南宫烨缓缓将折扇收入袖中,低声道:“机关可封,不可毁。要逆转阵眼,需血脉与信物合一。缺一不可。”
“血脉?”我低头看左臂伤口,血还在渗,“是指像我这样的九霄后人?”
他点头:“但信物必须完整。我手中的,只是碎片。”
“那信物是什么?”
他沉默片刻:“是镇魂印。当年九大世家分藏,据说埋于各派禁地。没人见过全貌,只知道,它能锁住龙脉,也能唤醒龙脉。”
我冷笑:“所以你带我们来此,不只是为了查案,是为了找它?”
“我是为了阻止它被唤醒。”他抬头,目光锐利,“但我也不能让它落入这些人手中。”他指向黑袍首领,“他们要的不是复国,是灭世。让那东西彻底脱困,它不会认什么君臣父子,它只会吞噬一切生灵,重演三百年前的屠城之夜。”
乌恩其低吼检测到敏感内容,请修改后重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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