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仙侠小说 > 无相玉佩:九霄剑主 > 第3章:暗巷血痕引出裴家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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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吹得袖口破布猎猎作响,我站在镇口石桥边,没走远。

那银铃声只响了一瞬,像是错觉,又像是提醒——有人在盯我。

我转身,不往荒道去,反而贴着墙根折回镇子深处。主街那边火光渐弱,烟还在飘,但脚步声确实来了,不止一人,落地轻,节奏稳,是练家子压着步子在搜。

不是官差。官差走队列,靴声齐整。也不是百姓,夜里谁敢往火场凑?

是冲我来的。

我矮身钻进左侧窄巷,脚尖点地,贴着柴堆蹲下。三个人影从街口掠过,黑衣蒙面,腰悬短刃,动作干净利落。其中一人在巷口顿了顿,目光扫进来,我屏住呼吸,手按在剑柄上,麻布下的铁锈硌着掌心,冷汗顺着指缝渗出。

他们没进来,转身走了。

我等了半盏茶,确认人走远,才慢慢站起身。巷子尽头昏暗,墙根处有东西反着微光。我走过去,蹲下。

三道刀痕。

深嵌石缝,每一道都寸许长,半指深,边缘带着锯齿状剥落,像是锈铁刮过。我伸手摸,指尖蹭到一点暗红,是血,干了,混着铁屑黏在石面上。

我抽出腰间铁剑,锈迹斑斑的刃口对上那几道痕。剥落的锈片形状、刃角磨损的弧度,严丝合缝。

这刀痕,是用和我一样的剑留下的。

不止像,根本就是同源。

我盯着那三道痕,心里发沉。这巷子偏僻,没人走,痕迹却不是今天留的,少说有三四天。说明早在铁骑来之前,就有人在这儿试剑——用和我一样的兵刃,走和我相似的路数。

谁?

我正要起身,头顶瓦片一响。

不是脚步,是衣角拂过屋脊的声音。轻,稳,落地无声,却带着一股压住的气势。

我没动,手慢慢滑向剑柄。

五步外,一道身影从屋顶飘下,月白锦袍,下摆染着血,像是刚从什么地方厮杀完回来。他站定,不急,也不说话,目光先落在我脸上,又缓缓移向墙根那三道刀痕。

“沈公子好身手。”他开口,声音平缓,像在谈天气。

我没应。

他轻笑一声,手腕一抖,一块青铜令牌甩出来,落地时“当”一声轻响,“西陲”二字朝上,“裴”字朝下。

我盯着那令牌,没动。

西陲——铁骑来处。

裴——从未听过。

“你是谁?”我问。

“裴长烈。”他站得笔直,手搭在腰间长刀上,刀未出鞘,但指节贴着刀柄,随时能动。“西陲裴家家主。”

我冷笑:“裴家管得了西陲,也管得了街头斗殴?”

他不恼,反而点头:“管不了。但我听说,有个少年,穿靛青短打,带锈剑,剑法野,却快。”他目光又扫过那三道痕,“这些痕迹,像极了你的路数。”

我盯着他。

他这话听着像夸,实则试探。他若真知道我,不会用“听说”二字。他是在套话。

我弯腰,拾起令牌,指尖摩挲背面。“裴”字刻痕新旧不一,像是被人刮过又重刻,痕迹歪斜,底下还有一道模糊的旧纹,像是“漠”字残角。

我装作不在意,把令牌攥进掌心:“你来这巷子,也是看刀痕的?”

“是。”他点头,“我追踪一人,三日前在此交手,他用的剑,和你这柄,同出一源。”

我心头一紧。

“什么人?”

“不知道。”他摇头,“蒙面,剑法杂,但内劲走的是《无相》残路。”

我呼吸微滞,面上不动。

《无相功》——我娘死前塞进我怀里的那本残册,我从没在人前用过,连剑招都刻意避开原路。谁能在别人剑法里,看出《无相》的影子?

除非……他也练过。

我盯着他:“你怎知那是《无相》?”

他笑了笑:“三百年前,九霄剑主沈无涯创《无相》,后人断传。但西陲裴家,曾得其半卷残篇,代代秘传。”他顿了顿,“所以,我认得这剑路。”

我握紧剑柄,麻布下的铁锈簌簌掉落。

他在诈我。

若裴家真有《无相》残篇,不会只认出“剑路”,该能看穿我每一招的破绽。他说得含糊,是在探我底细。

我冷笑:“那你该去找用剑的人,不该来找我。”

“我已经找到了。”他看着我,“铁骑三人在米铺被杀,一人灭口,两人逃散。你活着,还拿走了那半片残纸。”

我瞳孔一缩。

他果然知道“极”字。

“你跟踪我?”

“不必。”他摇头,“我只在等——等那个能引出‘七极’线索的人出现。”

七极。

我记起那半片烧焦的纸,只剩一个“极”字。他提这个,说明他知道更多。

“你想要什么?”我问。

“真相。”他声音低下来,“铁骑不是西陲军,是被人驱使的死士。他们找的,不是玉佩,是‘钥匙’。”

我心头一震。

钥匙?

我下意识摸了摸怀里——那半块玉佩还在,贴着胸口,冰凉。

他没提玉佩,却说“钥匙”。他知道,但不说破。

“你既然知道这么多,为何不自己查?”我反问。

“因为我被盯上了。”他忽然抬手,抚了抚腰间长刀,“三日前,有人在裴家祖祠外刻下三道刀痕,和这巷子里的一模一样。那人用的,也是锈剑。”

我猛地抬头。

同样的刀痕,出现在西陲裴家?

“你怀疑,是同一个人?”我问。

“不。”他看着我,“我怀疑,是同一类人——练过《无相》,用过锈剑,活在阴影里,却总被卷进‘七极’的局。”

风忽然大了,吹起我破袖,锈剑在鞘中轻鸣。

他这话,像在说别人,又像在说我。

我盯着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合作。”他开口,干脆利落,“你有线索,我有势力。你查铁骑背后之人,我查刀痕来源。我们各取所需。”

我冷笑:“你拿一块令牌,说两句玄话,就想让我信你?”

“信不信,由你。”他不恼,“但你要想查清父母死因,迟早会碰上裴家。”

我手一紧。

他果然知道我父母的事。

“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眉骨那道疤。”他看着我,“七年前,漠北刀门血案,唯一活口是个孩子,左眉带伤,逃时怀揣残功与玉佩。”他顿了顿,“江湖不大,消息总有人传。”

我盯着他,手心发烫。

他说得坦然,但我信不过。一个刚死里逃生的人,不会轻易把命交到别人手里。

我捏着那块令牌,忽然发力,指尖在“裴”字背面一划——

一道细小的铁屑脱落,露出底下更旧的刻痕。

不是“裴”。

是“裴”字硬生生盖住了原来的字。

我抬头,直视他:“你改过名字?”

他神色不变:“家门蒙难,不得不改。”

我冷笑:“那你现在用的,是真名?”

他看着我,良久,忽然笑了:“沈怀舟,你比我想象的难缠。”

我没应。

他收起笑,正色道:“令牌给你。若你想查,就来西陲找我。若不想,也别让别人知道你见过我。”

说完,他转身,一步踏在墙头,月白袍角在风中一荡,人已跃上屋脊,几个起落,消失在夜色里。

我站在原地,手里攥着那块令牌。

背面的旧痕还在,像是被刀刮过,又像是被火烧过,隐约能看出一点残迹——

那不是“漠”。

是“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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