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仙侠小说 > 无相玉佩:九霄剑主 > 第60章:追兵又至险象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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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尖抵着洞口枯藤,我听见自己呼吸声粗得像拉风箱。血从左肩裂口往下淌,顺着肋骨滑进腰带,湿黏一片。外面那帮人停了片刻,忽然散开,脚步声绕着岩缝转,像是在找别的入口。

我知道他们不会等太久。

第一个影子刚探进来,我就动了。锈剑顺着藤蔓缝隙刺出,直捅咽喉。那人闷哼一声,脖子里喷出血来,身子卡在洞口进退不得。我咬牙发力,将他往前一推,尸体横着挡在入口,正好遮住后面人的视线。

第二人从侧边跃起,刀光劈落。我侧身滚开,肩头擦过石壁,疼得眼前发黑。他收刀再砍,我抬剑格挡,锈刃崩出个缺口,震得虎口发麻。但借着反力,我反手撩上去,剑锋划过他手腕,刀当啷落地。我顺势抄起,回身掷出,正中第三人胸口。那人踉跄后退,撞翻身后两人。

四人退开几步,不再强攻。

我背靠岩壁,喘着粗气。尸体堵在洞口,血从缝隙里渗进来,一滴一滴砸在脚边。我握紧锈剑,指节发白。他们要是放火,烟先熏死的是我。

“弓上弦。”外面有人低喝。

我听得清楚,三张弓同时拉开的声音。箭尖抵着藤蔓,只要一声令下,就能把我钉死在这洞里。

我低头看了眼脚边的刀,离我不过半尺。只要他们敢进来一个,我就扑上去抢刀,拼个同归于尽。

可他们没动。

就在我绷紧全身准备扑杀时,一声短哨划破林间。

尖锐,短促,只响了一瞬。

外面的人立刻收弓,脚步齐整后撤。没有迟疑,没有问话,连尸体都不顾,转眼间退得干干净净。林子里只剩风刮枯叶的声音。

我没动。

蹲在原地,耳朵竖着听每一丝动静。十息,二十息,再没脚步回来。我慢慢探头,拨开藤蔓一角往外看。地上留着三具尸体,两具被拖走的痕迹,血拖出十几步远,断在林边。弓和箭都带走了,连掉落的刀也没留下。

不是溃逃,是有序撤退。

我收回手,抓起地上那把刀,贴着岩壁挪到洞外。天光微亮,照在尸体脸上,都是生面孔,黑巾蒙面,衣襟无标识。我翻过一具,扯开后领,肩胛处有个烙印——半枚残月,像是被火烧过的痕迹。

没见过。

我拖着尸体往林子深处扔了十丈远,又把另外两具摆成跌跌撞撞往外逃的姿势,刀插在泥里,做出搏斗后脱身的假象。做完这些,腿一软,差点跪下。伤口发冷,四肢发麻,我靠着树干喘了半刻,才勉强站稳。

不能倒。

我转身快步回洞,钻进岩缝最深处。南宫玥还躺在那,外袍盖到下巴,只露出一张脸。我伸手探她鼻息,比之前稳了些,唇色也不再发青。指尖搭上她腕脉,跳得细弱,但没断。

我松了口气,随即又绷紧神经。

谁放的哨?

不是陆归鸿。他若出手,不会只退不杀。也不是南宫家的人,那残月烙印绝非府中标识。可他们明明占尽优势,为何突然撤走?难道……有人不想让他们得手?

我伸手探进她怀里,摸出那枚玉佩。青玉裂纹依旧,触手冰凉,毫无反应。我咬破指尖,将血滴在裂口上,纹丝不动。血温玉之法,还是没用。

她不是靠这个活下来的。

我收起玉佩,撕下追兵尸体上的衣襟,重新包扎左肩。布条刚绕上伤口,疼得我倒抽一口冷气。我咬住一块破布,硬生生勒紧,打了个死结。血暂时止住了,但整条手臂几乎抬不起来。

我靠着岩壁坐下,锈剑横在腿上。剑身又添两处缺口,刃口卷得厉害。这把剑,怕是撑不了几场了。

可我还得撑。

我闭眼回想刚才那几人出手的路数。刀法凌厉,招招夺命,但其中一人使剑的姿势,有几分眼熟。起手是“流云十三式”中的“拂柳断”,可力道走偏,像是刻意藏了半分劲。南宫家的剑法,绝不该如此滞涩。

除非——他本不该会。

我猛地睁眼。

南宫家的禁术,向来只传嫡系。旁支若练,便是死罪。可刚才那人,分明用了改良过的“流云”变招,像是偷学后自行调整,避开了易被察觉的发力方式。

是谁在教?

我脑中闪过昨夜那场伏击。蒙面人使“寒江钓雪”,形似神非,招中有破绽,却又像是故意留下的线索。当时我以为是误导,现在想来,或许不止如此——那破绽,会不会是同一人所为?用假伤引我怀疑西院执事,实则掩盖真正的授艺之人?

我盯着剑尖,一寸寸回溯那几人的动作。使剑者右手虎口有疤,月牙形,位置与西院执事旧伤相同。可身形矮了半头,出剑角度也偏低。若真是执事,绝不会在平日巡夜时被我忽略如此明显的差异。

是假的。

有人在伪造线索,嫁祸他人。

我握紧剑柄,冷意从脊背爬上来。

这场局,不是为了杀我,也不是为了夺玉佩。是为了搅乱南宫家的内序,让忠者被疑,疑者被诛。而真正藏在暗处的人,正在一步步清掉对手,扶自己上位。

南宫烨。

这名字一冒出来,我心头一震。

若真是他,那昨夜伏击、今日追兵、玉佩异动、陆归鸿言语藏机……一切都有了指向。他不需要亲自动手,只要布局,让各方互相残杀,最后他以“平乱”之名执掌大权。

可他为何要对南宫玥下手?

她是他的亲妹妹。

除非——她知道了什么。

我低头看她苍白的脸。她昏迷前说的那句“小心,他们……”,是不是还没说完?她想告诉我,南宫家内部早已分裂,而“他们”不是外敌,是家人?

我伸手抚过她眉骨,指尖沾到一丝凉意。她睫毛微微颤了下,却没有醒。

我收回手,重新握住锈。剑柄沾了血,滑腻得很。我用拇指在刃口划了道,疼痛让我清醒。

外面天色渐亮,林间雾气未散。我盯着洞口,一动不动。追兵虽退,但我不敢合眼。谁知道那哨声是救还是祸?说不定下一波人,已经摸到附近。

我慢慢将锈剑移到身前,剑尖对准洞口方向。

只要有人进来,我就让他知道——

死人,也能杀人。

我靠着岩壁,左手压住肩伤,右手握剑,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洞外的风忽然停了。

一片枯叶从藤蔓缝隙飘进来,打着旋儿,落在我的靴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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