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仙侠小说 > 淬骨登天我以凡躯撼天道 > 第101章:血火疑踪,药园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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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道尽头的震动只持续了一瞬,随即沉寂。火晶在我掌心骤然冷却,仿佛被抽走了所有温度。眉心那抹暗金纹路无声隐去,连带着体内奔涌的热流也如退潮般沉入经脉深处。我站在原地,指尖还残留着山体震颤的余感,可那股召唤我的吸力,已然断了。

就在这时,脚步声由远及近。

两名执事从雾中走出,腰间令牌刻着“巡夜”二字。为首那人抬手递来一道令符:“陆丰,长老有令,你资质未达筑基门槛,即日起调往药园服役三年,以赎前过。”

我没有动。

他将令符往前送了半寸,“这是楚长老亲批的调令。”

我低头接过,指腹在符纸背面轻轻一划,借着袖口遮掩,一道极细的柴刀刻痕悄然落下。表面低头应诺,嗓音压得低:“弟子……领命。”

他们转身离去,步伐整齐,未曾回头。我知道,这不是普通的差遣。主峰近在咫尺,渊鼎的律动明明已与我共鸣,却在此刻被硬生生截断。楚红袖那一句“渊鼎不可轻启”,不是劝告,是禁制——她动了什么手脚,还是鼎本身尚在封印之中?

我不敢强闯。

更不能暴露。

于是转身,沿着另一条岔路下行。这条路通向药园东侧,杂役与低阶弟子劳作之所。青石板湿滑,我故意踉跄一步,右手扶墙,喘息加重。一个被贬斥的记名弟子,就该有这般模样。

药园比记忆里冷清许多。往日巡守的弟子不见踪影,唯有几盏残灯挂在檐下,灯光昏黄,照着空荡的廊道。我按令前往值守处报到,管事是个驼背老者,眼皮都不抬,只扔来一把钥匙和一块身份木牌。

“东屋,没人住。明日辰时三刻,王长老要抽灵力,你准备着。”

我点头退出,攥紧钥匙,直奔东屋。

破门吱呀一声打开,屋内积尘厚重,角落堆着几件破旧农具。我反手关门,背靠门板静立片刻,确认无人跟踪后,才缓缓走到那座残药炉前。炉身斑驳,炉底有一圈不易察觉的松动痕迹。

我抽出柴刀,刀尖轻点地面三下。

笃、笃、笃。

片刻后,炉底暗格弹开,一角纸片滑出。

我拾起,只见正面写着三个墨字:“明日抽灵。”背面另有小字:“血中藏火。”

我凝视良久,舌尖微动,将纸条含入口中。唾液浸润之下,墨迹迅速溶解,一丝极细微的凉意自舌根扩散——那是寒星砂的味道。合道期以上修士才能炼出的东西。楚红袖果然来过,而且,她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她让我来,不是为了阻拦,是为了让我准备好。

我把纸条彻底化尽,闭目盘坐。明日抽灵,必有凶险。李沧溟要的是共鸣,赵罡只是弃子,而我现在,成了被推上祭台的活引。可若我不去,便再无机会靠近真相。

那就去。

但得让他们以为,我只是个任人摆布的蝼蚁。

第二日清晨,药园演武场。

王虎早已等在那里,一身灰袍束腰,剑未出鞘,却已有杀气外溢。他见我走近,嘴角一扬:“陆师兄,今日可是你的好日子。”

我没接话,只抱拳行礼。

执事宣布比试开始,他不攻不守,反而绕着我游走,目光始终盯着我的右臂。我知道他在找什么——那道旧伤。当年我在杂役期故意用柴刀割破手臂,留下一道扭曲疤痕,伪装成练功走火所致。这伤早已愈合,但我每次动手都会刻意护住那里,让人以为是我弱点。

果然,他忽地欺身而上,剑风贴着我袖口掠过,布条应声裂开,露出底下那道陈年疤痕。

血渗了出来。

他盯着伤口,冷笑:“这伤痕……倒像是某个人留下的。”

我心头一紧。

“谁?”我装作不解。

“陈昭。”他一字一顿,“二十年前那个砍死监工、逃出宗门的疯子。听说他右臂也有这么一道疤,歪得像条死蛇。”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伤,苦笑:“前辈说笑了,我不过是个连筑基都卡住的废物,哪认得那种人物?”

话音未落,我主动收刀后退,拱手认输。

他没追击,只是眯眼打量我,片刻后转身离去。临走前,我瞥见他腰间玉佩有一道细微裂痕,形状奇特,竟与火晶曾感应过的某股气息隐隐相合——那是在执法堂密室,玉片被放入青铜鼎时散发的波动。

他是王猛的人。

而且,他们一直在查陈昭的下落。

我回到东屋,拆开衣袖,重新包扎伤口。血止住了,但皮肤下的经脉微微发烫。昨夜吞下的寒星砂仍在体内流转,像一根细线,牵引着某种即将到来的变化。

傍晚时分,执事亲自来唤我。

“抽灵堂已备好,随我来。”

我起身随行,穿过一片药田。月光洒在灵草叶上,泛着淡淡的银光。远处传来几声鸟鸣,显得格外寂静。抽灵堂位于药园深处,一座低矮石屋,门楣刻着“归元”二字,门缝里透出微弱红光。

屋内中央设有一座青铜架,形似人形轮廓,两侧插满细针。架前摆着一只白瓷钵,里面盛着半碗清水。墙上挂着一面铜镜,镜面蒙尘,却映出我此刻的脸——苍白,疲惫,眼神却未屈。

“脱去上衣,站上去。”执事指着青铜架。

我照做。

他取出一枚灵针,划破我指尖,滴血落入瓷钵。水波微漾,血丝散开,却没有沉底,反而浮在水面,缓缓旋转。

“果然是火属性灵根。”他低声念道,“难怪会被选中。”

我盯着那碗血水,忽然发现,血丝在水中勾勒出一道微弱纹路——像火焰,又像某种符印。与此同时,眉心一热,那道暗金纹路竟不受控制地浮现了一瞬。

执事猛地抬头,目光如刀。

我立刻低头,强行压下波动。

他没说话,只是拿起一块黑布,覆在瓷钵之上。“等它发热。”

我们静立等待。

约莫半炷香后,黑布下方开始透出红光,越来越亮,直至灼目。执事伸手探去,刚触到布面,整个人猛然一震,踉跄后退。

“怎么了?”我问。

他没回答,只是死死盯着瓷钵,声音发颤:“血……烧起来了。”

我心中一凛。

掀开黑布——

瓷钵中的血水竟已沸腾,表面腾起一层赤焰,不高,却持续不灭。更诡异的是,那火焰并非橙红,而是带着一丝暗金光泽,与我眉心纹路同源。

执事脸色大变,一把抓起令符就要往外冲。

我站在原地,看着那团不灭之火,缓缓抬起手掌。

血,真的藏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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