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仙侠小说 > 淬骨登天我以凡躯撼天道 > 第22章:地窖血字,前尘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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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门在身后合拢,发出一声闷响,像是隔绝了外面的世界。我站在地窖中央,火折子的光晕只照出脚前三尺地面,焦木与碎石堆得杂乱,空气里弥漫着陈年灰烬的气息。

东墙上的三个血字还在。

“别信她。”

笔画歪斜,却透着一股狠劲,像拼尽最后一口气写下的遗言。我盯着那行字,没有再靠近一步。楚红袖的话还在耳边——地窖有人来过。而封条是新的,说明不止一人。

我咬住火折子,双手运起火毒,热流从心脉涌向双臂。指节胀痛,但我没停,用力推开压在墙边的横梁。木头早已烧得酥脆,一碰就裂,尘灰簌簌落下,在微弱的光里翻腾。

墙根处有一道缝隙,极细,若不是刚才搬动时感觉到松动,根本不会察觉。我抽出柴刀,刀刃贴着砖缝插进去,轻轻一撬。一块青砖松了,接着是第二块。暗格露了出来,里面裹着一层油布,泛黄发硬。

我把它拿出来,封面有字,墨迹模糊,只能勉强辨认:“外门弟子周砚”“天启十七年”。

没听过这名字。

我背靠墙壁坐下,用衣袖挡住火光,翻开第一页。字迹工整,记的是日常琐事:某日领了丹药,某日练功进度,某日见长老讲法。翻到中间,内容渐渐变了。

“八月初三,听闻禁地昨夜有异光,守卫称未见人影出入。但我在后山采药时,发现崖壁下有烧灼痕迹,草木焦黑成圈,非雷火所能致。”

我眉头一皱,继续往下看。

“八月初六,于藏经阁偏殿偶遇陈无涯师兄。他神色疲惫,左手指节焦黑,似受烈焰灼伤。我本欲上前问候,却被其目光所阻。那眼神……不似活人看人,倒像是透过我在看别的什么。”

火折子忽然跳了一下,光晕晃动。我抬手护住,等它稳定才继续。

“八月十一,深夜巡值,见一人影持刀独行于断龙坡。月光照其侧脸,正是陈无涯。他手中之刀,竟是一柄旧柴刀,刀身隐现金纹,行走间有火气缭绕。我远远跟随,至禁地外围石门前止步。他以血画符,掌心按于门上,石门竟自行开启一线。”

我呼吸一滞。

柴刀……金纹……血启石门?

这些事,不该存在记录里。禁地自开派以来便严禁擅入,违者当场诛杀。谁敢写下这种东西?

我翻到最后几页,字迹果然凌乱起来,墨色深浅不一,像是仓促写就。

“八月十二,夜。我再次潜至禁地外,想查明真相。陈无涯已入内,石门闭合。我在外守候良久,忽觉体内火毒发作,冷汗直流。此毒自幼缠身,每逢月圆便痛如焚骨,医修皆称无解。可就在那一刻,我感应到了他的气息——那股火毒波动,竟与我体内的完全相同!”

“不是巧合。这不是病,是灵根异变之兆!若如此,我与他……岂非同源?”

“我不敢再查,连夜写下此录,藏于地窖暗格。若日后有人寻得,切记:禁地不可窥,火毒非灾厄,而是钥匙。持柴刀者,必承其命。然此命难活过三十,历代皆然。”

“另,执法堂已有察觉,今晨李长老召我去问话,目光如刀。我恐难久存,唯愿后人知真相。”

最后一页空白,只在角落留下一个血指印。

我合上日记,指尖冰凉。

陈无涯……二十年前的那个飞升者?传说他在突破元婴时引发天劫,肉身焚毁,魂归虚无。可这本日记说他进了禁地,还带着和我一样的火毒、同样的柴刀。

而那个叫周砚的外门弟子,也因火毒而死?还是被灭口?

火折子又闪了两下,眼看就要熄灭。我迅速将日记塞进怀中,紧贴胸口。就在这时,铁门外传来锁链轻响。

不是风吹。

是有人在动那道锁。

我立刻掐灭火折,黑暗瞬间吞没一切。呼吸放慢,心跳压沉,火毒缓缓收回丹田,连指尖的温度都降了下来。

脚步声停在门外。

片刻后,铁栓被缓缓拉开,声音极轻,像是怕惊动什么。门轴转动,一道微弱的光线从缝隙透入,映出门口一双靴子——黑色,底纹刻有执法堂标记。

来人没有进来,只是站在门口,似乎在观察地窖内部。

我蜷身退向西角塌陷处,那里有个半埋的药柜,能遮住身形。移动时,左手蹭到墙上尚未干透的血迹。

“别信她”还在。

我盯着那三个字,忽然明白过来——这不是警告我不要相信楚红袖,而是提醒我,有人正借她的名义传递虚假信息。

玉简是伪造的,但她给的内容是真的。她知道我会发现,所以故意留下破绽。她在试探我,也在保护我。

可写下这行血字的人,又是谁?

父亲十年前死在这场大火里,他是守库人,若真留了什么,必定与此地有关。而这本日记,为何偏偏藏在父亲曾守卫的地方?

门外那人终于迈步进来。

靴底踩在焦土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他走得不快,一路扫视四周,像是在寻找痕迹。当他的视线转向东墙时,我摸出了柴刀。

不能让他看到那行字。

我左手蘸血,在原字下方迅速写下两个新字——

“快逃”。

笔画急促,力道贯注,血顺着墙面缓缓下滑。

那人脚步一顿,朝东墙方向偏了偏头。

我屏息不动,火毒沉伏,连呼吸都融入地窖深处的寂静。

他没再往前,反而慢慢后退,退出门外,重新拉上铁门,锁链复位。

我仍没动。

他知道有人来过。

但他选择装作不知。

执法堂的人,为何要掩护这个地窖的秘密?

我靠在残柜边,手按柴刀,怀里的日记贴着胸口发烫。那些字句还在脑中回荡——“火毒非灾厄,而是钥匙”“持柴刀者,必承其命”。

命是什么?

是活下去,还是替某个早已消失的人完成未尽之事?

外面没了动静,但我不能走。

那人虽退,未必远离。此刻出去,等于自投罗网。

我闭眼,靠着墙壁缓缓滑坐下去。火毒在经脉中静静流淌,不再躁动,反倒有种奇异的平静。

就像它原本就属于这里。

属于这片被烧毁的地窖,属于这堵浸过血的墙,属于二十年前那个手持柴刀走入禁地的身影。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他。

但我知道,我已经无法回头。

铁门再次震动。

这一次,不是锁链被拨动。

是有人在外面,用指节轻轻叩了三下。

节奏缓慢,一下,停顿,两下。

像某种暗号。

我猛地睁眼,手握刀柄,脊背绷紧。

叩门声停了。

紧接着,一片枯叶从门缝底下被推了进来,卷着一点泥土,停在我脚边。

叶脉断裂处呈放射状,像是被人刻意撕裂过。

我盯着那片叶子,忽然想起什么。

小时候,父亲教我辨认药材时,曾用树叶做过记号。三叩门,加断叶,是他留给我的暗语——有外人监视,不可出声,等待时机。

可父亲已经死了十年。

这片叶子,是谁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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