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仙侠小说 > 淬骨登天我以凡躯撼天道 > 第79章:红袖洞府,初代秘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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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门闭合的刹那,我已将柴刀横在身前。那柄从矿脉深处带出来的旧刀,刀面布满细纹,像干涸的河床。我没有收它,也没再看楚红袖一眼,目光死死盯住玉匣中那块黑布。

它和我怀里那半幅青布,纹路完全吻合。不只是边角对得上,连布面上那些被血浸透后形成的暗色斑痕,都像是同一块布撕开的两半。

她站在我面前,距离三步,没有靠近,也没有说话。洞府内幽蓝火焰跳动,映得她脸上光影分明,一双眼睛沉得像深潭。

我缓缓吐出一口气,压下体内翻腾的热流。眉心那道火焰纹又开始发烫,不是疼痛,而是一种牵引,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召唤它苏醒。

“你早就知道。”我说。

她没否认,只是抬起手,指尖划过空中,三道灵光依次亮起,层层叠叠围住整个密室。禁制落定,空气变得厚重,连呼吸都沉了几分。

“你知道初代飞升者为什么失败吗?”她忽然开口,声音比刚才冷了许多。

我盯着她,手掌慢慢收紧,指甲陷进掌心。这问题不该由她来问。如果她真想告诉我,就不会等到今天;如果她不想说,现在也不会设下禁制,隔绝外间一切窥探。

“我不知道。”我答,“但我知道,他们不是死于功法不足,也不是毁于雷劫太强。”

她眼神微动。

“是天道。”我继续说,“昨夜李沧溟探我丹田时,那枚丹药里的魔气动了。它怕什么?怕被发现。可真正让它震颤的,不是我的灵力,而是火焰纹本身——就像野兽闻到了猎手的气息。”

楚红袖静了片刻,忽然笑了下,极轻的一声笑,却让我脊背一紧。

“你说得对。”她抬手,指尖逼出一滴血珠。那血悬在空中,并未落下,反而缓缓膨胀,化作一片光影。

画面浮现。

通天台上,一人独立,衣袍残破,背影挺拔如山。他双手结印,头顶雷云翻滚,九重劫光垂落,却不是寻常雷弧,而是一条条漆黑锁链,每一环都刻着“禁断”二字。锁链缠上他的手臂、胸膛、脖颈,寸寸收紧。他仰头怒吼,周身燃起暗金火焰,试图挣脱,可第三道锁链落下时,肩骨碎裂;第五道落下,脊椎断裂;第九道贯穿头颅,整个人轰然炸开,血雾洒满长空。

我没动,也没眨眼。

可体内的火焰纹猛地一跳,像是要冲破皮肉,直扑那团消散的残影。

“这不是飞升。”她收了血,光影散去,“这是处决。”

我喉咙发干,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他们……想逃去哪里?”

“不是逃。”她看着我,目光锐利,“是打破。他们发现了这个世界的真相——所谓飞升,不过是天道收割修行者的仪式。突破境界的人越多,天道越强。而真正的出路,是掀翻这座囚笼。”

我沉默。

难怪初代会被灭杀。不是因为他们不够强,而是他们触碰了不该触碰的东西。

“那你救我,是为了让我重走他们的路?”我问。

她没回答,只盯着我眉心,仿佛在确认什么。

“你身上有他的气息,但不一样。”她终于开口,“他临死前最后一道意念没散,而是逆流而下,藏进了轮回。你以为你是转世之身?不,你是被选中的容器。无涯没死尽,他的火种还在等一个人点燃。”

我冷笑:“所以我是备胎?一个用来延续别人意志的炉鼎?”

“你可以这么想。”她语气平静,“但你也该明白,一旦觉醒,天道就会察觉。你现在的每一次运功,每一道火焰纹波动,都在向它暴露位置。执法堂今晚敢拿空白令符抓你,就是因为有人已经嗅到了味道。”

我心头一震。

赵罡背后有人指点?还是说,那张令符根本就是某个更高存在放出的试探?

“那你呢?”我盯着她,“你帮我,图什么?药园长老的位置保不住了?还是你也想借我这具身体,完成什么未竟之事?”

她依旧不答,只是轻轻挥手,玉匣盖子彻底打开,露出整块黑布。那布中央,有一道焦痕,形状像火焰,又像一只睁开的眼睛。

我认得这个印记。

在炎晶谷深处,古阵核心的石壁上,就刻着同样的图案。当时我以为那是阵法符文,现在才明白——那是标记,是初代留下的信标。

“你去过那里。”我说。

“我去过。”她承认,“不止一次。每一次进去,都会听见他在喊。不是用声音,是用魂。他在警告后来者:别信飞升,别信天道许诺的一切。真正的路,在火尽灰冷之后。”

我缓缓松开握刀的手,掌心已被汗水浸透。

原来如此。

楚红袖不是在救我,她是在等我醒来。从她第一次给我丹药,到放我进入炎晶谷,再到今夜出手相护,每一步都在推动我走向觉醒。她不怕我怀疑,也不怕我反抗,因为她知道,只要火焰纹还在跳动,我就不可能回头。

“你说他失败是因为不够狠。”我忽然道,“那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才能成功?”

她看着我,眼神前所未有地认真:“能亲手烧掉自己过去的人。能斩断所有牵绊,连‘我’这个念头都不留的人。无涯到最后还在想着归来,想着重聚,所以他必死无疑。”

我心头一凛。

她说的没错。即便是在梦境里,我也曾看见那个模糊的身影回头望向人间。那一眼,便是执念,便是破绽。

“所以你要我变成一个没有过去的怪物?”我问。

“你要活下去,就得学会焚心为火。”她声音低沉,“我不帮你,没人能帮你。但我也不会替你做决定。你可以现在走出去,回到矿脉,当你的陆丰,领你的份例,熬到寿尽为止。只要你不再动《焚天诀》,天道不会盯你。”

我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柴刀。

刀面映出我的脸,眉心那道纹路隐隐泛红。

我想起矿洞里的血汗,想起执法堂门前那张空白令符,想起李沧溟临走时那句“别吞那丹药”。所有人都在等着我看穿这一切,又或者,等着我毁灭。

可我现在明白了。

我不是谁的延续,也不是谁的工具。我是陈昭。我修《焚天诀》,不是为了成为无涯,而是为了知道自己是谁。

“你说天道会盯上我。”我抬头,直视她双眼,“那它现在,是不是已经在看了?”

她神色不变,只轻轻点头。

就在那一刻,我体内的火焰纹骤然一烫,像是回应某种遥远的注视。

我没有退。

反而向前踏了一步,离她更近了些。

“那你告诉我,”我声音沉稳,“如果我要走这条路,第一步该做什么?”

她看着我,许久未语。

然后,她伸手,指向玉匣中的黑布。

“把它烧了。”她说。

我皱眉。

“只有你能烧。”她补充,“用你眉心的火。如果烧得起来,说明你已经不再是容器,而是火种本身。”

我盯着那块布,手指慢慢抬起。

柴刀仍横在臂弯,但我已不再依赖它。

我知道,这一烧,便再无回头路。天道若真在看,此刻必定已降下凝视。而我若退缩,从此只能苟活。

我闭上眼,调动识海深处那股暗金火焰。

眉心剧痛,仿佛有烙铁压上皮肤。

下一瞬,一道微弱却炽烈的火苗,自额头浮现,缓缓飘向玉匣。

火苗落在黑布边缘。

没有立刻燃烧。

反而像是被什么东西阻挡,火舌蜷缩,迟疑不前。

楚红袖眉头微皱。

我也察觉到了异常。

这块布,不仅承载记忆,还被下了封印。不是普通的禁制,而是来自更高层次的力量——像是某种规则的烙印。

天道所留。

我咬牙,强行催动《焚天诀》,将更多灵力注入火焰。

火苗猛地一涨,终于舔上布面。

焦味升起。

就在那一瞬,整块黑布突然剧烈震颤,仿佛里面有东西要挣脱出来。

我睁眼,正对上那团即将燃尽的布料。

而在火焰深处,一行字迹缓缓浮现,如同血书:

“凡火不焚道,唯心火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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