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仙侠小说 > 淬骨登天我以凡躯撼天道 > 第96章:赵罡败逃,楚红袖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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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撑着柴刀,一点一点从地上站起来。左脚还在发抖,岩缝里的骨头像是被碾过一遍,一用力就钻心地疼。可不能倒在这里。

掌心里那块石棱还在发热,像握着一块刚出炉的铁。我低头看了眼,裂纹中的金光比刚才更亮了些,仿佛有东西在底下蠕动。远处山道上传来的脚步声已经停了,风穿过废墟,吹得衣角扑扑作响。

就在这时,西角那边传来一声闷咳。

赵罡动了。

他整个人抽了一下,猛地趴在地上干呕,吐出一口黑血,腥臭味随风飘来。他抬起手抹了把脸,眼神浑浊,却死死盯住阵眼方向。我看他嘴唇在抖,不知是冷还是恨。

他慢慢撑起身子,膝盖一软又跪下去,再爬起来时踉跄后退两步,撞在碎石堆上。他没看我,也没管地上躺着的三个弟子,只是扶着断墙,一步步往后挪。

“陆丰……”他嗓音嘶哑,“你等着……这事没完……”

话没说完,他就转身跌进乱石之间,身影晃了几下,消失在拐角。

我没动。不是不想追,是根本走不动。经脉里空得厉害,每吸一口气都像有火在肺里烧。我只知道,他现在连站都站不稳,就算逃回去,一时半会也掀不起风浪。

可这名字——陆丰?

我皱眉。自打进山门,没人知道我本名叫什么。老祖传下的名帖上写的是“陈昭”,小桃唤我也只叫师兄,执法堂查档最多翻到杂役籍,上面记的也是这个名字。

赵罡怎么会喊出“陆丰”?

我正想着,背后忽地一寒。

有人来了。

不是脚步声,也不是气息逼近,而是空气忽然沉了下来,像是暴风雨前那种压耳的静。我反手握紧柴刀,转身的一刻,灵力强提至眉心,火纹微闪,随时准备迎击。

月光洒在阵法边缘,一个人影站在那里。

白衣,长发未束,袖口绣着一道暗红云纹。她立得极稳,仿佛早已在那里站了许久,只是直到此刻才让人察觉。

楚红袖。

她目光扫过焦土,掠过碎裂的石台,最后落在我手上那半截玉瓶碎片上。她嘴角轻轻一扬,像是笑了。

“你倒是聪明。”

声音不高,却清晰得像刀刮过石面。我没有答话,只是将柴刀横在身前,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能在这个时候出现,说明她一直在看着。从古阵启动,到我逆转焚天诀,再到最后以意志骗过阵法——她全都知道。

“前辈的丹药,”我开口,声音沙哑,“为何会有炎晶的灵力?”

这话问得直,没有试探,也没有敬语。我知道她不在乎这些虚礼。真正重要的是答案。

她没恼,反而轻笑了一声,像是早料到我会问。

“因为楚某早料到你会用上。”

她说得轻描淡写,可每一个字都像钉子,敲进我心里。她不是临时起意给小桃那瓶九转淬体丹,而是早就安排好了。炎晶的气息、解毒丹的配方、甚至让我在绝境中不得不动用它——这一切,都在她预料之中。

我盯着她,手指缓缓收紧。

“所以,你是故意让我破阵?”

“不是让你破。”她摇头,语气依旧平淡,“是你自己走到了那一步。我能给的,只是一点引子。”

她顿了顿,目光终于落在我脸上。

“你用了‘逆焚’之法,强行逆转功诀去压制阵眼,险些把自己经脉烧断。别人做不到,你也差一点就没命。可你还是做了——这不是谁教的,是你自己选的路。”

我没有接话。她说的是事实,但我不信她只是为了看我“选路”。

“那你现在来,是为了确认结果?”

“不是。”她抬手,指尖轻轻一挥,一股柔和的灵力拂过地面,那些残留的火纹像是被风吹散的灰烬,瞬间黯淡下去。“此事已了,你回去吧。”

一句话,定了局。

不容商量,也不留余地。

我站在原地没动。身体累得快要散架,可脑子却越来越清醒。她这句话听着像放行,实则是在赶人。她不想多谈,也不想让我留在这里继续查什么。

可我还有一件事没弄明白。

“那块石棱,”我举起掌心仍在发烫的残片,“它为什么会回应阵法?它明明是从岩壁上抠下来的,不属于阵眼结构。”

楚红袖的目光终于变了。

她盯着那石棱,眼神深得看不见底。片刻后,她轻轻说了句:“它本不该在你手里。”

“什么意思?”

“三十年前,它被人从主碑上凿下,分走一半。另一半,至今下落不明。”她看着我,“你拿到的这块,是残缺的钥匙。但它认你。”

我心头一震。

钥匙?不是阵法的一部分,而是开启它的媒介?

可她为什么现在才说?

我正要追问,她却已转身。衣袂一扬,身影竟开始淡去,如同雾散月前。

“等等!”我喝了一声。

她停下,没回头。

“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风忽然大了,卷起地上的灰烬,在空中打了个旋。她静了两息,才缓缓开口:

“你现在什么都别做,活着回去就行。”

话音落,人已不见。

我站在原地,柴刀还横在胸前,掌心的石棱热度未退。夜风灌进破烂的衣领,冷得刺骨。

远处山道一片漆黑,赵罡逃走的方向没有一丝动静。地上三名执法堂弟子仍躺着,呼吸微弱,生死不知。阵眼彻底碎了,玉瓶裂成几片,沾着干涸的血迹。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指尖还在抖,不是因为冷,是因为刚才那一番对话太轻,却又太重。

她让我回去,说得像是一种保护。可我知道,这不是结束。

是另一场开始。

我慢慢弯下腰,捡起一块玉瓶碎片,放进怀里。然后拄着柴刀,一步一挪,往洞府方向走去。

脚踩在焦土上,发出细微的crunch声。

不对。

我停住。

刚才……是什么声音?

低头看去,脚下那片碎石之间,有一道极细的裂痕,正缓缓延伸。不是地震,也不是热胀冷缩,而是像有什么东西,正从地底深处,一寸寸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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