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仙侠小说 > 淬骨登天我以凡躯撼天道 > 第99章:魔气溯源,李沧溟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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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站在执法堂中央,柴刀还横在背后,衣摆因方才那一丝火毒的游走微微颤动。李沧溟没再说话,只是盯着我,目光像压在肩头的石梁。他刚才那句“如果等来的不是真相呢”,终究没有出口,可我知道,这句话悬在空中,比任何刑罚都重。

我没有动,也没有低头认命。我只是缓缓垂下眼帘,借着这个动作,将体内残存的一缕焚天诀火意沉入胸口隐匿符的余热中。那符纸早已烧得只剩焦边,但热力未散,正与火毒交融。我轻轻一引,火丝渗入其中,如同埋下一粒种子——若有人动过这符,三日内必有灼痕显现。

然后我抬起了头。

“师尊既说会查,那学生斗胆问一句——”我的声音不高,却穿透了堂内低垂的寂静,“若魔气源自宗门内部,查到高层,您还会继续吗?”

烛火晃了一下,映在他脸上,半边明,半边暗。他的手指搭在扶手上,指节微曲,像是随时准备掐断什么。但他只淡淡道:“你只需活着,不必知道太多。”

这话听着像保护,实则是封口。

我知道他在试探我是否真肯交出证据。我也明白,一旦我把玉片和丹药递出去,就再难追查它们的去向。可反抗只会让我立刻被关进地牢,和赵罡作伴。眼下唯一能做的,是让东西离开我手时,留下一点痕迹。

我慢慢从储物袋取出木匣,打开,将玉片与那颗替形丹轻轻放进去。动作很慢,指尖在匣底滑过时,悄然弹出一缕极细的火丝,顺着缝隙钻入地面。这是《焚天诀》里最不起眼的一式“火种留痕”,百丈之内,只要那匣子不动,我能感知它的方位。若是被人带走,火丝断裂,也会在我识海中震出一丝轻响。

我把匣子双手奉上。

李沧溟接过,看也没看,合上盖子,收入袖中。他的神情缓了些,语气竟带了几分赞许:“你很懂事。”

我低头不语。

“从今日起,你在东厢院闭门思过,无令不得外出。”他说完,转身走向后堂,袍角扫过门槛,消失在帘幕之后。

两名执法弟子上前,不言语,只站在门口两侧,像两尊石像。我知道,这不是看守,是监视。

我走出执法堂时,天已全黑。风从山脊刮下来,带着湿冷的气息。我没有回头,脚步平稳地沿着石阶下行,仿佛真的接受了惩罚。直到转入东厢院的小径,我才察觉脚底传来一阵细微的震动——火种已落定,那匣子被带进了执法堂密室方向。

东厢院是记名弟子犯错后的禁闭之所,四面围墙高耸,院中只有一间屋、一张床、一张桌。桌上点着油灯,灯芯噼啪一声炸开,火星溅在木面上,留下一个小黑点。

我关上门,盘膝坐上床铺,闭目养神。

但他们不会知道,我根本不需要睁眼也能看见。

焚天诀运转至极致时,五感可化为一线灵觉,贴地而行。我将神识沉入地面,顺着火种的方向缓缓延伸。百丈之外,执法堂地下三层,一道阵法正在启动,符文流转,泛着幽蓝光芒。那匣子就放在阵心,而李沧溟站在阵外,手中结印,口中低语:

“溯源启封,引气归渊。”

我猛地睁开眼。

原来他不是要查魔气,是要用它!

我迅速回溯整件事的脉络:赵罡为何偏偏那天去碰古阵?因为他接到了命令。谁下的?上面。楚红袖给我的丹药看似正常,却被替换成替形丹——这种丹药不仅能模拟气息,还能在特定条件下释放封存之物。而李沧溟揭发赵罡体内的魔染,看似正义,实则是在清除一个失控的棋子。

真正的问题不在赵罡,也不在丹药本身。

而在“触发”。

是谁设定了这个触发机制?又是谁,早就知道我会用九转淬体丹破阵?

答案只有一个——李沧溟。

他早就在等一个人,一个能以非纯血之身激活古阵的人。而我做到了。我不但引出了魔气,还亲手把它送到了他面前。那块玉片,那颗丹,都是钥匙。他要用它们打开某个东西,某个藏在宗门深处、名为“渊”的存在。

我眉心火焰纹一闪,压抑住翻涌的气血。左臂经脉仍有些发麻,那是赵罡最后一击留下的阴劲未清。但现在顾不上疗伤,我必须想清楚一件事——

他要的究竟是什么?

献祭?重启古阵?还是……唤醒某种更古老的东西?

我忽然想起初入玄天宗时,他曾带我去看过一口废弃的青铜鼎。鼎身刻着一个“渊”字,无人敢近。当时他说那是前代长老炼废的器物,封了邪气,不可轻动。可现在想来,那鼎根本没有裂痕,也不曾锈蚀,反倒像是被人精心养护着。

难道那鼎就是阵眼所指的终点?

我正思索间,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不是巡逻弟子,而是单人行走,节奏稳定,刻意放轻。那人停在门口,没有敲门,也没有说话,只是站着。

我知道是谁。

我没动,也没出声。

片刻后,脚步声远去。

但我清楚,这只是开始。他们不会让我一直安静地待在这里。要么逼我说话,要么逼我行动。

我缓缓抬起右手,指尖在桌面上划过,留下三道浅痕。

第一道:赵罡是弃子。

第二道:楚红袖的丹药被动了手脚,但她未必知情。

第三道:李沧溟要的不是真相,是共鸣。

魔气不是污染,是信号。它来自古阵,也通往某个更深的地方。而我身上的陈姓血脉,加上焚天诀的火纹,恰好能与之呼应。他让我去破阵,让我受伤,让我带回证据——每一步都在推动我成为那个“引路人”。

可笑的是,他还以为我完全不知情。

我收回手,掌心微微发烫。火种仍在,意味着那匣子还未移动。只要它还在密室,我就还有机会。

外面风渐大,吹得窗纸沙沙作响。檐角的铃铛响了一声,又一声。

我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呼吸缓慢而深长。表面上是闭关养伤,实则每一寸神经都绷紧如弓弦。我在等,等一个破绽,等一次松懈,等那火种传来的第一声断裂。

时间一点点过去,夜越来越深。

忽然,地面传来一丝异样。

火种震动了。

不是断裂,而是被扰动——有人正在用阵法抽取玉片中的魔气!那股阴冷之力正顺着符文流向某处,速度极快,几乎眨眼间就被抽走大半。

我霍然睁眼。

与此同时,眉心火焰纹剧烈跳动,一股熟悉的灼痛从肋骨处窜起——那是隐匿符残余热力与火毒共鸣的征兆。而就在这痛感升腾的瞬间,我脑中闪过一道画面:一座青铜鼎,鼎口朝上,内部刻满扭曲符文,中央悬浮着一块布满黑纹的玉片,正缓缓碎裂。

这不是幻觉。

这是感应。

我猛地站起身,冲到门边,握住门栓。

不能等了。

他们已经开始仪式,而我才是最后那把钥匙。只要我还在这院子里,只要他们认为我已被控制,下一步,必定是引我入局。

我松开门栓,又退回来,从怀中取出一枚旧符纸——那是楚红袖半年前给我的通行令,我一直没用,因为她从未让我信任到那个地步。但现在,我需要它。

我将符纸贴在墙上,以指尖蘸血,在上面写下两个字:**渊鼎**。

然后我运起焚天诀,将最后一丝火毒注入符中。

血符微微发红,随即黯淡下去。

这是我能送出的唯一消息。若她还念旧情,若她真的站在另一条路上,她就会懂。

我坐回床沿,闭上眼。

屋外风声不止,铃声不断。

而在百丈之下,那口青铜鼎的底部,替形丹表面裂开一道细缝,一缕黑气如丝,缓缓升起,缠上鼎壁内侧的“渊”字,一圈,又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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