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漾开，最终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成功了。
范母屏住呼吸，紧紧盯着儿子的脸，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当看到那个笑容时，她悬着的一颗心才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范进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也来尝尝。
范母迟疑着伸出手，指尖在盆沿上蹭了又蹭，仿佛要将所有尘埃都抹去。
这才小心翼翼地，用指甲盖挑起那么一星半点。
这可是白糖。
逢年过节，家里咬咬牙才会称上二两的东西。
她将那点雪白的粉末送入口中。
一股从未体验过的、纯粹的甜意瞬间在味蕾上炸开。
没有红糖的焦香，没有杂质的涩苦，只有甜，纯净到极致的甜。
范母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
下一刻，那光亮就被汹涌而上的水汽淹没。
她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了哽咽的抽气声。
眼泪断了线一般滚落下来，砸在灶台的青石板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水迹。
“你爹……他要是能看到……”
断断续续的哭声里，夹杂着对亡夫的思念，对苦难过往的宣泄，还有对未来的无限期盼。
范进没有去劝。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等母亲将积压了多年的情绪尽数释放。
直到哭声渐歇，他才轻声开口。
“娘，以后咱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范母用粗糙的袖口胡乱抹着眼泪，重重地点了点头。
短暂的激动过后，母子二人没有耽搁，立刻投入了新的劳作。
灶膛里的火再次燃起，将剩下的近两百斤红糖全部变成了清亮的糖液。
熬煮，过滤，蒸发。
单调的工序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灶房里水汽氤氲，甜香浓得化不开。
两人一直忙到后半夜，才将所有的红糖都熬制完成。
看着院子里码放得整整齐齐的七八个大麻袋，范母累得直不起腰，脸上却满是笑意。
这些麻袋里，装着的足足有一百二十多斤绵白糖。
范进在心里默默算了一笔账。
“娘，市面上的白糖，一斤要五十文。”
“咱们这一百二十斤，就能卖六千文。”
范母正在捶腰的手顿住了。
“六……六千文？”
这个数字让她有些发懵。
范进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扣掉一千文的本钱，咱们净赚五千文。”
五千文！
范母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辛辛苦苦攒了好几年，手里也不过一千多文的积蓄。
寻常百姓人家，一整年的收入，刨去吃喝用度，能剩下一两贯钱，便已是光景不错的了。
这五千文，几乎是他们过去想都不敢想的巨款。
她忽然又发起愁来。
“这么多糖，能……能卖得出去吗？”
“娘，你放心。”
范进拍了拍装得鼓鼓囊囊的麻袋。
“我今天已经跟胡盈盈说好了，明日一早就把糖送过去。”
“这东西，不愁卖。”
听到有了销路，范母的心放下一半，可新的担忧又冒了出来。
她看着儿子被灶火熏得有些发黑的脸，满眼心疼。
“进儿，这熬糖虽然赚钱，可你的功课……”
“举业才是最要紧的正经事，万万不可耽搁了。”
范进知道母亲在担心什么。
他郑重地点了点头。
“娘，我心里有数。”
“咱们再熬上几天，等攒够了百来贯钱，就先停手。”
“举业是根本，我不会本末倒置的。”
听到儿子这番话，范母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
她看着眼前这个似乎一夜之间就长大了的儿子，眼眶又一次湿润了。
这一次，是欣慰，是放心。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转身拿起最后一个空麻袋，仔细地将盆里最后一点白糖收拢进去，扎紧了袋口。
...
天刚蒙蒙亮。
范进睁开眼，没有丝毫赖床的意思，第一时间沉入心神。
一个只有他能看见的淡蓝色光幕浮现眼前。
【签到】
他心中默念。
【签到成功，获得基础积分100点。】
果然又是积分。
范进看着光幕上的两个分支。
【一代文宗】与【武学宗师】。
他的目光落在【一代文宗】上，下面那个已经由“目下有神”升级为“心有灵犀”的状态，正散发着淡淡的光。
再往上升级，需要五百积分。
不够。
范进的视线毫不犹豫地移开，落在了【武学宗师】分支下的【身强体壮】上。
后面那个小小的加号，只需要一百积分就能点亮。
下次签到不知是什么时候，也不知能给什么。
眼下，没有什么比一个好身体更重要。
就是它了。
范进意念一动，点向了那个加号。
轰！
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瞬间从小腹丹田处炸开，如同烧红的铁水，奔腾着涌向四肢百骸。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膨胀了一圈，浑身的精血都在沸腾燃烧。
肌肉，骨骼，经脉……
身体的每一处，都在这股热流的冲刷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又在呻吟中被强行重组，变得更加坚韧。
一股前所未有的精力与劲力，在他体内疯狂滋生。
窗外一只飞虫振翅的声音，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
远处邻居家压水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甚至能闻到空气中漂浮的、灶房里残留的淡淡糖香。
更奇妙的是，他能清晰“看”到，自己体内浮现出数条模糊的行气路线。
随着一呼一吸，外界的空气被吸入体内，竟能沿着这些路线自主流转，缓慢而坚定地强化着他的精血。
被动升级？
一行新的提示在光幕上浮现。
【身强体“壮”已升级为气血充盈】
【气血充盈：武学宗师技能分支下属状态。你的身体素质已达到后天高手的极致，力能开碑，气血旺盛如烘炉，寒暑不侵。】
后天高手的极致？
范进从床上站起，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充满了用不完的力气。
他随意握了握拳，骨节发出一阵细密的爆鸣。
这具身体，已经强悍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
别说熬夜读书，就算现在是三九寒天，他光着身子在外面跑上几圈，恐怕都不会打一个喷嚏。
这技能……来得太是时候了。
他原本还盘算着，等制出的白糖多了，就去雇一辆牛车或者驴车，把糖运到县城里去卖。
现在看来，这笔钱似乎可以省下了。
范进走到院子里，那半袋没用完的红糖还靠在墙角，足有百来斤重。
他伸出手，像拎一捆干草一样，轻而易举地将麻袋甩到肩上。
沉重的麻袋压在肩上，几乎感觉不到什么分量。
他试着走了几步，脚步稳健，甚至还能小跑起来。
若是扛着这两百斤的红糖，自己也能快若奔马。
范进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他想起了自己之前计划好的，要靠着这制糖术发家致富，走上人生巅峰。
再看看现在。
别人家的系统，都是辅助主角称皇称圣，御剑飞仙。
怎么到了自己这里，画风就变得如此清奇。
这系统……是想把自己培养成最强的牛马吗？
范进扛着那袋红糖，健步如飞，心里却不知为何，竟有点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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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鲜花，求评价票，老扑街新书开启，作者之前写过两本范进，又开一本，质量保证绝对不会太监和断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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