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玄幻小说 > 龙血战神我与天骄称兄道弟 > 第42章 镜碎了,火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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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风穿庙,吹得残火噼啪作响。

秦烈独坐于断墙之下,战戟横在膝上,火光跃动,映得他半张脸明、半张脸暗。

铠甲未卸,血渍斑斑,风雪的气息还凝在肩头,可他的呼吸却已沉如渊底。

方才那一战,斩的是镜像,破的是执念,可他心里清楚——那不是结束。

是开始。

戟身嵌着的那片镜片,正忽明忽暗,像一颗垂死又挣扎的心脏。

每一次闪烁,都让他太阳穴突突跳动,仿佛有无数细针在颅内游走。

他没动,只是抬起酒壶灌了一口,烈酒滚喉,灼得眼角微红。

然后,他闭上了眼。

梦境如潮,瞬间吞没。

——天穹崩裂,九鼎悬空,每一尊都刻满龙纹,鼎腹内燃着赤金色的火焰,那不是凡火,是血在烧!

龙族!

成千上万的龙族盘踞于山巅、云海、地脉之上,齐声悲鸣,而后引颈自焚!

龙血如瀑,洒落大地,汇成河,流入深渊。

他们的身躯在火焰中化为灰烬,唯有龙角、龙牙、龙心不灭,被铸入九鼎,镇压于地心。

画面一转,一位披甲老者立于断崖,铠甲残破,满身焦痕,却依旧挺直如枪。

他手中握着一枚赤红令牌,上书“龙血令”三字,字迹斑驳,似被血浸透千年。

“少年秦烈”的幻影出现在他面前,面容模糊,却与今日的秦烈重叠。

老战神将令牌塞入他掌心,声音沙哑如风沙磨铁:“钥匙在影中,火在心上。记住,不是你灭了镜,是镜……一直在等你。”

话音未落,九鼎齐震,深渊之下传来低吼,仿佛有巨物欲破封而出。

老战神猛然回头,怒目如电:“它醒了!快走!”

梦断。

秦烈猛然睁眼,冷汗浸透后背。

火堆依旧跳动,可那片镜片,正幽幽发亮,像是回应他的梦。

耳边,一道缥缈之声缓缓响起,似从战戟深处传来,又似从他心底滋生:

“你不是第一个战神,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秦烈瞳孔微缩,握戟的手骤然收紧。

这声音他听过多次,是“镜心残影”——玄宸死后残留的执念,却未消散,反而如影随形,寄居于镜片之中。

他曾以为那是敌人,可如今,那语气里竟透出一丝……悲悯?

他盯着镜片,低声道:“你说什么?还有多少人,走过这条路?”

无人回答。镜片暗了下去,仿佛沉睡。

庙外,寒风卷雪。

楚潇靠在残破窗棂边,手中残箫轻颤。

他本不愿多管天机,可李清自那一战后便昏迷不醒,星轨紊乱如乱麻,他不得不试。

箫尖燃起一缕淡青色的火——那是“音火”,由人火祭仪点燃,短暂窥见命运碎片。

他闭目凝神,音火映照李清额间朱砂,星轨虚影浮现。

刹那,画面破碎——

月蚀之夜,天地无光。

断天崖崩裂,一道深不见底的巨渊张开,宛如大地之口。

渊中无水,只有一片镜面般的海洋,平静如死。

而在这镜海之上,无数“秦烈”并肩而立,持戟对峙,彼此厮杀!

有的身披龙铠,有的黑袍覆面,有的眼如金瞳……他们每一击都撼动天地,每一声怒吼都撕裂虚空。

最中央的秦烈,正举戟刺向另一个自己。

楚潇猛地睁眼,箫中断火,冷汗滑落。

“玄宸没说谎……”他喃喃,声音发紧,“镜渊里,真有另一个你。”

他望向秦烈背影,欲言又止。

可最终,只是将残箫收回袖中,低叹一声。

庙角,石皓蹲在小炉前,铁锅咕嘟作响,药香弥漫。

他胖脸上沾着灰,却神情专注,手中黑白双勺缓缓搅动,一勺引火,一勺凝神,将“净秽鼎”的真意悄然融入药汤。

“只要他还喝得下汤,就还是我们的秦烈。”他轻声说,像是安慰自己,又像是立誓。

雷烈站在帐外,雷火锤拄地,如标枪般挺立。

他本是孤狼性子,一路追随,只为一战证道。

可自人火祭仪后,他心中那股躁动平息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归属感。

“我守上半夜。”他沉声道,目光扫过庙内众人,“你们……都累了。”

阿火捧着一盏小灯走来,火苗微弱却顽强,那是“人火”余烬,唯有他这小灶童能感知其脉动。

他仰头看着秦烈的战戟,忽然抬起小手,指向镜片:

“主人,火种说……那碎片,也在烧。”

三人齐齐一震。

石皓放下药勺,焚天勺竟在背后嗡鸣震颤,仿佛感应到什么。

他凝视戟身,眉头紧锁:“它在学‘人火’。”

楚潇眼神一凝,雷烈握锤的手青筋暴起。

谁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那镜片不只是残骸,它在“进化”,在模仿他们以情为薪、以义为火的真火本质。

若它彻底觉醒……是敌是友?

可没人退。

秦烈缓缓起身,战戟扛肩,走向庙外风雪。

他没回头,声音却清晰传来:

“它想学人火,那就让它看个够。真正的火,不在碎片里,”他顿了顿,仰望夜空,星轨紊乱,却有一线微光撕裂云层,“在人心。”

就在此时——

庙内,李清猛地睁眼。

额间朱砂黯淡如烬,可她目光却锐利如刀,直直望向秦烈背影,急声出口:

“卦象变了……”

风雪骤停,天地一寂。

“夺鼎之日,不是终点,是‘镜渊开启’之时!”李清猛然睁眼,额间朱砂黯淡如烬,却似燃尽最后灵光,目光如刀直刺秦烈背影。

她的声音撕裂了风雪夜的寂静,带着天机反噬的颤音:

“卦象变了……夺鼎之日,不是终点,是‘镜渊开启’之时!秦烈,你不是要夺鼎——你是要跳进去!”

话音未落,她瞳孔骤缩,唇角溢血,整个人如断线傀儡般向后倒去。

石皓疾步抢上,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焚天勺嗡鸣震颤,黑白双勺交叠压在她心口,稳住涣散的气息。

“星轨逆流,神魂濒碎……她强行窥破天机,遭反噬了!”石皓咬牙,胖脸上满是焦急,“可她说的……是什么意思?跳进九鼎祭坛?那不是成神之路,是葬神之坑!”

楚潇脸色苍白,残箫在袖中轻颤,音火余温尚存,却已不敢再燃。

他望着秦烈的背影,声音低沉:“你还去吗?”

寒风卷雪扑打庙门,火堆噼啪一响,映得秦烈侧脸如铸铁般冷硬。

他低头看着膝上战戟,那片嵌入其中的镜片,此刻竟微微发烫,仿佛……在期待。

他缓缓抬头,目光穿过残破屋檐,望向北方天际——那里,九道赤金色的光柱正自地脉深处升起,交织成古老的符阵,像是大地睁开了眼睛。

“去。”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如战鼓擂心,“万年前他们自焚封印,万年后我若不踏进去看一眼,怎么知道那火,究竟是为了熄灭,还是……为了点燃?”

楚潇苦笑:“你还是老样子,明知是坑,也敢往里跳。”

“不一样了。”秦烈缓缓起身,战戟扛肩,火光映照下,龙纹铠甲泛起暗红血光,“以前是我一个人跳。现在——”他转身,目光扫过三人,还有怀中昏迷的李清,嘴角竟扬起一丝笑意,“这次,我不一个人跳。”

雷烈一声不吭,雷火锤重重顿地,火星四溅:“算我一个。”

石皓抹了把脸,将药锅往背上一绑,黑白双勺交叉背后:“锅在人在,饭香引路,谁怕谁?”

楚潇长叹一声,残箫轻点唇间:“罢了,反正逃婚也逃够了,不如陪你们疯到底。”

五人一锅,踏雪北行。

三日后,神宫废墟深处。

最后一道金门矗立眼前,高千丈,铭九龙盘柱,门缝间溢出古老威压,仿佛封印着天地初开时的怒吼。

门上刻八字古篆:九鼎归位,万灵止步。

秦烈立于门前,战戟斜指地面,身后四人一字排开,气息交融,竟在风雪中形成一道微弱却坚韧的火环。

他仰头,朗声大笑,声震四野:

“门再硬,锅再烫,也挡不住——兄弟的饭香!”

石皓咧嘴一笑,猛地掀开锅盖!

轰——!

药汤沸腾,热气冲天,竟与天穹九鼎遥相呼应。

那一缕饭香混着药气,竟化作一道赤金色火柱,直冲云霄。

刹那间,大地震颤,九鼎共鸣,金门轰然开启!

祭坛深处,九尊巨鼎环列,鼎腹内火焰未熄,隐隐有龙吟回荡。

而祭坛之下,地脉最深处,一面巨大古镜缓缓睁开“眼”。

镜面如渊,映出的却不是当下——而是无数个持戟而立的“秦烈”:有披甲战神,有黑袍独行者,有金瞳冷面人……他们并肩而立,沉默如山,齐声低语,声浪穿透时空:

“……终于,有人带着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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