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里的空气,粘稠得像是化不开的浓痰,死死堵在每个人的喉咙里。
晚风卷着槐树叶子打着旋儿,却吹不散那份由易中海和秦淮茹联手编织的、令人作呕的悲情。
傻柱就站在这片悲情的正中央,像一头被蒙住了眼睛的驴,被那根名为“孝顺”与“情义”的胡萝卜,引着走向了深渊。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双眼因充血而显得格外通红。
他看着易中海那张布满褶皱、写满“委屈”的老脸,又感受着身侧秦淮茹投来的、夹杂着鼓励与哀求的目光,心中那点可怜的、被扭曲了的“正义感”彻底爆燃。
他猛地向前跨出一步,粗壮的手指几乎要戳到何峰的鼻梁上。
“哥!”
这一声嘶吼,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仿佛要将满腔的“道理”都吼出来。
“你今天必须给一大爷道个歉!”
傻柱当着全院几十口人的面,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正理”。
“一大爷是长辈!是看着我们长大的!你怎么能这么对他?你怎么能当着大家的面,这么污蔑他?你这是不孝!是大不孝!”
话音落下,院子里响起几声微不可闻的附和,那是易中海平日里的几个拥趸。
更多的人,则是沉默着,眼神在何峰、傻柱和脸色愈发显得“悲痛”的易中海之间来回游移。
何峰的视线越过傻柱那根颤抖的手指,落在他那张被愤怒和愚蠢填满的脸上。
他没有动怒。
甚至连一丝情绪的波澜都没有。
一种极深的、混杂着失望与嘲弄的情绪,在他眼底缓缓浮起,最终,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一声轻笑,从他喉咙里逸出。
呵。
这声笑很轻,却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现场剑拔弩张的氛围,让所有人都感到了莫名的寒意。
他没有理会傻柱那套颠倒黑白的指责,而是迈开腿,不疾不徐地向前走了一步。
这一步,瞬间拉近了他与傻柱的距离。
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让傻柱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可脚下却像生了根一样动弹不得。
何峰的眼神,如同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剥开了傻柱所有伪装的“正义”,直抵他那被猪油蒙了的心。
他盯着他,一字一顿,问出了一个让整个四合院瞬间死寂的问题。
“何雨柱。”
他清晰地叫着他的全名,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你这么急着给他当孝子贤孙,是不是下一步,还准备管贾张氏叫妈啊?”
什么?!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风停了。
呼吸停了。
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在了脸上,只剩下瞪大的双眼,写满了难以置信。
“他……他怎么敢这么说!”
“疯了!这何老大是真疯了!”
死寂过后,是轰然炸开的嘈杂!人群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油锅,瞬间沸腾!
这话太毒了!
太狠了!
这不只是在骂傻柱,更是在指着贾张氏的鼻子,把她那点想让傻柱当牛做马接济她家的心思,血淋淋地撕开,扔在地上任人围观!
“你……你个天杀的挨千刀的!”
贾张氏那肥硕的身躯猛地从椅子上弹射起来,一张老脸因为极致的愤怒和羞辱,涨成了猪肝色,如果眼神能杀人,何峰此刻早已千疮百孔。
然而,何峰根本没看她一眼。
他甚至不给任何人插话和反应的机会,就在全场哗然的顶峰,他的气势再度攀升!
他猛地抬手,同样指向傻柱的鼻子,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平地惊雷,炸响在四合院的上空!
“你给他当干儿子,准备给他养老送终,你有没想过,你姓什么!”
“你姓何!”
“我何家的男人,什么时候轮到给一个姓易的外人当孝子了?”
何峰的眼神变得锐利如刀,死死地钉在傻柱身上,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彻骨的寒意。
“他易中海,是个什么东西?”
他的手指猛地转向脸色惨白的易中海,声音里的鄙夷和憎恶再也不加掩饰。
“一个侵吞我何家财产,把我爹留下的救命钱据为己有的贼!”
“你现在,是在认贼作父!”
“认、贼、作、父!”
最后四个字,何峰几乎是吼出来的。
每一个字,都像一记千斤重的巨锤,带着风声,一下,一下,狠狠地砸在傻柱的心脏上。
第一锤,砸碎了他的“孝顺”。
第二锤,砸碎了他的“情义”。
第三锤,砸碎了他的“道理”。
第四锤,将他整个人都砸得粉身碎骨!
傻柱的身体剧烈地晃动了一下,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从通红转为煞白,最后变成一片死灰。
他的嘴唇哆嗦着,想要反驳,却发现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贼……”
“认贼作父……”
这两个词在他脑子里疯狂地盘旋、冲撞,撞得他头晕目眩,天旋地转。
他看向易中海,那个一直以来道貌岸然、德高望重的一大爷,此刻脸色白得像纸,眼神躲闪,根本不敢与何峰对视。
那副心虚的模样,比任何辩解都更具说服力。
何峰冰冷的视线,从彻底懵住的傻柱,和摇摇欲坠的易中海身上扫过,最终,他面向全院,宣布了一个更惊人,也更决绝的决定。
他的声音恢复了平静,但这种平静,比之前的雷霆怒吼更加令人心悸。
“既然你何雨柱,铁了心,自愿去当他易家的‘孝子贤孙’。”
“那我何峰,今天就把话撂在这!”
全院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连贾张氏都忘了叫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何峰身上。
他们预感到,将要发生一件颠覆整个大院格局的大事。
何峰深吸一口气,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斩断一切的决绝。
“从今往后,我何峰,与你何雨柱——”
他顿了顿,一字一顿地宣告。
“断、绝、兄、弟、关、系!”
轰!
人群彻底炸了。
这比刚才那句“认贼作父”的冲击力还要巨大!
这年头,兄弟断亲,那可是天大的事!
“我何家的任何财产,包括这院里我爹妈留下的房子,地窖里存放的所有东西!”
何峰的声音没有丝毫停顿,他要一次性,把所有事情都钉死,不留任何余地。
“你,何雨柱,一分一毫,都休想再碰到!”
这番断绝关系的狠话,这番剥夺财产的宣言,如同一道九天玄雷,直直劈在了傻柱和易中海的头顶。
他们两个,彻底懵了。
彻底傻了。
易中海的算盘是让傻柱给他养老,霸占何家的房子。
傻柱的底气是无论如何,他都是何家的儿子,房子总有他一份。
可现在,何峰用最刚烈、最无情的方式,将他们所有的算盘和依仗,当着全院人的面,砸了个稀巴烂!
贾张氏本还想着,等傻柱彻底和一大爷绑在一起,她贾家就能继续趴在傻柱身上吸血,甚至还能通过一大爷沾点别的光。
此刻,她所有的美梦都化为了泡影。
那张刚刚还涨成猪肝色的老脸,此刻憋成了酱紫色,胸口剧烈起伏,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当场昏死过去。
整个四合院,陷入了一片死一样的沉寂。
所有人都被何峰这石破天惊的手段,震得魂不附体。
他们谁也没想到,这个失踪多年回来的何家老大,手段会如此决绝!
如此刚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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