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东西的眼神跟两把手术刀似的,要把我活剐了。
我心里呵呵一笑,哥们儿我别的没有,就是命硬,当年在后厨颠勺,滚油烫过脸都没眨过眼,还能怕你一个老头子隔空放电?
我缓缓放下手里那本快被我盘出包浆的《苏氏医厨录》,指尖在菜刀锃亮的刀面上轻轻弹了两下,发出“叮叮”两声脆响,清脆得像是鬼门关前摇的铃。
“喵呜!”
趴在我脚边的小橘瞬间弓起背,一身橘毛炸得像个小刺猬,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咕噜声。
旁边的林秘书反应极快,一把将还有点懵圈的秦晚烟拽到自己身后,那架势,活像是护着崽的老母鸡。
巷口那唐装老者,也就是赵元化,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冷笑:“苏家血脉早就该断子绝孙了,你一个野小子,还敢拿着这本破书在这招摇撞骗?”
“哟,老爷子,”我咧嘴一笑,露出八颗标准的大白牙,顺手抄起灶台上的锅铲,对着他比划了一下,“您这帕金森晚期还出来炸街啊?站那么近,就不怕我手一抖,这锅铲直接给你脸上来个物理除皱?”
我这话损得一批,赵元化那张老脸瞬间就从惨白变成了猪肝色。
他身后的黑衣保镖们往前踏了一步,那气势,跟黑云压城似的。
气氛瞬间凝固,空气紧张得能拧出水来。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巷子深处,突然响起了“呜呜”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撕破了夜的寂静。
是林秘书,这娘们儿,看着柔柔弱弱,下手是真黑,什么时候报的警我都没发现。
赵元化的脸色又是一变,眼神里的杀气瞬间收敛了三分,换上了一丝阴鸷和不甘。
他这种人,最怕的就是官方力量。
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像是要把我的样子刻进骨子里,然后对着手下不耐烦地一挥手,示意撤退。
我心里刚松了半口气,寻思着今晚这坎儿算是过去了。
可就在这时!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从我身后传来,整个地面都跟着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巷口的碎石子都蹦了起来!
那声音,比过年放的二踢脚还带劲,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
我心头猛地一跳,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瞬间笼罩全身。
我顾不上跟赵元化对峙,猛地转身冲出巷口。
眼前的一幕,让我血液瞬间冲上了头顶。
我家那开了几十年的“苏记食铺”,那面我从小看到大的青砖后墙,此刻赫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砖石瓦砾四处飞溅,烟尘弥漫中,我甚至能看到那口陪伴了爷爷一辈子的老灶台被砸塌了半边。
一台黄色的钩机停在废墟旁,几个穿着迷彩服的壮汉正像搬耗子一样,把店里的桌椅板凳往外扔。
领头的是个光头,脖子上挂着条能拴狗的金链子,肩膀上扛着一根撬棍,满脸横肉,眼神凶狠地扫视着周围,嘴里还骂骂咧咧:“老板说了,今晚必须清场!谁他妈敢拦着,腿给他打断!”
我的瞳孔在一瞬间缩成了针尖。
爷爷临终前的画面,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枯瘦的手死死抓着那冰冷的灶台边缘,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我说:“小安……守住……守住这口灶,就是守住我们苏家的根……”
“嗡——!”
一股奇异的震动从我的血脉深处传来,仿佛沉睡了千年的基因被瞬间激活。
脑海里,一个冰冷而机械的声音轰然炸响:
【检测到祖业核心受严重侵犯,血脉共鸣被强制触发!】
【传承解锁——食医·中级!】
【天赋开启——望气·夜视篇!】
刹那间,我眼前的世界变了。
黑暗不再是纯粹的黑,那些拆迁的壮汉,那个嚣张的光头,甚至远处阴影里还没来得及溜走的赵元化,他们身上都缠绕着一丝丝、一缕缕肉眼可见的“气机”。
有代表健康的乳白色,有代表病灶的灰黑色,还有代表暴戾情绪的暗红色,如同无数张纠缠的蛛网,将他们的生命状态和情绪波动,赤裸裸地暴露在我的视野里。
原来,这就是爷爷说的,“万物皆有气,医者当望之”的真正含义。
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从四肢百骸涌起,愤怒与冷静在我体内诡异地融合。
我没有嘶吼,也没有咆哮,只是默默地转身,走回巷子里,重新抄起了案板上那把切了三十年猪肉的菜刀。
刀柄温润,是我熟悉的触感,但此刻握在手里,却感觉像是我手臂的延伸。
“秦晚烟,林秘书,进屋躲好。”我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
秦晚烟却固执地站在原地,看着我,眼神里没有害怕,只有一种我看不懂的坚定:“这是你的家。”
“现在不是讲英雄主义的时候,快进去!”我瞪了她一眼,没时间跟她解释。
话音未落,我已经像一头猎豹般冲了出去。
那几个迷彩服见我一个小子提着刀冲过来,不惊反笑,其中一个离我最近的,轮着手里的铁棍就朝我头上砸来。
我眼神一凛,手里的锅铲不退反进,手腕一抖,“嗖”地一声甩了出去。
那沉重的铁锅铲在空中划出一道精准的弧线,不偏不倚,“当”的一声,正中那人握着铁棍的手腕!
“嗷!”
一声惨叫,铁棍应声落地。那人捂着手腕,疼得脸都扭曲了。
另一个壮汉见状,怒吼一声,像头蛮牛一样朝我扑来。
我脚下步伐一错,侧身闪过他势大力沉的冲撞,手中的锅铲不知何时已经收回,顺势在他扑空的手臂上一“点”。
“合谷穴”,专治各种不服。
那壮汉只觉得整条手臂瞬间麻木,像是被高压电击中,软绵绵地垂了下去,脸上露出惊恐万分的表情。
“嘶……喵!”
就在这时,小橘不知何时已经蹿上了墙头,对着那群人中的一个方向,发出一阵充满敌意的低吼。
【系统提示:侦测到隐蔽性极强的毒素波动,来源锁定:领头者体内。】
我双眼微眯,【望气】的能力全力运转。
视线穿过烟尘,落在了那个扛着撬棍的光头汉子身上。
果然,在他那粗壮的身体里,心口处盘踞着一团翻滚不休的黑气,而肝脏部位,那股郁结的黑气更是浓稠如墨,甚至隐隐透出一丝死气。
“都他妈给我上!废了他!”光头汉子铁牛见两个手下瞬间被我放倒,又惊又怒,把撬棍往地上一顿,指挥着剩下的人朝我围攻过来。
我冷笑一声,一脚踹翻了他们刚刚搭好的梯子,正好挡住了饭馆的房门,对着铁牛笑道:“铁牛是吧?我没记错的话,当年古武门‘龙虎堂’外门试炼第三名,可惜啊,因为殴打同门师兄,被废了功夫,逐出师门。怎么,现在沦落到给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家伙当打手,不嫌丢人?”
铁牛的动作猛地一僵,脸上的横肉都抖了一下,满眼震惊:“你……你怎么知道?”
我晃了晃手里的锅铲,铲面上还沾着一点刚才灶台的灰,我吹了口气,悠悠道:“因为你身上这股藏不住的戾气,还有那点半吊子的外家功夫路数,跟十年前被我爷爷一巴掌拍飞的那个‘疯虎门’弟子,简直一模一样。”
说着,我话锋一转,脚下猛地发力,身体如离弦之箭,瞬间逼近!
铁牛大惊失色,本能地举起撬棍格挡。
但我根本没想近他的身。
在距离他还有三步远的时候,我猛地停住脚步,隔空一掌拍出!
【食医秘技·隔空传火掌】!
这一掌并未带起多大的劲风,却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吸力。
掌风掠过旁边半塌的灶台,将那残存的火星猛地一引!
“呼——!”
一小撮橘红色的火焰凭空被拉扯出来,在空中划出一道迅疾的火线,如同有了生命一般,直扑铁牛的面门!
这诡异的一幕,超出了所有人的认知!
“鬼火啊!”铁牛惊声尖叫,吓得魂飞魄散,本能地向后暴退。
他脚下慌乱,一脚踩碎了一片瓦砾,身体瞬间失去平衡。
就是现在!
我抓住他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瞬间,一个箭步上前,一记刁钻的扫堂腿正中他的脚踝。
铁牛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我顺势欺身而上,屈起手指,在他腰间的“章门穴”上闪电般一点!
“呃啊!”
铁牛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只觉得肝脏部位如同被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了一下,那股盘踞的黑气顿时剧烈翻涌起来,疼得他满地打滚。
我蹲下身,居高临下地盯着他那张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你肝部的毒素已经深入膏肓,这一下,我帮你催发了一下而已。我再给你一句忠告——如果你再敢动怒行凶,催动气血,不出三月,必呕血而亡。现在,带着你的人滚,还能活。”
说完,我不再看他,缓缓站起身,目光如电,射向巷口那片始终未散的阴影。
“还有你,赵元化!”我朗声道,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条小巷,“你以为烧了地契,毁了我的店,就能抹去你当年犯下的罪证吗?我告诉你,我爷爷的地窖里,还留着当年药王谷的‘生死簿’——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是谁,拿了第一笔买命钱!”
阴影中,赵元化的身形剧烈地一颤,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甚至能听到他因为站不稳而发出的踉跄声。
火光摇曳,映照着我的脸,一半光明,一半阴影。
我站在坍塌的灶台前,那把跟了我十几年的菜刀斜指地面,刀尖上,一滴不知是谁的血珠,正缓缓滴落。
“今天我把话放这儿,谁敢再动我爷爷的店一砖一瓦,我就让他尝尝,什么叫‘火候刚好’。”
话音落下的瞬间,我猛地抬脚,狠狠踹在仅存的半边灶膛上!
“轰!”
灶膛内积压的火星与木炭,被我这一脚蕴含的内劲彻底引爆。
一股灼热的火焰冲天而起,如同愤怒的火龙,将整条街巷映得亮如白昼。
断壁残垣之上,小橘琥珀色的瞳孔里倒映着熊熊火光,它舔了舔爪子,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咕噜。
“真正的火……才刚刚烧起来。”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