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破茧成“道”，老子终于活过来了！
林道在黑暗中数着心跳。
第九日的最后一更天，他感觉有滚烫的液体顺着后颈的茧缝渗进脊椎，像是先天一炁在冲刷骨髓。
前八世轮回里，他从未经历过如此彻底的蜕变——每一根骨茬都在重铸，每一缕魂魄都被揉碎了再捏合。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窗纸时，他听见体内咔的一声轻响，像是某种桎梏彻底崩裂。
醒了？
林峰的声音带着沙哑。
林道睁开眼，看见父亲正蹲在炕边，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全是血丝。
九日来他寸步未离闭关室，青灰色的道袍前襟沾着饭渍，发梢还凝着昨夜落的雪。
爸。林道开口，声音比往日清冽三分。
他试着坐起来，发现身体轻得像要飘起来——不是虚弱，是每一寸肌肉都浸在先天一炁里，连呼吸都带着甜丝丝的生机。
林峰突然伸手按住他肩膀。
林道这才注意到父亲的手在抖，指腹上还留着武馆木人桩磨出的老茧：别动。男人喉结滚动，你后颈的茧......在融。
林道摸向颈后，指尖触到一片温热的滑腻。
原本硬如金铁的茧壳正在软化，像融化的蜜蜡般渗入皮肤。
他能清晰感知到，那些融入血肉的茧液正顺着经络游走，在丹田处凝成一枚拇指大的金珠——那是先天本源道体的核心。
阿道！
里屋传来李菲的惊呼。
林道转头，看见母亲扶着门框站在门口，素色棉衫下的胸脯剧烈起伏。
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往日总泛着疲惫的眼尾此刻却泛着珍珠般的光泽：我刚才运功......她脚步虚浮地走过来，气血突然自己动了，像有团霜在骨头里滚，现在......她攥住林道手腕，你脉跳得好慢，比我还慢。
林道反手握住母亲的手。
李菲的掌心不再是从前的绵软，反而带着习武之人特有的薄茧。
他内视母亲的经脉，惊觉那些原本堵塞的窍穴竟通了七七八八，气血如霜似雾地在骨髓里流转——这是炼髓如霜即将大成的征兆。
是领域余波。林道突然反应过来。
他这九日蜕变时，领域不自觉地扩散，竟在无意识中滋养了母亲的武道。
前世记忆里，先天生灵的领域自带造化之力，却不想这初入先天的余波，就够李菲这样的素人突破瓶颈。
领域？林峰突然直起腰。
他原本半蹲着，此刻像被针扎了似的弹起来，目光如刀扫过整座院子。
林道这才注意到，父亲的状态不对——武馆馆主的背绷得像拉满的弓，指节捏得发白，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爸？
刚才......林峰喉结动了动，你领域收缩了。他走向窗边，推开半扇糊着棉纸的窗，原本扩散到院外的气墙突然往回收，压得老梅树的花枝都断了。他指着窗外，林道这才看见，那株百年老梅的枝桠上挂着断枝，粉白的花瓣落了满地，然后又猛地扩张，我站在这儿都能感觉到气浪撞在墙上。
林道心头一凛。
他试着感知自己的领域——前世作为科学家，他习惯用数据量化力量，此刻却发现识海里的领域像团活物。
他心念微动，领域便如呼吸般收缩，再一动念，又像涨潮的海水般漫过院墙。
爸，别怕。他安抚地笑，我能控制。
林峰却没接话。
他盯着儿子发顶那缕若有若无的金雾，突然想起三十年前在嵩山见到的那位先天老祖宗——当时老人只是站在山巅，整座嵩山的云雾都随着他的呼吸聚散。
此刻林道身上的气息，竟与那位老祖宗有七分相似。
去把灶上的参汤端来。李菲轻轻推了推丈夫，阿道肯定饿了。
林峰应了一声，转身时却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嘀咕：这哪是我儿子......分明是尊小祖宗。
林道没听见父亲的嘀咕。
他正沉浸在内视中——先天本源道体的金珠在丹田流转，每转一圈，就有一缕金雾渗入四肢百骸。
更让他震撼的是识海：原本混沌一片的识海此刻像被泼了金漆，雾蒙蒙的空间里浮着领域雏形，像团半透明的水母，随他心意变换形状。
可就在他想更仔细查看时，识海深处突然泛起涟漪。
一道青金色符文从混沌中浮出，纹路古老得像是刻在天地初开时的石墙上。
它旋转着，每转一圈，林道的识海就震动一下。
符文的气息似曾相识——与后颈融化的茧壳同源，却多了几分冷硬的压迫感，像是某种沉睡的意志在苏醒。
林道的笑容凝固了。
他能感觉到后颈的皮肤在发烫，与符文的震动频率完全同步。
寒意从尾椎升起，顺着脊椎爬上后颈，他下意识按住那里，掌心触及的皮肤滚烫，却比不过识海里那道符文带来的震撼。
阿道？李菲端着参汤走近，发什么呆呢？
林道抬头，看见母亲眼里的关切。
他张了张嘴，终究没说出识海里的异状——有些事，说了只会让父母担心。
他接过参汤，热流顺着喉咙滚进胃里，却压不住识海里符文旋转的动静。
妈，你刚才突破到哪层了？他转移话题。
李菲眼睛亮起来：炼髓如霜！她掰着手指数，以前听你爸说，化劲高手才勉强能炼髓如霜，我一个没正经跟过师父的......她突然顿住，伸手摸了摸林道的额头，该不会是你那什么领域...
妈你天赋好。林道笑着打断。
他知道母亲是在担心，但有些秘密，还是烂在肚子里更安全。
窗外传来林峰的脚步声。
林道喝光参汤，把碗递过去时，瞥见父亲袖口沾着梅瓣。
他突然想起前世——那时他是科研所的孤狼，死在实验室爆炸里时，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
而这一世......
他看向父母的笑脸，识海里的寒意散了大半。
我去武馆看看。林峰把空碗收走，今天该教小崽子们扎马步了。
我去买菜。李菲理了理围裙，阿道想吃什么？妈给你做。
林道望着两人出门的背影，突然感觉识海又动了动。
这次不是符文，是更深处——像是有双无形的手，正把那方金雾蒙蒙的空间一点点撑大。
他摸了摸自己的太阳穴，想起前世古籍里的只言片语：祖窍开，天地宽。
雪还在下。
林道走到院里，伸手接住一片雪花。
雪花落在掌心，竟没立刻融化，反而裹着一层金雾，缓缓凝成一颗冰珠。
他望着冰珠里自己的倒影，听见识海里符文的旋转声更急了，像是在催促什么。
别急。他对着空气轻声说，该来的，总会来。
风卷着梅瓣掠过他发梢。
林道望着院外被领域笼罩的街道，突然笑了——这一世，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而识海深处那方正在扩张的空间里，一道若有若无的光门，正缓缓露出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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